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对于没良心的人来说,基本上没什么用。但侄女婿目前看起来,还不算那么渣。只是有着普通人的缺点和弱点。
“来,我现在写词,你差不多就照着念吧。”
“行。”宋榕一口答应。
梁
婉华又看了几遍这个孩子,这是女儿自己选的,不是她逼着去相亲的。
那么即便是爱屋及乌,也觉得这小伙挺不错。
而且年轻的面孔,跟女儿相仿的年龄,和女儿站在一起十分般配,反正比那个上了年纪的傅砚清看着顺眼多了。
宋榕在里面录着道歉的视频,江时亦实在不想跟他共处一室,正准备出去透透气。
便问了句:“那几位京剧演员的工资结了吗?”
王勉答:“结了。按照你的要求,给十倍酬劳。”
平常唱一场堂会,2个小时,就是3000块。
不过在江时亦这里唱,一出戏下来给3万。
由于是大喜的日子,王勉格外又给每个人包了一万块钱的红包。
江时亦对于同行前辈,自然是有爱护之心。
只不过今儿唱得她不满意,虽也是头路大角儿,可总感觉是拿自己当袁大头了。
许是曾经沧海难为水,见识过巫山云雨,对这些努力但没有天赋的传承人,就看不上眼了。
不过她还不至于那么没品,给出的酬劳,再要回来。
便是连一句嘲讽和批评的话也没说,只不过堂会结束,她没有出去打声招呼,也算了打了他们的脸。
因为主家即便再忙,她作为戏痴,也是要出去送一送的。
从始至终没露面,那就是不满意。
江时亦不关心他们怎么想的,唱得难听没饿死就不错了,还想免去白眼,是不可能的。
梨园行可不像粉圈那样,戏迷像
脑残粉一样惯着角儿。
两个人说着话,门外保洁人员朝房间内喊了一声:
“江小姐,有个男人找你。”
“说是你以前的朋友。”
有故人来,屋子里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的活计,朝她望了过来。
江时亦没有被问询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只一味去想那故人是谁。
是他来了么?
可他大概是不会用以前的朋友,这样的称呼。
小叔没有给他发请帖,他是怎么过来的。
如果他要带自己离开,她不确定能够如此坚定。
甚至,哪怕他什么都不说,只站在那里,她都会后悔跟妈妈赌气的行径。
宋榕每次鼓起勇气,想要对她好,热情总被她一盆凉水淋下、浇灭。
跟着她从屋里走出来,她也没有拒绝。
直到看见来人不是那个老男人,才搓了搓脖子,装作走错了的样子。
仿佛又想起来什么事没做似的,原地三百六度旋转,又转身折了回去。
江时亦看见游宴平的时候,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当宋榕监视般的跟出来时,她就没有心虚的阻止。
虽说她阻止也是徒劳,腿长在他身上,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婚礼都结束了,你才来。”
江时亦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同前徒弟打着招呼:
“你这是吃席都赶不上热乎的。”
游宴平算是傅砚清那边的朋友,唯一出席她婚礼的。
看见他吊唁的神情,不像来随礼的,更像来上坟的。
“干嘛?错过婚礼才来,就能把份子钱省了是不是?”
这回由于人数众多,是王勉出钱办的婚礼,因为收入与亏损,都由拾忆工作室承担。
也算是一种变相博弈。
而宋榕那边的亲戚朋友礼金单算,全部让宋榕自己拿着了,至于他想给爸妈,王勉也是无所谓的,由他支配。
只不过几波钱财分开,着实费了他一番功夫。
有分账的功夫,他又能进账比这多数倍的钱财。如今他的时间就是金钱。
只不过为了侄女家庭和睦,只能牺牲宝贵的时间和精力。
游宴平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小姐,咱们往借一步说话。”
江时亦跟在他身后,两个人慢慢走。
小师娘的称呼没了,他的笑容就跟着一起没了。
“宴平,你现在跟你师父越来越像了。”
一样的西装裤夹克衫,一板正经的扑克脸,举手投足间格式化十足。
轻拿轻放,不随意表露情绪,只有在自己人面前,才能露出外人看不见的一面。
而她现在,显然已经不是他们的自己人了。
“怎么会决定离开我师父。”游宴平找了一处空旷点的草地,背过手去,略带惆怅的望向远方。
身边是来来回回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不断进进出出。
江时亦心底闪过一丝不安,不知道他是不是又不好了,所以缺席她的婚礼。
不过即便好,以他的性子也不会来。
他是最不愿意打扰别人、破坏美好事物的一个人。尤其当他知道,自己的自制力会失控的话,他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
“他怎么了?”
上回去见他还是在医院里,被她一通折腾,也没想过他病情会不会加重。
“我……”
她不知该怎么解释,干脆找笑了笑:
“他没跟你说呀?”
“分手的原因,你去问他吧。”
游宴平不会去问师父,因为他不想往师父伤口上撒盐。
才愈合又揭开,便是血淋淋的一片。尤其师父那样重情义的人。
“他已经出院了。”
“他已经过了因为失恋就寻死觅活的年龄,本身也不是将私事置于公事之上的人。
”
江时亦懂得,便是为着这份工作,他也得好好照顾自己。
没有放纵的自由,但却有健康的理由。如今,也不知是好是坏了。
从前她埋怨过他,嘲讽过他,质问他为什么不跟工作一起过日子。
如今庆幸,亏的他这样敬业,就不必她过分担忧他的身体了。
“因为我妈妈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所以我们不得已就分开了。”
游宴平收回目光,如同吞了一只苍蝇那样难受,吃惊的看着她。
“分开之后马上闪婚?”
他遇见过渣男想分手,就拿父母当借口的;
也见识过二三十岁,跟穿着纸尿裤的巨婴一样,世上只有妈妈好。任由母亲搅和散了自己的姻缘,老实认命的。
不过江时亦应该不属于前者,光是看她嫁了一个不如师父的,就知道她没打算拿师父当跳板。
虽说在他眼里,谁都比不上师父。
“师父虽然出院了,但还是不太好。”
游宴平去看过他,依然人狠话不多,但能感觉得到他日子过得苦闷。
父子连心,他在他身边陪伴这么多年,早已经默契十足。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都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如果像相亲那样,没有感情基础。或者不愿意凑合,还是回来吧,小师娘。”
师父本身都有一个儿子,想必也没那处丨女丨情结。
这回两个人都是二婚了,也许,对小姑娘也能稍微公平一点点。
听了他的话,她不光是动摇了,而且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