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付了60元了,看见一眼他的照片,平平无奇,并没有多惊艳,甚至男孩子勾着过长的眼线,引起她轻微不适。
“这也太娘了吧?”
云梦倒是挺喜欢的,替自家同事分辨了两句:
“这么可爱当然是男孩子啦。”
底下的评论清一色都是夸的,只有一个高赞评论,显得格格不入:
【脑残粉带动了市场经济。】
江时亦突然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拿妈妈手机下载彩铃,还要支付话费下载明星照片的日子。
突然觉得在信息爆炸的时代,某博付费看照片,也算是文艺复兴了。
“不过到三运手里的,可能2%也没有,因为某博就要分58%……”云梦还没说完,见老板已经睡着了。
捡起旁边的毯子给她披在了身边,便在她跟前一起睡下。
江时亦完成广告商的拍摄,便回了公司,参加了早上的例行会议。
随后像往常一样,在办公室休息时,拿出手机清了一下消息。
又看见那个令人头疼的绵糕了,她倒是没有执着于添加她为好友。
这回备注信息只有轻飘飘的几个字:时亦,戏迷群我不管理了。你看下,你是收回群主,还是我直接解散。
她瞠目结舌了半晌,只觉麻烦。
从前千般好时,做什么都是乐此不疲。如今相看两厌,只觉都是负担。
想过干脆不管了,她愿意把群解散就解散了,这么多年了,她的心血付诸东流也不是第一次。
比起去哄着她当管理,或者再去寻个称职、热心、不搞事的群主,也是耗费精力。
江时亦揉了揉眉心,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
【找到接班人再转移群主。】
那一刻福至心灵,她突然想明白了这件事。
年龄小不该是情绪化的理由,一个人做事不该问对错,而是——是否有利可图。
如果这个人还有利用价值,就可以捏着鼻子继续用用。
而一旦这个人对自己不再重要,那么即便她能为自己提供情绪价值,也可以弃之如敝履了。
绵糕后续又发过来几段小作文:【时亦,你不跟我生气啦?】
【我真的想明白了,搞男人哪有搞事业香。】
【智者不入爱河,男人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
【而且我发现自己现在喜欢女孩子了,男人又蠢又挫……】
江时亦合上手机,没有继续去看她的长篇大论,因为怕勾起自己许久以前的委屈情绪来。
听见办公室外的敲门声,已经整理好情绪,低声道:“进。”
见一面熟的男孩子进来,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老板~”
他一开口,似曾相识的感觉更甚,终于想起来,这是昨天云梦推给自己的那个小可爱。
“这个寿司,送给你。”三运将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在她面前的办公桌上。
“我听云梦姐说,你经常赶通告,没时间吃饭。”
“这个拿着,路上饿了,可以垫垫肚子。”
江时亦有了自己正在西天取经的错觉,不过这样的团队氛围,倒是她挺喜欢的。
强将手下无弱兵,怪不得人总说,不怕一只虎领着一群羊,就怕一只羊领着一群虎。
有小叔上梁正,就不怕旗下的艺人会下梁歪。
“粉丝送给你的?”江时亦没有贸然接下,倒是柔和笑笑:
“谢谢你的关心,总不好拿粉丝的礼物借花献佛。”
“不是。是我自己做的。”三运说话时,摸了摸后脑勺,显得有几分腼腆。
“江江姐,我从小就是看着你的戏长大的。”
“别吧。”江时亦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她感觉自己火了也没两年呀。
程女郎的风头,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我好像不比你大两岁。”
不过员工能体会老板的辛苦,劲儿往一处使总是好的。
因为这份对赌协议如果成功了,等于每个人都有了一个安稳的巢穴。
若是抱着今天这个工作室待两天,明天流窜向另一家公司,总归一事无成。
盛京今年的冬天格外冷,早早结束了剧组的拍摄,江时亦便到了纪念傅安洲诞辰的演出现场。
延用了一号演播大厅,会场布置的很复古,颇有几分民国梨园行的味道。
因为不是直播,只是录播,会场上人来人往,便显得有几分自由散漫。
央媒当家主持人客串全场,也是做足了功课,正在后台跟名家新秀商议工作。
江时亦出示了工作牌后,到了后台,便见到了主办方接待的人——游宴平。
是他也不奇怪,以傅砚清那样的身份,自然在贵宾席稳坐。
而游宴平作为他的嫡传,代替师父周全,也很符合旧时梨园规矩。
只不过江时亦没想到的是,傅巍也从国外回来了,为了参加曾祖父的纪念演出,此刻正静静坐在父亲身旁。
两年未见,傅巍愈发成熟干练了,跟几位梨园行里叔辈们,一一笑着打着招呼。
又细致入微的给父亲添茶倒水,侍奉在侧,十分孝顺。
“就快毕业了,打算回国发展吗。”傅砚清问。
“不。我想留在国外。”傅巍看着来往的宾客,同父亲窃窃交谈:
“我学的导演系快毕业了,不过我还想考研,读博。现在没有一部能拿的出手的作品。现在国际形势很好,我想留在国外发展,而且人脉也都不在国内。”
父亲的人脉终究是父亲的,而且父亲总有一日会老去。
“如果可以自编自导自演,就不用受制于人。后续兴许会转幕后,做制片人,目前有这个兴趣,便先在荧幕前两年。”
傅巍说着自己的打算,傅砚清已经没有前两年那样尖锐了,对于儿子的决定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不过我现在跟周叔在同一个城市,遇事还能互相照应。不过我没怎么请他帮忙,我不想欠熟人人情,免得为难父亲。”
“左右父亲也还年轻,不用我离得近照顾。在外面闯荡几年,那时候心定了,再回来。也就不总想着往外跑了。”
傅砚清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一声:“你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吧,我什么时候都不用你操心。”
“啊对对对。”傅巍只是嬉笑着打着哈哈:“父亲就像黄忠,老当益壮,不用儿子操心。”
傅砚清真是这么想的,是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如果有朝一日卧病在床,他不想去考验人性,是不是久病床前无孝子。
给别人增添负担倒是小事,主要他不想没有生命质量的活着。
“对了,您上回让我给江江带礼物,我带了。”傅巍从包里翻了一会儿,翻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
“这是我上回去撒哈拉沙漠旅游的时候,捡到的一颗狼牙,不知她会不会喜欢。”
傅巍和江时亦年龄差不多,不好意思称呼她阿姨、伯母,叫后妈就更不可能了,毕竟俩人还没领证呢。
叫江江显得亲切,毕竟是自己家里人,没那么见外,也不会失了尊重。
总不能他爹叫女朋友“时亦”,他也跟着叫爱称吧。
“东西先放我这吧。”傅砚清记得王勉嘱咐过的,不能再去刺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