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公务人员也是有假的,只是他太卷了而已。
“傅老师。”
她踮起脚,将高领风衣向下掖了掖,凑过来问道:
“如果我是你底下的员工,这样懒散,你是不是早把我开除了?”
傅砚清:“不会。”
原本以为他会说些诸如什么“他喜欢她,所以会对她纵容”,或者夸她“并没有她口中那样不敬业”。
但他却给她简单科普了一下:“院长没有权力开除国家公职人员。”
“如果真的有人犯了重大错误,要走司法程序,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江时亦再次深感这个老男人的无趣,不过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咂了咂嘴,道:“行。要是哪天我吃不上饭了,就来投奔你。”
“好。”他倒是真认真考虑了一下这件事,看着由学霸变成学渣的江同学。
他觉得如果想招她入院,得把报考条件设置得狭隘一点,省得她跟三不限去卷。
回到农舍,还未进门,就有老乡送过来一条围巾。
“这是送给你的,傅院长。”
“这是我亲手打的围脖,欢迎你们下次再来。”
“好的,谢谢。有机会一定再来。”傅砚清大方收下礼物,接受他们对演员的厚爱。
十分自然的将围脖围到老婆身上,江时亦不得不承认,这围巾还挺暖和。
开饭的时候,刘衡和其他演员同事也一并回来了。
其中有一位江时亦喜欢的,和傅砚清年龄差不多,也是文武老生并重。
看见他,便直接走了过去,表达喜爱之情:
“大大,我小时候就听您唱《失空斩》,特别喜欢您的流水板。可惜我今天没带花过来,您可以跟我合一张影吗。”
“我个人觉得,您是咱们国内、唱冯派老生唱得最好的。您年轻时那阵就很惊艳,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减当年。”
“很多民国的老先生,都是早期唱片能听,又甜又脆。到了晚年就不行了,声音偏左,pia音重,听着特刺耳。”
“但您就很好,年轻那阵、和现在都好听,各有千秋。”
被她喜欢的老生演员,听多了戏迷夸赞,再次被一小姑娘恭维时,同样十分受用。
慈爱笑笑:“可能是我大器晚成吧,年轻时不怎么卖力气,把劲儿匀着使,现在就还能唱。”
刘衡想过去提醒一下,只不过先被傅砚清轻咳一声制止住了。
他不想带着江时亦走到哪,都给人介绍一下,这是他老婆。
非必要场合,没必要都让气氛变得如此糟糕。
刘秘书心领神会,还是督促了一句:“开饭了。”
随后演员坐在屋外一座,刘衡跟傅砚清坐在一起。
吃饭时请示了句:“傅院长下午回去吗?”
“要回。院里还有事。”傅砚清说话间,看着桌上放着的乡下土鸡炖的汤,挑了一些鸡中精华,尽数夹到老婆碗里。
才看见从屋外进来,才追星结束,一脸满足的院长夫人。
“砚清,我觉得他好优秀啊,以后你一定要对他好点。”
“好。”才怪。
他的素质和涵养,只能在面对情敌时,不给老婆喜欢的人穿小鞋。
“我就不好吗?”
“怎么没见你夸我。”
江时亦偏头看了他一眼,从前没发觉,这男人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下一秒,摸了摸他的脸:“自家人还需要这些糖衣炮弹吗。”
傅砚清无动于衷的、继续给她夹着菜,慢悠悠道:
“一家人才更需要这些温柔和鼓励。”
旁边的刘衡突然有点怀疑人生,狗粮有没有吃饱倒是无所谓,只是他为什么要跟以前一样,习惯性的在傅院长旁边吃饭。
看见人家太太在这,就该懂事出去跟演员一起吃。
待会儿经历更多非礼勿视怎么办。
因为没有表扬傅院长,而使自己家的老男人闷闷不乐,一向善于反思自己的江同学,回去便将所有彩虹屁都补上了。
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江同学十分上道的选择在床上补齐。
“还是傅院长最厉害。”
“嗯哼。”傅砚清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想着她例假才结束,很怕弄坏了她。
却也想让她长个记性:“具体说说。”
于晨光熹微间,江时亦只想沉浸在梦魇,被他逼着反思,的确是一件很不好的体验。
“傅老师德艺双馨,文武双全,龙章凤姿,玉树临风……”
傅砚清轻嗤一声,不欲继续折磨她,已经放开她的腰肢,十分没有风度的埋怨了句:
“说你是个花心大萝卜,你还不承认。”
“以前不是说只喜欢我一个人吗?现在到处爬墙。”
好歹他没有说她到处撩骚。
江时亦反客为主,居高临下的瞪着他,在夜色里像极了捕猎狮子的绵羊。
“傅老师,如果只喜欢你,和永远喜欢你,只能选择一个,你选哪个?”
傅砚清着实有些乏了,在她身上总是很消耗体力。
只昏昏欲睡的应了声:“永远吧。”
如果不能选择唯一的话,永恒太难得。
她吻了吻他的下巴,不再继续折磨他,却听他半睡半醒间,又威胁了句:
“以后,不许当着我的面,夸别的男人了。”
这个小气的男人,他算是又一次领教过了。
明天还要上班,便没有继续朝着他撒娇。
只才准备跟他一起睡下,便看见床头柜上,手机屏幕亮起幽幽蓝光。
在京剧院实习没两日,便接到了小叔的工作安排。
“时亦,你拍的新剧上映了,剧组在盛京有一个综艺类访谈,邀请了你,不能缺席。”
“好。”江时亦一口答应。
担心把傅砚清吵醒,起身蹑手蹑脚的出了卧室。
快速翻着放在玄关上的日历摆台,查看这两天的日期。
如果能赶在周六周日参加活动,就不用请那么多假了,重要的是,就可以多点跟他在一起的时间。
王勉:“我已经把地址发给你了。”
“明天就到活动现场,云梦会陪你一起。”
“如果录制顺利的话,两三日就能完成了。”
如果各部门配合不好的话,那可能十天半个月也难搞定。
江时亦嘴上“嗯啊”的答应,目光却落在前几日来例假的那页日历上。
是傅砚清用钢笔做了标记:时亦例假。
下面还有一排小字做了备注:准备卫生巾,布洛芬。
小叔那边挂了电话,她将日历放回原处,心底有一阵暖流流过。
再回卧室时,直接躺进他的臂弯里。
“怎么了?”他下意识将她搂紧。
“你不是睡着了吗?”她把玩着他的手指,几乎快要忘了,傅老师是粗线条的一个男人,但对自己有多温柔细心。
“你起来后我就醒了。”他有过一段失眠的日子,经常半夜起来下意识摸摸旁边,意识到她不在,便再也无法入眠了。
有时点支烟到天亮,有时干脆带着朝露去单位上班。
反正下属也习惯了,傅院长打鸡血式工作。
“那个。”江时亦吻了吻他修长的手指,“傅老师,小叔叫我去工作,我要请两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