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
许纪春“啧”了一声:“早知道,有困难跟我说啊。”
“我正需要一位形婚妻子,不需要你放弃事业帮我打点内宅,只是出席一些场合方便一些,也能让很多狂蜂浪蝶少些心思。”
“而作为回报,我能给你的,绝对比你现在这位丈夫多。”
江时亦笑眯眯的转了转手中的酒杯,“谢谢您这么
看得起我。”
随后给他讲了个故事:“许总知道隔壁国财团有两个女儿吗?”
“大女儿下嫁保安,小女儿寻觅一门当户对的良婿、婚姻美满。”
“很多人都说小女儿运气好,大女儿恋.爱脑。”
“但是多年过去了,现在大女儿离婚潇洒转身、专心搞事业,继承了父亲的基业。而小女儿还在相夫教子,做着人人羡慕的家庭主妇。”
当然,人各有志。可她总觉得大女儿为了继承权,故意为之。
没有什么商业联姻,只有高手过招,互相吞并。
大女儿获得继承权,基业不会流外姓的血。而小女儿继承家业,最后父辈的心血归哪个虎豹豺狼就不知道了。
与其靠女婿,为什么不能信任自己女儿呢。
“你是想给自己留条退路,怕将来想离婚的时候,我不肯放人。”许纪春发现这一路走来,小姑娘成长了太多。
也许娱乐圈是块试金石,帮助她成长。
“我为什么不肯呢?”
“假使您爱上我了呢?”她不过跟他开个玩笑。
而许纪春真的笑了,为她这个合时宜的玩笑。
只有自己笑了,而对方感到不适不叫笑话,叫没素质。
显然,许纪春发现了另一面的她,还真觉有几分可爱:
“我喜欢你这份自信,难怪能走到这个位置。”
江时亦的的确确是在开玩笑,大家都是普通人,她自诩不是什么团宠万人迷。
只他不想离婚的原因有很多,且未知。
假使离
婚会使他形象受亏损,亦或有丝毫影响他生意的因素,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屏蔽她的意愿。
“而嫁给宋先生能更自由一些,如果我想转身,他身后没有律师团等着我,不用勾心斗角。”
更重要的是,她对自己没信心。
答应了再不见傅砚清,万一一个思念没忍住,败坏了许纪春的名誉,他有一万种磋磨她的方法。
即便她不想承认,可她内心深处就是这么想的。
宋榕背后的虾兵蟹将,就算闹腾了些,但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许纪春笑笑说:“我是商人,但也是个善良的人。”
他扪心自问很和善,也没传出过什么在商战中心狠手辣的新闻,不知怎么让一小姑娘怕成这样。
视他如洪水猛兽,退避三舍。
江时亦坐在这里,宴席已经开始了,宋榕坐在伴郎团那一桌,旁边不是从乡下来的亲戚、就是从前打职业时的同行好友。
云梦过来这边,伏在她耳边,小声提醒了句:
“今天代言的珠宝都佩戴了吗?”
“戴了。”江时亦说。
云梦目光扫过她手中的戒指:“这……”
江时亦:“这个不换。”
老板从前性子柔软一些,愿意以大局为重,近两年愈发固执。
云梦知道劝不动,索性不再浪费口舌了。
想着项链、耳坠、光环、玉镯……全身上下,都佩戴了代言珠宝商的样品,唯独戒指未更换,应该无碍。
而且雇主手上的戒指,不是金
主爸爸的对家,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众品牌,没有竞争,就不会惹投资商不满。
便没纠缠这事,只低声提醒流程:
“江江,现在该由你和新郎去各桌敬酒了。”
“不去了。”
江时亦扫了一眼乌泱泱的人群,平淡却坚定道:
“我这里有客人需要陪。”
其实就是她不愿跟宋榕合体。
许纪春听见这话,目光微哂。
给她钱不说,还得让她拿去当挡箭牌。
可他能怎么办,今天她的婚礼,她最大。他就哑巴吃黄连,忍了。
云梦看着老板和老板娘,两个人穿着中式婚纱,但一个坐在南,一个坐在北,总感觉怪怪的。
不过既然主角都不愿意,她一个打工仔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替她找补了一句:“也是,今儿人来的多,桌儿也摆得多。要是每张桌子都走到了,各个人都照顾到了,别说早喝趴下了,就算是水也不能那么灌啊。”
“而且估摸着,也早把腿走断了。”
江时亦抬头看向云梦,暖暖笑了一下:
“你在我身边坐坐,也休息一下吧。”
总觉她夸张,腿还不至于走断,不过筋疲力尽倒是真的。
即便是普通人家结婚,大摆筵席,操劳一日,也会体力透支。
更别说,她的婚礼就是一场大型商业活动现场。
“我哪有您这么清闲,王哥要是看见我坐着,不得把我骂个狗血淋头。”云梦笑说完,早已经去忙活别的事了。
江时亦静静看着戏台上,唱得是《铡美案》一折,“啧啧”了两声,感叹道:
“难听。”
不知道盛京京剧院里请的这些演员,什么时候这么拉垮了。
难不成是那个老男人恶意报复,就给她分
配过来一堆歪瓜裂枣。
不过应该不会,因为他总是想将这世上最好的都给她。
许纪春的手指漫不经心敲打在桌面上,同她闲话几句:
“我怎么听不出谁唱得好听,谁唱得难听?”
难道这就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你看啊。”
江时亦在他身旁侧了侧,用手指向台上:
“如果你觉得听不进去,就是演员唱得难听。”
“没有难听的京剧,只有唱得难听的京剧演员。”
“就像不是电影本身难看,而是你看到的是烂片。”
许纪春轻声笑笑,他既没觉得好听,也未觉得难听,因为他压根没听。
年轻时,倒是也跟着父母听了点样板戏,对于骨子老戏则是一窍不通。
“这个驸马站在那里,就不能让人信服。明显腰塌下去一截,反正我如果是公主,我不会看上他。”江时亦说着话,便收回了目光。
可惜了,不再是傅院长太太,不然非得吹吹枕边风,把这些演员下放到基层,再多历练两年,别在帝都混日子了。
“有这么邪乎?”许纪春有点不可置信。
“那谁的驸马演得像?”
江时亦想到那个名字,只是没说。
“反正,京剧演员讲究演什么像什么,而不是上台去叭叭叭唱完拉倒。”
“为什么叫角儿呢?角儿往哪一站,哪怕他什么都不干,戏迷也会相信,他就是驸马。哪怕寒门出身,也能让公主高看一眼。”
“可惜了,宴平收刀了,不然
可以看看他唱得《铡美案》,怎风流二字了得。”
江时亦在这边跟他闲话,磕着瓜子,丝毫不担心口红沾在牙齿上。
许纪春则是分外讲究的,一筷子没动,不管冷盘还是热盘。
只江时亦惯于息事宁人,偏宋家人要来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