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什么?我怎么知道?”
“你和郁修然不是朋友吗?”
不知道为什么,沈幸年总觉得他这句话中带了几分嘲讽。
她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不开心更是写在了脸上。
顾政笑了起来,“好了不逗你,是关于郁修然的婚姻。”
沈幸年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头,“他要离婚了?”
“你知道?”
“我不知道呀,为什么?”
顾政又不说话了,眼睛里带了几分似笑非笑。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在问你问题!”
“我不知道。”
“什么?”
顾政又把话重复了一次,“我不知道。”
沈幸年气的直发抖,“你在逗我玩呢?”
“没有。”顾政一脸无辜,“我是真的不知道。”
“那你刚才说……”
“我只知道他要离婚了,但因为什么我并不知情。”
此时顾政的脸上倒是一片认真了。
沈幸年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又问,“那他为什么要辞职?”
“听说是他父亲的身体不好,这影视公司当初就是他用来跟他父亲赌气的,如今他父亲已经没有力气跟他折腾,他自然得回家继承家业。”
说到这里,顾政脸上才终于认真了一些。
沈幸年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终于哦了一声。
顾政就笑着看着她,那抱着她的手也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
沈幸年挣不开,倒也由着他去了,只问他,“那你要撤资么?”
“看情况吧,目前创华的经营状况良好,就算换个人当总经理也没有到撤资的地步。”
沈幸年不说话了,只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剧本。
“你喜欢这个吗?”顾政突然问她。
沈幸年愣愣的抬起头。
“你喜欢的话就接,不喜欢就不要接,你开心就好,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去考虑。”
一周后,郁修然从创华离职。
同一时间,郁父病重入医院的消息也上了新闻。
这两年,郁氏集团其实一直都在原地踏步,好几次的转型和创新也都宣布失败,也是很多企业到了中后期都会有的通病,只不过郁氏资金底盘庞大,因此并未出现什么大纰漏。
但郁父重病的消息一经传出,郁氏的股盘便如同一座早已腐朽又失去最后支撑的大厦一样,轰然倒塌。
哪怕之后郁修然宣布自己会接手郁氏,但这并没有起多少的作用。
连续一周的时间,郁氏的股价都是跌停的状态。
作为慰问,沈幸年倒也给郁修然打了几个电话,但他在电话里什么都没有多说,只说了一句自己一切都好后就挂断了电话。
再后来,他连电话都不接了。
正好那段时间,沈幸年也已经和制作公司敲定了新的合作,从和编剧的磨合到挑选演员她都是一手操办,好几次顾政要休息的时候都还看见她开着台灯在看剧本。
他不得不强制的关了灯让她睡觉。
沈幸年倒也不跟他反驳也没有拒绝,但总会在顾政睡着了后,自己再偷偷起床继续工作。
顾政最后也不要求她休息了,只坐在她旁边陪着她,什么时候沈幸年愿意休息了,他才跟着一起休息。
盛夏正式来临时,《海棠花》正式下映,总票房将近二十五亿,成绩极其喜人,也成功入围了一个小众奖项,虽然没有这个奖没什么人关注也没有多少含金量,但不管如何,入围了就是一件好事。
而后,沈幸年的新电影也正式开机。
大概是因为上一部电影产生的效应,今天到场的媒体格外的多,沈幸年站在台上,大概是头顶的太阳过于猛烈,加上这段时间她没有休息好,她整个人都有些发晕,心跳也明显有些加快。
她不得不伸手按住,微微皱起眉头。
助理倒是立即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年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嗯,有点。”
“现在记者还没有到全,我们先去后台休息一下吧,喝口水。”
沈幸年原本是想说不用了的,但在顿了顿后,到底还是点头,“好。”
助理很快递了水过来,沈幸年刚喝了两口便听见助理说道,“年姐,我刚收到了消息。”
“什么?”
“郁总的父亲去世了。”
助理的这句话让沈幸年顿时愣住。
在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回过神,“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刚才才看见的新闻,可能就是下午吧。”
沈幸年不说话了。
她捏着手机想要给郁修然发点什么,但还未斟酌出一个结果的时候便听见了外面人通知自己可以上场的声音。
沈幸年只能先起身。
开机仪式倒也还算顺利。
简单的祈福仪式过后便进入了群访环节。
本来沈幸年不应该在这里面的,但那些记者都拉住了她不让她走,她只能陪同一起。
头顶的阳光依旧猛烈。
沈幸年在站了一会儿后便觉得脑袋有些发昏,整个人也开始摇摇欲坠。
对面的记者说了什么她也听不清楚了,整个人便那样直直的……倒了下去。
顾政赶到医院的时候沈幸年已经醒了。
正在和她的助理说话。
谈的依旧是工作上的事情。
顾政的眸色顿时沉了下来,随即上前。
助理就站在床侧,也正好面对着门口,所以顾政刚一过来她就发现了,在对上顾政的眸色时她的身体更是忍不住一颤,再小声的提醒沈幸年,“年姐,顾总来了。”
听见她这句话,沈幸年这才顿了一下,转头。
顾政正站在不远处,沉着脸看着她。
沈幸年却又很快看向了自己的助理,“就这样吧,你先回去。”
“好的。”
助理自然能感觉到顾政身上那凛然的气质,也不敢再说一句话,说了这一句话后,直接转身就走,在离开病房的时候还顺手将门关上了。
——病房内也一下子安静下来。
沈幸年看了看顾政后才说道,“你怎么来了?我没事,就是有些中暑而已。”
她说的轻描淡写,脸上还带了几分笑容,但这并没能让顾政的脸色改善,相反,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
沈幸年也不再说什么了,只平静的跟他对视着。
顾政深吸口气后,终于将自己的怒火压了下来,轻声说道,“你知道听见新闻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
沈幸年一愣。
那个时候,顾政已经走了过来,伸手将她的握住,再不断的用力,“你最近太累了,应该好好休息。”
——他已经在努力压抑自己了。
这一路过来,他的心情有多惊慌失措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新闻他甚至连多看一眼都不敢。
哪怕此时她就在自己面前,哪怕他的手依旧能握住她的,他心底里的那抹慌乱还是没能消退。
只能咬牙握紧了她的手。
沈幸年自然能感觉到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