(360)
“认识你很高兴,傻大姐,怎么称呼你?”
在拉斯维加斯是不需要情谊的。无需相识,都可以是朋友,不必相知,都不是朋友。偶然邂逅,以后再没有相遇的可能,还需要什么称呼。
“傻大姐”
奕霏回答。
“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卫阳”。
“哈哈哈,”轮到奕霏大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很快让人放松下来,心情似乎也变得愉悦了。
“为什么不喂牛喂马喂猪喂鸡,偏偏喂羊呢”
奕霏报复似的报以幸灾乐祸的笑。
“是保卫的卫,暖阳的阳。“
“哦。卫生间的卫,阳台的阳。“
“那也行,有阳台有厕所,至少有栖身之地。“
“卫姓,不多见。”
“周文王第九个儿子转封卫地,卫姓是卫国国君的后代。”
“这么说你祖上十八代还是贵族,怪不得看你像个纨绔子弟。”
奕霏开心的笑着,难怪很多人喜欢喝酒,酒精让人麻丨醉丨,让人很容易忘掉忧愁感到欢乐。
奕霏又倒了半杯酒,夹了几块冰放进杯中,最后一块,放在了掌心,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冰块慢慢化出水滴。一快冰可以很快被融化,一颗冰寒了的心多久能被暖化?奕霏禁不住一声低叹。
“姐,你应该高兴,不该伤心。”
“高兴什么?“
“离开劣质男人,逃离人渣掌心。”
“也许和他们无关,我只是有时感到特别孤独。”
“也许孤独才是人生的宿命,但你要依然相信,会遇见美好,遇见一个温暖的人。”
“到了我这个年龄,能打动我的只有真诚。如果他不够真,再美好都没用。”醉过笑过之后最终还是要回归一个人的清静和寂寥。奕霏忽觉黯然,拿着冰块寂寂地涂抹着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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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怎么了?”
“紫外线过敏,一晒就起小疙瘩,像痱子似的不舒服。”
奕霏用冰块涂完手,又涂了下脸和脖子,也许是拉斯维加斯的气温闷热,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尽管房间开着空调,仍觉浑身发热。
“干了这杯,我回自己房间了。”
奕霏扔了冰块,端起杯子,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谢谢你请我喝酒,这酒真的挺好喝,可可的味道很甜”。
站起身,却突然有点摇晃,两杯酒下去,有点儿摇摇欲坠。
卫阳扶住了她。“哈哈,你没事吧?酒力比我还差,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会儿。”
“不用,不用。”
一摇头,更觉天旋地转。她踉跄着向外走,走了两三步,却东倒西歪地一头栽进床里。
醉酒的身子沾到舒适的床,立即秒睡。迷迷糊糊中感到后脖颈传来一丝冰凉。冰凉的感觉从脖颈慢慢传到肩膀、背部。似乎半梦半醒,亦真亦幻。
让失意按下暂停键就这么简单,两杯酒即可。当理智被麻丨醉丨,忧伤被遮掩,自由的身体就会释放出囚禁已久的灵魂。
最后一天,酒精的助力,轻而易举地让人融进了喧嚣中有着扑朔迷离的暧昧的傍晚。或许这个炫丽如梦、充满魔幻的拉斯维加斯,不光是赌城,也是一个艳遇之城。在这里,邂逅一份偶遇再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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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后开扣的白衬衫被解开了,只露出一个文胸带。
不一会儿,胸罩的挂钩也被轻轻解开,她身子一抖,想抗拒,却乏力。
酒精让人困倦,冰块令人清醒,此刻,脑子里就像酒精与冰块的激战,半分清醒、半分沉醉。
似乎被授予了默许,整个后背又被冰块轻轻涂抹了一遍,之后是一条毛巾轻轻擦拭着背部的水珠。
一阵清凉冰爽掠过,一只温软的手替代了冰块,在整个凉沁的后背覆盖上一层掌心的温度,轻柔舒适。
凉意逝去,暖意袭来,清醒也渐渐遁去。随着手心温度的游走,她再次渐渐迷醉。据说,小孩子出生后最喜欢的就是母亲在背部的轻轻抚摸,因为人类天性皮肤饥渴。
正沉醉在体感的舒适中,突然,手机响了。奕霏浑身沉重,无力地抓起手机,迷迷糊糊喂了一声。
“奕霏,你在哪儿?”是于春明的声音。
梦境一下子被打破,拉回到现实。“我不在纽约。什么事?”
“唉,出事了,你怎么不在纽约呢?”
她慌地一骨碌坐起,“怎么了,孩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哦,不是雨点儿,孩子很好,她没事。”
听到孩子没事,奕霏长松了口气。一时情急,陡然坐起,已被解开纽扣的衣服和胸罩忽然全部自然滑落,她上身一丝不挂坐在床上。
正欲抓起什么挡住胸口,一只手轻轻落在了她的后背上,继续温柔地轻抚着,似乎在安抚她的慌乱。
“我在裴正海公司出了点事,不知道怎么办,想让你帮帮我,,,”
于春明焦急的声音。
这时,另一只手突然轻轻放在了她一侧丰盈的胸上。于春明在耳边的聒噪,顿时成了一片完全没有字意的噪音,一个字也听不见了。唯一的知觉是一阵电流,从胸部流入全身。她身子一颤,手机从手里滑落到床上,于春明的声音彻底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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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阳也醉了,醉眼朦胧中,她白皙的皮肤让他有些目眩,她的胸脯高耸让他几乎窒息。
一个成熟女人的身体,在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眼里绽放着诱人的芳华,情之所动,身不由己。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像是抚摸一个婴儿般的轻柔,又像是在抚摸一件艺术品一样目光里含着惊叹。
她像一尊被定住的雕像,惊的不会動但。
空气凝固,时间静止,似乎听得见两颗心砰砰乱跳的声音。
她转过身面向他,那只手倏然缩了回去。四目交汇,意乱情迷,慌乱的碰撞时刻,都有点儿不知所措。
他双眸恍惚,突然低下头怯懦地不敢再直视她的目光,半晌磕磕巴巴地嗫嚅出一句,“真饱满,,圆润,,真美。”
突然就不再是那个爱侃爱笑的人了,似乎刚才那个吃了豹子胆,摸她的人不是他。
他像个傻小子似的,愣愣呆住。眼神再次交会时,他痴痴地望着她,“姐,对不起。”
一声“姐”,让她激凌一下,理智猛然复苏,彻底清醒。
她穿好衣服,夺门而去。房间里留下他依然傻愣着,亦醉亦醒。
平静黯然的来到拉斯维加斯,却没想到离开莺歌燕舞,梦幻又迷离的赌城前夜却是醉意朦胧,踉跄逃离。酒醉的赌城似乎变成了一座空城,它无法承载她想要留下的失落,她也无法带走酒醉短暂的欢乐,它只是给了她一场梦。
赌城的美,正是美在如梦如幻。酒醒梦醒,也就没了可以浪漫转身的幻想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