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吐到车边,就是吐到绿化带,还真没见过谁用纸包上扔进垃圾桶里的。
宋榕怕爸妈再吵,连忙从中劝说:“没事儿,这庄园是咱自己家,想咋祸害咋祸害,又不要咱赔钱。”
“这话咋说?”宋妈回头,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儿子。
“这是小亦她叔买的,全款买的。”宋榕得知婚礼改了地
点,从小岛改到了王勉自己买的庄园来,也十分惊讶。
于他而言省了麻烦,倒是好事。
只不过惊讶于王勉的财力,拾忆工作室现在已经这么赚钱的吗?还是经纪人就是比艺人赚得多啊。
宋妈妈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儿子:“这地方这么大,还有游泳池、还有赛马场、还有台球厅……跟皇宫似的,得不少钱吧?”
“媳妇儿她小叔咋这么有钱啊?别是走私捣腾军火的吧?”
甚至宋妈妈还多想了一层,这钱不会跟罂粟有关,是非法收入吧。
只不过她没敢说。
“申江的房子不值钱,庄园看着唬人,其实还不如盛京一个厕所。”宋榕不愿显得老婆比自己强太多,便跟母亲信口胡邹了一句。
虽然他努力掩饰,还是带了一股浓浓的吃软饭的气质,可他还是要挣回属于男人的面子,用贬低老婆娘家人的方式。
宋妈妈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那是,在皇城根买房子,可不得贵嘛。那都是龙脉之地。”
“还是我儿厉害,在盛京有落脚的地方,再努努力,让时亦把孩子怀上,就能让她在盛京给咱们老宋家买房了。”
“女人啊,别看她肚皮瘪瘪的,多嚣张。只要孩子一落地,就能把她死死拿捏住。”
“就像乡间顽童,往蜻蜓肚子上拴根绳子。敢跑?肚子给它勒折,给它薅出屎。”
宋榕想起江时亦从前在盛京落脚的地方,不可能没有在盛京买房。她这
么多年,不应该只赚钱不投资。
那分个手,就把在盛京的房子送给前男友了,他不甘心,也咽不下这口气。
那个老东西,凭什么要女人的房子,老不要脸。
他才在心里骂了两句,偏巧身后从老家过来喝喜酒的表姐,又过来拱火:
“弟啊,你媳妇儿呢?咋不见她出来?”
“可别是看不起我们这帮穷亲戚,所以连面儿都不见了吧?”
“就算不把你放在眼里,也得尊重婆婆啊。按照咱们老家的习俗,她得出来,给婆婆跪下敬杯茶才行。”
宋妈妈不想让儿子为难,从前私自接受采访的事,听说已经让儿子跟儿媳妇的娘家人闹不愉快了。
吃一堑长一智,不敢再耽误儿媳工作,忙拉着她的手,拍了拍:
“算啦,现在早不流行跪了。”
“咋个不流行?去年过年我儿还给他奶奶磕头了呢,然后他奶奶给了两百块钱压岁钱。”表姐大概是嚷嚷的太大声了,惊动了在一旁招待客人的江时亦父母。
梁婉华给老公使了个眼色:“你先在这里陪同事和亲戚,我过去招待一下亲家。”
江爸有点不悦,女儿这是找了个什么傻逼婆家。
“亲家原该跟我们一起待客的,怎么还坐那摆上谱了?”
“谁给他们的自信?是我们对他们太好了吗?”
他们的女儿一不是拿不出手;二不是嫁不出去;三不是未婚先孕……一分钱彩礼不要,凭什么被婆家狠狠的拿捏了。
不
过碍于这么多人不好发作,只得硬生生忍下,笑的脸都僵了,不忘招呼同事和朋友入席。
“算了,他们可能没有拿腔作调的意思,只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有些拘谨。”梁婉华将纤纤素指搭在老公的肩上,随后朝着亲家走过去。
“你好呀,我是江时亦的妈妈。”
宋妈妈还没说什么,表姐急于替姑妈出头,准备给新娘子的妈妈一个下马威:
“你们申江的规矩好大啊,结婚前双方父母都不见面的呀。”
表姐的嘴唇上翘,眼角外翻,霸气侧漏。
梁婉华是多疼女儿的人,本身就脾气极好,不是点火就着的性子,眼下更犯不上跟亲家争执。
哪怕是为了女儿的幸福,也变成讨好型人格了:
“亲家,消消气。”
“这不是年轻人有自己主意嘛,他们不想那么繁琐,愿意裸婚,就依着他们吧。”
“明明是你活了一把年纪了,不懂规矩,还让小辈替你背锅。打着替小辈好的借口,你咋这么能说会道呢。”表姐原本是一屁股坐下,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们那边有这样的规矩,必须在结婚的时候,把亲家的势头压下去。
这样以后过日子,弟弟就不会受弟媳妇儿摆布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裸婚?不就是怪我们宋家没给彩礼?”
“我告诉你,你们不要彩礼,硬要倒贴我弟,是你闺女不值钱,是我弟有魅力。”
梁婉华怎样被忽视都算
了,可眼见她如花似玉的女儿,被人这样贬低。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在一旁路过的林客舍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从前还听过梁教授的公开课,对同学的母亲便起了维护之意:
“结婚前见面?订婚你们能摆的起这样的排场吗?”
林客舍被宋榕家里那些亲戚气了个够呛,作为今天唯二的伴娘,跑到休息室里,江时亦已经换好了吉服、化好了新娘妆。
旁边另一位伴娘是卿朝雨,也已经穿上了礼服,看见林客舍的身影,笑着嗔怪了句:
“你跑哪儿去了?我们找了你半天。”
“欸,时亦,你是不知道。”林客舍不是故作高冷,有意不搭理明星的。
只她实在太生气了,作为申江土著小富婆,虽说没有明星有钱,可也没见过新郎亲戚那样的人。
“我不是大喜的日子劝分不劝和,跑你这挑拨离间来了,可那帮鬣狗实在太气人。”
“你知道他们怎么说你母亲吗?我实在气不过就怼回去两句,希望不要因为我,婚礼结束后,你婆家的人为难你啊。”
“他们说你母亲……”
林客舍还没说完,就听见江时亦轻笑一声,随后将目光从窗口移了回来:
“我都看见。?”
“你都看见啦?”林客舍有点不可置信,印象里的时亦,绝不是这样忍气吞声的性子。
尤其还是妈宝女,就像妈宝男一样,哪能容忍别人骂自己妈?
啥时候变成三从四德好老婆了,难道女孩子结了婚,就开始脱胎换骨,直接换了一个人吗。
“是。”江时亦收回目光,神情寡淡道:
“你知道斯德哥尔摩吗?”
林客舍点了点头。
“我妈这人,可能是教师当久了,有职业病,就是特圣母。”江时亦坐回长榻上,仿
佛在评头论足的,是一无关紧要的人:
“你有没有发现很多当老师的人,都圣母?”
林客舍摇了摇头。
江时亦继续说道:“从前我读小学的时候,有那调皮捣蛋的熊孩子,把我们班主任的自行车车胎扎了。若是按照一般人,肯定锱铢必较,报复回去。但她没有。她也是严厉批评了那个学生,事后依然十分关心他的成长和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