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己的情绪和健康,还是答应跟她离婚吧。”
“人这一辈子,有再多的钱,都只能睡一张床、吃一碗饭。要多少钱是多呢?”
“是,我老板看着是挺有钱的,可她不给你花,还不是跟你没关系?”
“外表风光,那都是给外人看的。要不怎么说金玉其表败絮其内,而一个人的心情,只有自己知道。”
“不值当。你如果喜欢她,离不开她,也就算了。可为了世俗的面子,别人的眼光,实在犯不上。”
“人活着,开心真的很重要。如果你都不快乐了,为了让别人羡慕,勉强自己,实在太不值得了。”
“回头整天郁郁寡欢,把自己弄得
一身病,追悔莫及。”
宋榕接侄女过来,就是说好了,让江时亦陪他演戏。
不知道他这主仆俩是怎么回事,是没统一口径,还是狗奴才替小姐打抱不平。
如今被陈实这么一搅和,还瞒什么?而且侄女年龄也不小了。
“怎么?我不是答应离婚了吗?她就这么等不及,还找你来劝我?”
宋榕坐在副驾驶座上,只感觉脸疼得很。
侄女在身后坐着,指不定用什么眼神瞅自己呢。
陈实没想到不小心弄了个乌龙事件,他也是好心。
从前沉迷打游戏无法自拔的时候,也曾看过不少榕神出的攻略。
是真心为他好,才规劝两句。
早知道就该像从前对待傅先生那样,敬而远之。虽说原本傅院长的地位,也没有他去指手画脚的机会。
“这话是你老板让你说的吧?故意在我家人面前让我难看?”
想起他跟他交换的条件,简直幼稚的可笑。
这算什么?完全是江时亦那个蛇蝎美人,派过来的间谍,妄想打入自己内部。
怪他天真,还以为三次元能像游戏里那样,任由他呼风唤雨、掌控全局。
“所以呢?上回我们约定的,我教你怎么赢下对局,你帮我盯梢,随时报告她的行程。”
“你向我报告过一次吗?怕是她跟那老男人,床单都滚了好几次了吧?”
陈实受了冤枉也有点难受,人非草木,他要怪也是怪自己,吃了动真情的亏。
如果他一直冷若冰霜,像只
机器一样公事公办,这会儿被老板娘冤枉,只会一笑置之,而不会如此难受了。
“我汇报什么?她不是辗转在路上,就是待在酒店里。难不成她买个盒饭,我也给你报备一声,说她吃了几片黄瓜?那我这一天什么都不用干,光跟你聊微信了。我不嫌累,你都嫌磨叽。”
“还有,他们真没什么,自从嫁给你之后,就没再见过面。我跟老板几乎天天形影不离,我能不知道吗?就是你自己在那疑神疑鬼。”
“就算我老板年轻不懂事,那傅先生都多大岁数了,能由着她胡来?”
宋榕不了解那位傅先生,却是看明白了,不是自己养的狗、喂不熟,虽说他也没那个条件养狗。
他就不该寄希望于陈实会跟自己掏心掏肺,毕竟他们认识的时间短。如果陈实能一边拿着雇主的钱,一边背叛雇主,那以后也会出卖自己。
对于陈实说的话,宋榕现在是一句也不信。
下了车,准备上电梯的时候,小侄女在身后算是彻底听明白了。
在叔叔身后感叹道:“唉,之前还以为姨姥说的话,是在夸张。如今亲眼所见,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宋榕自从结婚,把他前半生没见过的,都经历了。
什么形婚、各玩各的,他以前听都没听说过,如今一一体验。
愣是把一个心思单纯的少年,磨成魔鬼。
如今也不想藏着掖着了:“对,我准备跟她离婚了。”
“但是这事,
你不要出去乱说,免得影响她工作。”
侄女在电梯里大跌眼镜,有几分看不起这个在外打拼、能让家里亲戚借光的叔叔:
“她都拿你当替身了,你还替她工作着想。你啥时候成圣母了?”
小女孩记忆里那个叔叔,以前没出来闯荡的时候,虽然不喜欢读书,但也算刚正不阿。
从来不会偷鸡摸狗,也不像村子里那些混混一样,打架斗殴。
甚至有地痞流氓仗着人多势众、力气大,欺负低年级学生的时候,他还会出去打抱不平。
经常被打得鼻青脸肿,下回还去行侠仗义。
后来网吧风靡,干脆退学去当网管,补贴家用。
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在游戏里冲上排行榜第一,直接被教练相中挖走了。
教练给宋榕的爸妈在老家盖了房子,也跟他签了霸王合同,等于买下了他的青春。
原本以为服刑期满,赎回了卖身契,又娶了美娇娘,是人生赢家。
哪知道一巴掌被拍回了现实。
“叔儿,我觉得你不能那么轻易放过她。男孩子的青春也是青春,你应该让她赔偿你精神损失费。”
而且曾经沧海难为水,离婚之后,叔叔可能再看不上女的了,那余生都打光棍,岂能让她赔偿一个损失就算了?
而且叔儿再不结婚,可能就再没有孩子。没有孩子,就没人给他养老送终。那江时亦还得承担他将来养老的责任,最后一次付清。
“叔儿,这渣女就跟性转般的霸道总裁一样,心里明明有白月光,还找个形婚伴侣,多恶心人啊?”
虽说一般这样的霸总,等娇妻带球跑就会突然发现:原来我爱的不是白月光,我早就爱上娇妻了。
之后就开始追
妻火葬场了。
不过看叔叔的样子,是不可能带球跑了,因为他们之间连球都没有。而且江时亦也几乎不可能洗心革面、放弃喜欢白月光。
果然女人有钱之后,就能干跟渣男一样的事。
这是‘宁可我渣天下人,不准天下人渣我啊’,侄女特为宋榕打抱不平。
“凭什么她可以恣意妄为,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这是耍人呢,还是耍猴儿呢,还是把人当猴儿耍?”
侄女正是中二的年纪,正义感爆棚,非要好好谴责一下那个渣女。
宋榕琢磨了一会儿,其实侄女说得也没错。
因为他的确是婚姻里的受害者,他没有出轨、不撩骚,凭什么被她精神出轨、反复绿?
虽说他不嫖不赌,也不完全是出于道德水平高,以及对这个家的维护。
纯属是还没遇见合适的。
但他决定两眼一闭,把这些都归属于自己的牺牲。
江时亦听见开门声,是宋榕接到侄女到了。
上门做家务的阿姨刚走,两双新拖鞋正摆在门口。
“是宋小云吧,你好。”
尽管江时亦主动打招呼,可宋榕身后的女孩子,仍旧觉得这个表婶不好亲近。
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总觉得这表婶满脸写着生人勿近。
宋小云在宋家住下的日子,江时亦吃住都在书房,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看小叔发过来的新剧本《塞上胭脂》。
仔细揣摩主角娜仁托雅这个人物的性格、心理活动,光是人物
小传就写了满满一篇。
又是一个看剧本的深夜,客厅传来一阵喧哗声灌进耳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