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在外面闯荡,不是白混的。
若是遇见拦路的、不允前行的、扣物资的、要他隔离的,他一定会费尽心思周旋,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把东西都送到她手中。
江时亦握着手机,又给陈实发了条消息:
【你在酒店还好吗?】
【好。】陈实回:【酒店不能出去了,说是要等感冒过去。不过货架子上有食物,我慢慢
吃,分一个月吃完,应该能撑一个月。】
又问:【老板,你怎么样?】
江时亦确定员工没事就好,还跟他玩笑了一句:
【好好享受长假。】
【是。】陈实长期不干活自然可以放松一下,只不过还是替老板工作室隐隐担心。
对赌协议就差最后一哆嗦了,如果因为感冒影响的,大环境下经济整体萎靡,很有可能对赌失败。
虽说他就是个开车的,公司盈利还是亏损,都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可他还是本能的希望雇主和王总,能度过这个难关,不要失去自由。
江时亦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傅砚清发消息,就先接到他的电话。
所以在面临困境的时候,他的原则性也不值一提吗。
“时亦。”
“嗯。”
傅砚清听见她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大脑一片空白。
随后才说:“我把家里能吃的食物,和能用的东西,整理了一下。”
“叫了代驾,开我单位的车,给你送过去。”
现在路上已经停运了,从前堵得一塌糊涂的盛京,如今一片死寂。
如今别的车都开不进小区,他动用关系,才勉强能稍微活动一下。
“我出不去,现在最多只能下到楼下,查得严,离不开小区。”
对不起,不能亲自给你送去。
不过不跟她见面是好的,免得引起她丈夫误会。
“会不会对你的仕途有影响?”她下意识发问。
傅砚清一边检查着整理出来的两条编织袋,一边应道:
“嗯?不会
。”
就算将他的官职一捋到底,也不能让他宝贝饿着呀。
“怪我。”
傅砚清用另一部手机催着代驾,一边跟她说着话:
“其实前两日去大会堂开会,就有动向,只是那时候太忙了,才想着今天提醒你,盛京的感冒情况就严重了。”
他有点怪自己,有点内部消息,也没让她借上光。
如果提早跟她说,兴许她能早有准备。
宋榕睡到半夜,也被饿醒了。
家里仅剩一瓶的快乐肥宅水喝完后,坐在电脑前,一阵抓心挠肝。
点开外卖软件,准备叫一份夜宵。
奈何常吃的那家串串打烊了,好不容易看着夜市就一家还在营业。
点进去之后发现,一串烤金.针菇100元,一串烤薯塔500元,一个烤羊肉串1000元。
宋榕咽了咽口水,这他妈跟抢钱有什么区别,纯属想钱想疯了。
他很饿不假,可他也不是傻瓜。
这才是天道轮回,他坑别人钱,回头来别人坑他的钱。
也不知道这妈了个巴子的感冒,什么时候能过去。
在饥饿面前,钱就是纸片子。
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单了少于的串串。
只他还是买得慢了,刚一刷新页面,就显示所有食物均已售罄的字样。
换了其他店铺,外卖软件上均显示已打烊。
肚子一阵咕咕叫,也不知道房间里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早知道就不骂她了,还能节约一点体力。
直到一阵门铃声响起,宋榕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江时亦从卧室里出来,准备出去开门。
她倒是殷勤,不知道又去准备勾引哪个冤种。
宋榕直接挡在她前面,抢先开了门。
就看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穿跑腿儿公司制服的男人。
“先生你好,这是江时亦江小姐家里吧,请问江小姐在吗?”
“你跟我说就行,我是她男人。”宋榕将身后的贱*挡得严严实实,不准许她见外男
。
“奥,是这样的。”跑腿儿小哥卸下东西后,一五一十转达:
“这是傅院长拖我给二位送的食物,还有一些其他生活用品。”
宋榕听明白了,还不知道他那潘金莲老婆,是如何跟旧情人撒娇哭诉的呢。
所以在这人人自危的丧尸年代,还有人能不求自保,甚至如此大公无私。
“拿走,给小爷拿走,知道不?我不需要嗟来之食!”
靠老婆的情人施舍,拿他当什么人了。
就算他是武大郎,也不吃西门庆送的炊饼,虽然他还没有武大那点能耐。武大会做饭,他连炊饼都不会烤。
跑腿儿小哥略略为难:“这……这不好办呢。”
宋榕径直将他推到外面,作势就要关门:
“哪儿拿的就送哪儿去,送不回去就扔垃圾桶里。”
随着门大力被关上,发出一声巨响,“砰”地一声,将跑腿儿隔在了外面。
他“啧啧”了两声,白瞎了这些东西,就算不拿去吃,现在拿去卖,都抵得上盛京一个厕所了。
困难时期就是如此,钱不值钱,赖以为生的物资才重要。
两个小区都不好进,不是他想不想送回去的问题,是他再返回小区都难。
而且在外面逗留久了,他也怕得感冒。
不是没想过,将这些东西拿回自己家里,不过那样跟公司没法交代。
好家伙,给客人送的,你自己吃了?连累公司名誉,还会被投诉,赔钱、失业。
为了避免跟雇主解释不清,还是满
足了客户的要求,咬了咬牙,把心一横,下楼时,将东西扔进了垃圾桶里。
江时亦伸手要去开门,只不过被宋榕一把拽了回来。
两下拉扯间,她头上的发箍被扯断,头发披散开来。
争执中,宋榕抬手抽了她一个大嘴巴。
“你真以为老子不敢打你是不是?骚.货!”
“女人不都是贱吗?被骂,被打,还要回头去跪舔。”
“我对你好,你不珍惜。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你皮痒了是吧?”
宋榕薅着江时亦头发,仗着自己膀大腰圆、男女体力悬殊,很快骑在她肚子里。
“啪啪啪”一通耳光下去,直到她一动不动,瘫在地上如死鱼。
脸颊和眼皮全部肿起,还以为她死了,给宋榕吓了一跳。
将手指头放在她鼻子下,试了试,发现她还有气,颤抖着从她身上起来。
松开手时,发现她的头发被自己薅下来一片。
江时亦从来没想过宋榕会动手,从小到大爸妈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上学时一直名列前茅,也没遇见过体罚学生的老师。
这是她活到二十多岁,第一次挨打。
巴掌落下的时候,整个人是懵的。
直到疼痛和屈辱感慢慢爬起来,她忍受着巨痛,抄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朝宋榕走过去。
“宋榕!我杀了你!”
揍完人的宋榕早有防备,即便江时亦没有挨打受伤,女人也不是男人的对手。
何况她被抽了一通耳光,身上每一处都在疼,更打不过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