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别折腾了。”王勉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便直言道:
“时亦有了身孕,需得好好照顾。”
“你怀了他的孩子,他还打你?”梁婉华一瞬间又有几分想哭了:
“崽崽,要不为了孩子,还是再跟他凑合凑合吧。”
“凑合不了。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江时亦终于肯舍得跟母亲说上半句话。
王勉就知道她又误会了,便纠正了一下:
“大嫂,不是宋榕的小孩。”
梁婉华对傅砚清的看不上眼,在那一瞬间,又愤怒起来了。
“你这个人怎么能趁人之危,看我女儿病着,就欺负她呢?”
江时亦突然觉得,在法庭上听宋榕吵了一通,已经够烦恼了。
实在不想再看妈妈给自己施加压力,完全不必听她坐在这里,没有给自己一丝安慰。
梁婉华话一出口,所有人都自动缄默。
没人反驳,无人搭腔。
默默吃着陆续上来的菜,傅砚清十分克制的拿起汤勺,给江时亦舀了一碗汤。
这顿饭过后,江时亦没有挽留。
梁婉华的道德标准,也不能接受住在女儿情人家里。
光是对于女儿这种背德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因为她是母亲,心疼孩子罢了。
与其住在酒店,不如早早的返回申江,以免耽误更多工作。
平静等待下一次
开庭时,江时亦如期又去做了一次产检。
如今傅砚清即便工作在忙,也会将事情提前完成,或者向后推一推,陪着她去产检。
有云梦形影不离,他仍旧觉得不怎么放心。
按照孕妇档案,怀孕13周做了唐氏综合症筛查,并且与第一次产检的抽血报告做对照。
等待结果时,江时亦一个人坐在医院的长廊里,脖子上围着厚厚的围脖。
她将整张小脸都缩进围脖里,自从离婚没离成,整个人就显得闷闷不乐。
傅砚清站在她旁边,摸了摸她的小脑瓜。
“对不起,宝贝,我没用。”
“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约到庭审现场的法官了。”
“我带你一起去跟他聊聊。”
江时亦缩了缩脖子,恹恹道:“老公,你会不会受我妈妈情绪影响?”
她知道她给父母丢人了,爸妈现在一定觉得她很丢脸。
“不会。他们只是缺少了魄力,因为有着我们这个年代的善良和原则性,但是本性不坏。”
也难为了她的爸爸妈妈,明明无法接受他和这样的事,却还是捏着鼻子忍受了。
江时亦还想再说什么,直到医生唤了她的名字。
拉着他的手,懒洋洋的从医院走廊里起身,跟他一块进了医生办公室。
为了她的隐私着想,便提前清场了。
此刻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产妇及家属,傅砚清将她安置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才小心问道:
“检查结果一切都好吗?”
他很担心败诉的
事对她打击太大,医生拿着检查单,应了声:
“指标一切正常,就是胎儿偏小,发育迟缓。母亲要注重加强营养。”
“我之前跟你说的,不要吃的太多,免得胎儿太大,生起来辛苦又加重痛苦。”
“但也不是让你刖趾适屦,你现在一张嘴是两个人吃饭,要为肚子里的宝宝着想。”
虽说跟明星说这些,也属于对牛弹琴。
因为对于体脂的控制,几乎到了病态的程度。为了身材,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
可她还是得尽上医生的义务。
江时亦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知道宝宝安好,便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医生,你可以告诉我,这个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医生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一眼大明星。
国家有规定,不允许提前向孕妇透漏孩子性别。
大概是重男轻女的封建残余没剔除干净,怕提高堕胎率。
虽说强行隐瞒,那拼男孩的家庭,等女孩落地,也不会对她特别好。
没有剥夺她生命的权利,可在父母偏向弟弟的家庭,缺少爱的人生,又有多值得留恋。
不过也有个别给医生塞钱的,医生会十分没有原则的透漏性别。
或者家里有关系的,碍于人情世故,也会稍微透漏一下。
而她作为江时亦的私人妇产科医生,八成是知道面前的大明星,不会因为性别原因选择堕胎。
还没等她使用一些话术诸如‘医生,我们回去是应该准备蓝色的衣服,还是粉色的衣服呀’。
医生也不需要跟她周旋,说些‘准备什么样的衣服都行’。
已经直言不讳道:“是个女孩子。”
“通过多种检查资料比对出来是,但也有1%的可能性有误,还是要以孩子落地才能判断。”
这玩意儿就像开盲盒,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拍着胸脯打包票。
从医院里回去,她本来就闷闷不乐,表现的更不高兴了。
而肚子里装了一个——他的前世小情人,老男人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喜悦。
照例将她安置在沙发上,替她解下围巾,将因哈气而粘在脸上的发丝剥开。
又将裹成粽子的小姑娘——外头竹叶剥去,脱掉羽绒服挂在墙上,才将保温壶里的水倒给她喝。
江时亦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一个人起身去到了衣帽间。
撩起身上的毛衣,看着镜中自己的小腹,没有丝毫隆起的迹象,大概是孕早期还不显怀。
只怕过两个月胖成个球没法拍戏,只觉该早点返回剧组,趁着孕中期把戏份拍完。
傅砚清转个身的功夫,将切好的果然端过来,就
发现小姑娘不在客厅了。
本能一阵慌张,不知道她去哪儿了,还是晕倒了;
或是想起什么糟心的事,一个人躲起来了……直到在换衣间看见她的身影。
“过来吃水果了,宝贝。”
医生嘱托过,她要加强营养,作为产妇家属,自然要尽到责任。
江时亦站在镜子前没动,还保持着那个抚摸自己崽崽的动作。当然,是隔着羊水抚摸。
“老公,你说如果这个宝宝是唐氏儿,你还会要她吗?”
“不会。”傅砚清几乎回答的斩钉截铁。
他们有这份钱财,可以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可他依旧否了。
陪她做着这样与事实不符、幼稚的假设:
“如果唐氏儿能选择,我想他们大部分也愿意来到世上。我也不愿自己的孩子,一生就为了受苦。”
“如果是唐氏儿,我就去结扎。左右你并不是强烈想做母亲,我本身对小孩子也没有多喜爱。我舍不得你吃药,你不喜欢用避丨孕丨套,那我去结扎。”
江时亦将毛衣放下,走过来,撇了撇嘴:
“他们说结扎了腰疼,就变成太监啦。”
回头返回客厅,叉了一块他切的苹果,酸酸甜甜刚刚好。
“很多一传十,十传百的谣言,都是为了维护男性利益。”傅砚清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如此迷信:
“男性结扎比女性结扎危害小,就算真如传言的一样。避孕和生育都痛苦,女性已经承担了生育的痛苦,不该再承受避孕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