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比他们都会做的很好,但还是选择选贤举能,把机会让出来。不是为人清高,而是我早晚会死,想把锻炼的机会多给年轻人。”
“否则我死了,京剧传承就断档了,成了千古罪人。而多给年轻人一些捶打的机会,让他们迅速成长起来,这样好能接班。”
引路人自然没有那些一线的名角儿风光无两、名利双收。
但如果为了她度过这个难关,他便是暂时付出也无妨。过后再把这些机会,重新交付在年轻人手中。
“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你需要钱的原因了吗。”
其实即便她保持沉默,他也会出手帮忙。
江时亦的脑袋昏昏沉沉,似在思索他的话语,但小脑瓜转了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
周成在这种场合见到傅砚清,也有些意外。
前两他在这里贴戏,但没想到他跟商人在楼上谈合作。
这会儿看见他,便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江时亦看见周成的时候,仿佛瞬间就清醒了。
她指着他,咬着后槽牙道:
“还不是因为他!”
“上次我因名誉纠纷,赔了代言的珠宝商违约金,他说替我扛了,我也很感激。”
“可转手就逼我签了1个亿的欠条,我也不知道他上次帮我还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赚了多少钱,一笔糊涂账,所以被他打劫。”
傅砚清看了一眼周成,目光里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漠。
“她说的是真的?”
周成没想到老傅不感激自己,反而是冰冷的目光。
怕他真跟自己疏远了,咬着牙、梗着脖子道:
“是又怎么样?”
“我帮你,你还怪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看你就是对她太好了,才让她敢在你面前如此放肆。女人不能惯,你越惯着她,她越蹬鼻子上脸。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周成甚至很想给他出谋划策,就该用手段,把她绑在自己身边。
喜欢的小姑娘何必那么费力去追,只可惜傅砚清并不需要这位军师。
因为女人在他眼里不是物品,不是摆设,是有独立灵魂的人,有自由意志,其意愿应该被尊重。
奈何这个大男子主义二世祖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傅砚清:“周成,把欠条还给他。”
周成不情不愿的从公文包里拿出欠条,递了过去。
在傅砚清接过之前,旁边的王勉已经提前拿到了手里。
“周成,给时亦道歉。”
这他就不干了,甚至险些炸毛:
“你犯得着吗?重色轻友!”
“为个女人值得吗?如果她领情也就算了,可她压根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看你为她自降身价,我都替你头疼。”
傅砚清愤怒之下,直接抬手打了他一拳。
周成立即有鼻血流出来,连连后退,看着他,却没有还手。
“以后关于我的事,不要不打一声招呼就轻举妄动。”
他不知道自己冒失行事,让时亦险些付出了什么。
如果她真成了失足少女,傅砚清以后会原谅她,但恐怕这姑娘,永远无法跟自己和解。在心底便认知了,自己是个随便的女孩。
而他呢?一直坚持的原则,也要被打破了。
他看似在帮自己,帮他出气,却险些毁了他们的一切。
“不用了。”王勉拿着那张欠条,微微一笑:
“周总财大气粗,又怎么会给我们申江这些小人物道歉。”
随后,酒会的大屏幕上,是周成被放大的那张脸。
正在对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口出狂言:
“你晚一天还钱,我就剁你母亲一根手指。”
原本还窃窃交谈的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管是端着酒杯正在谈生意的,还有拿着盘子正在觅食的,亦或什么都不做,只寻找商机和合伙人的……
大家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将目光投向屏幕:
“这是……?”
“这好像是帝都财团的继承人,周氏集团的总裁,周成。”
“不会吧不会吧?他今年还上央媒的采访了呢,可是把他按照有为企业家那方面宣传的。”
“爱国企业家就这……就这……帝都不愧是王侯将相,咱们比不了。”
下一秒,屏幕熄灭。
仿佛刚才那一幕没有发生一般,周成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变了变脸色。
这真的是江小姐旁边那个草包经纪人吗?一秒钟前还在自己面前装孙子,如今就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周成,来,你继续说。我这有录音笔,你继续威胁我。怎么?要不要找人卸了我一只胳膊?”
王勉冷笑了一声,随后一字一顿道:
“我王勉一向是个文明人,可偏遇见你这种地痞无赖。”
“那么我就看看,到底是你周总的手长,可以只手遮天,买通法官,指挥丨警丨察,还是我背后强大的祖国厉害。”
“我今年刚满三十岁,还算年轻,我非常期待在社会大学里,你给我上生动的一课。”
“我没有背景,没有后台,但我不需要,我只认法,国家的法律。我的后台就是国家!”
“你威胁江时亦,敲诈勒索,逼她写欠条,你他妈犯法了,你知道吗?”
“不要给我道歉,我不需要。我就需要你进监狱,给我牢底坐穿!”
王勉自从在陈实那知道这事,便一直在跟工作室的律师协商对策,已经明确了法律条文。
敲诈勒索100万,属于数额特别巨大,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更别说逼人写下1.5亿的欠条。
周成大概半生过得顺风顺水,多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没想到自己在阴沟里翻了船。
梗着脖子,冷笑了声:“呵,小人!阴老子是吧?”
“周先生,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王勉同他对视一眼,回敬道:
“你周先生都不自诩小人,谁能担当得起这个称号?”
“若我调查的没错,周先生在帝都的楼盘要开盘了吧?你说你突然进了监狱,周家的房地产事业,会不会蒸蒸日上呀?”
“还是政府才拨给你的那块公园规划,你把工程干得很漂亮,还在参与国家高压直流工程。不过我想,等你进监狱后,国家不会要一个作奸犯科的人吧?”
“当然,丨警丨察马上就要到了。我拭目以待。如果你买通了丨警丨察,可以让我被冤入狱。”
“但我不怕,我等,我等着看,是不是有钱就可以逍遥法外,为所欲为,而永远不会受到一点处罚。”
江时亦看着小叔站出来保护自己,和平时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完全联系不起来。
大概是她单飞以后,时光催着她快速成长,也将小叔逼得必须得露出以暴制暴的一面。
傅砚清听着王勉的话,无声放开了江时亦,在心底快速盘算着,周成会受到惩罚的可能性。
周成的确涉嫌敲诈勒索了,但江时亦并没有把钱给他,所以只能算犯罪未遂。
兴许会因恐吓罪进局子拘留一段时间,但不会真被关十年八年。
“时亦,些事是周成做的不对,但他也是因为替我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