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
轮盘转动,小球在轮盘上飞速旋转,最终慢慢减速停落,终于,这一次停在了红色数字上,她得到了一倍的赔率。
新的一轮,奕霏又从五元开始下注。她刚刚琢磨过,轮盘赌如果没有最大筹码限制,那么,有足够的本钱就应该永远不会输。因为选定一个颜色,一直翻倍的放上筹码,假设之前的几次都押错,如果最后一次押对,之前输的筹码不但会赢回来,还会有剩余。也就是说,一直押下去,只要赢一次就行。赢的数值就是最后一次放的筹码的2倍减去前面所有筹码的总和。这个差值就是最初放的最低数,也就是5元。假如最后一个筹码不是连续的翻倍,而是大于翻倍的倍数,那么赢的就不只是最初的5元了。最后押准的那次,数值越大,赢的越多。
这是一道数学题。奕霏觉得挺有趣,就当做一次数学试验,边玩边验证她的方法。
她的数学逻辑没有错误,但赌场是永远不会赔的,因为每个游戏都有最大赌注限制。所以,她的这个公式并不保证一定能赢。但人的运气是不会被限制的,最大赌注限制也是在翻了好几倍之后了,连续猜一个颜色,七八次都猜不中的概率还是比较小的。
奕霏看懂了轮盘赌的玩法,用数学概率碰撞自己的运气,用她的这个方法,加上感觉,在某个觉得很有把握变化颜色的时候,稍微加大筹码,很快,她这个第一次接触赌博的人就赢了几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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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轻看着奕霏赢来的一大堆筹码,嘲笑的眼神渐渐隐匿,目光里流露出艳羡,也开始跟着奕霏下注,奕霏押哪个颜色,他就跟哪个颜色。奕霏加倍地下注,他也跟着多放筹码。小年轻也赢了不少,他开心地看着奕霏,一次次等着奕霏先下注。
“姐,你挺神啊,学的快,押的还准。”
奕霏微微一笑,依旧不语。她并没有赌瘾,赢了,也只是一时的赌运。玩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累了,看了下时间,她不想再玩下去了,突然一个心血来潮,把赢来的一堆筹码全押在了绿色的0和00中间。最后一次不选红也不选黑,她选了绿色。靠着赌运赢来的小钱终究解决不了大问题,还给赌场也罢。
小年轻看见奕霏下了这么大赌注在绿色上,有点吃惊。他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也拿出一大摞筹码跟进,压在了0和00上。
买定离手,dealer很专业的把手在桌子上慢慢一挥,所有玩家停止下注。所有人包括dealer的眼睛都盯着轮盘。
轮盘旋转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小球进入了红色的一个数字。小年轻失望地长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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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霏站起身,准备离场。这时,奇迹出现了。
轮盘依旧继续微微转动,小球突然弹了出来,在几个数字上弹跳了几下,最后稳稳地落在了绿色的00上,轮盘彻底停住。
哇!小年轻兴奋的欢呼起来。他激动的抬起双手,想跟奕霏击掌庆贺,奕霏低头装作看时间。
因为赢的数额比较大,dealer叫来主管检查,之后,把这一轮的筹码发给了大家。奕霏兑换了所有的筹码,扔了一个百元的币子给dealer,dealer惊叹地说了声谢谢,在桌边敲了两下,塞进装小费的槽口。
奕霏起身离座,小年轻也赶紧兑换了筹码。
奕霏去兑换台排队换现金,小年轻跟在她身后。
“姐,今天跟你下注,赢了这么多钱,一会儿我请你喝一杯吧。”小年轻目光清澈,一张干净帅气的脸,喜怒皆形于色,显得有些稚气未脱。
“谢谢,我累了,想上楼休息。”换完现金,奕霏向电梯走去。
小年轻紧紧跟上,“姐,明天你还玩吗?”
奕霏一笑,“我并不总是运气这么好。”
“没关系,输赢无所谓,海外遇同胞,特别亲切,一块玩也有个伴儿,我会英文,如果你需要帮忙,还能帮你翻译。”一场赌局下来,小年轻从最初的嘲讽讥笑变成了古道热肠。在异国他乡,偶遇华人,有时难免会自来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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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开了,奕霏进了电梯,小年轻也跟了进来。
奕霏抬手按了楼层键,“你来美国应该时间不长吧。”
“你怎么知道?我刚来几天,是跟着公司来做商展的,商展结束,我们就回去了。”
奕霏心里暗笑,就他那两句英文,虽然发音还算标准,语音语调却出卖了他的底细。
22层到了,奕霏走出电梯,小伙子也走出来,依然跟在她身后。
奕霏加快了脚步,小伙子的步伐似乎也变快了,奕霏突然站住,有点恼火,“你能别再跟着我吗!”
小年轻一愣,表情有点怪异,看了眼奕霏,什么都没说,默默走开了。走了十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又是那种嘲笑的目光盯着奕霏,然后,慢慢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房卡,清脆一声响,门开了。
哪有这么巧的事,房间竟然在同一楼层。奕霏从他身边经过,脸色微微发窘。小年轻站在门口,促狭地喊,“要不要进来坐会儿,聊会儿天啊,傻大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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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奕霏站在窗台,看着拉斯维加斯的繁华夜景,万家灯火,心情一下子又低落了。她突然很想家,很想女儿。可家在哪儿,哪才是她的家?
世界上最美的情念,不是望断灯光璀璨,色彩斑斓,也不是赚了几千几万,房在几环。而是身在他乡时,有人等你回家。
世界再大,不如家的安暖,外面的风景再美,不如有人为你留盏回家的灯。这世间,烟花易冷,情缘匆匆,唯有一颗心被牵挂被等待,他的笑容你的心安,才是家。家,不需要琉璃闪烁,不需要富丽殿堂,不需要尘世的潋滟,更不需要铠甲和周旋。家是身体疲倦时一个温暖的岸,心灵栖息的一个不变的港湾。
此刻,对于奕霏,家的概念就像美洲东部的纽约,在那一刻变得既遥远又模糊。
拉斯维加斯的商展终于结束了。明天就要回到纽约,之后又将投入紧张的工作,最后一晚,奕霏准备轻松娱乐一下。
凯撒皇宫酒店的古罗马竞技场剧院,席琳迪翁的演唱会即将开始。奕霏刚刚坐下,灯光就暗了下来。
席琳迪翁身着一款镶嵌着银光星片的黑色长裙,手执麦克,随着音乐款款步入舞台。熟悉的声音,动人的歌喉,如醉如痴的演唱,剧场一片安静,观众都陶醉在她美妙空灵的歌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