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毫不吝啬的介绍身后的男人,“这位是申江市委秘书,庄秘书。”
傅院长起身目光扫过这些人,脑海中终于有了点印象,这几位从前开会的时候见过。
但均属于泛泛之交,没有过深的交情。
“你好。”
才出于礼貌打了声招呼,对方便像块牛皮糖一般,粘了上来。
“早就想找个私人场合,跟傅院长认识一下,只不过一直没机会。”
“如今择日不如撞日,也算是天赐的缘分,命中注定,要跟傅院长成为朋友。”
“我已经在前台结过您这桌的账了,早知道傅院长在这里吃饭,我就买瓶酒送过来了。”
傅砚清的脸色变了变,强忍住没有脱口而出一句:我跟你很熟吗?
身后不知是不是、那位房地产开发商老总的马仔,一副蠢样子附和道:
“傅院长这么勤俭节约啊,带小蜜出来吃饭,就点两个菜?”
老总给身后马仔使了个眼色,才连忙赔不是道:
“我属下不会说话,您别往心里去。”
江时亦正烦着呢,已经竭力荫蔽行程了,没想到还是遇见这等妖魔鬼怪。
赌气教育了一句:“国家正在实行光盘行动,铺张浪费不可取。”
“傅太太教训的是。”老总连连点头,又看向傅砚清:
“庄秘书的公子,倾慕傅院长的书法已久,不知傅院长能否赏脸,送一幅您的字给庄秘书?”
傅砚清没有立即答应,只想观察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果不其然,老总下一句话,便立即暴露心机:
“当然,不白收。”
“我手头还有一批货,纯度高大90%。”
“傅院长如果愿意的话,这批4号货,我愿意孝敬给您一点。”
江时亦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一批货”、什么“4号”、“纯度90%”又是什么……是金条吗?
还是黄金、钻石、玛瑙啊。
但见傅砚清变了脸色,既猜到这玩意不是好东西。
傅砚清不是瘾君子,但活了小半辈子,也接触过各色人等,鱼目混杂。
瞬间便听出了其中的行话,当即拒绝了:
“我的画拿不出手,就不去丢人现眼了。”
老总见试探失败,也不再执着于拉傅院长下水。
找志同道合的人保险点,而将圈外人拉进来,则需要承担更多风险。
“行,那我就不继续打扰二位了。”
老总离开前,又看了一眼江时亦,才“嘿嘿”笑了两声。
意味深长道:“傅院长艳福不浅呐,新欢眉眼间,还有几分昔日嫂子的影子呢。”
这句话江时亦听明白了,是说她长得像傅砚清前妻。
突然就炸毛了:老渣男,我他妈成替身了?
傅砚清原本对这样的无稽之谈,根本没放在心上。
那位老总不过偷鸡不成蚀把米,恶意报复罢了。
哪知他家小朋友,已经脸扭成了苦瓜。
离开饭店后,回了酒店,他哄了好久:
“路边的狗叫了两声,你又何必跟他计较呢?”
“你不是说跟前妻没什么感情么?”她委委屈屈的靠墙站着,像极了被罚站的小学生。
在片场被打耳光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委屈,此刻又有几分想哭了。
“是不是以后你再找女朋友的时候,也会跟那人说,和我没感情?”
她好委屈,分不清是吃醋还是难过,大概是近日来被网暴,积压得久了。
各种不明的情绪,便在心爱的人面前爆发了。
“时亦,她已经过世了,你何必去跟她争。”傅砚清也有些急:
“你跟她没有丝毫相似之处,而且我也不会把你当成她。因为这样既侮辱了你,也侮辱了她。”
“我觉得好不公平,我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男人,而你却曾经把柔情,分给过另一个女人。”她不肯走近他分毫,情绪上头之后,觉得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如果没有感情,那孩子是怎么来的?
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没有感情也能硬的起来。
稍微想一想,她就恶心的不行。
每次跟他在床上调情,她要勾引他良久,而他只会跟她讲原则。
跟前妻就连儿子就有了。
“你让我怎么做?”傅砚清深深蹙着眉,看着她,痛苦不会比她少分毫。
“我从来没有隐瞒自己结过婚的事实,你也知道我有孩子。”
“如果你觉得不公平,那我们分手,你也去找个别的男人在一起,有了孩子,再回到我身边。”
他既不知道她这无名火是哪里来的,也不知该如何让她冷静一下。
“所以呢?”江时亦带着哭腔冷笑,让他既担心又心疼:
“你跟你妻子没有感情,为什么你要上她?男人的欲望需要解决?不能靠手吗?”
傅砚清只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小孩弄疯了,他就知道这个雷早晚要炸,只没想到这么快: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刚结婚那阵,就像你现在这样年轻。”
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让她相信,与他一起成长的那一代人,大多是单位介绍的,或者亲戚朋友介绍,甚少拍拖,便稀里糊涂的进入婚姻了。
然后在被窝里滚一滚,稀里糊涂的孩子出生了,又稀里糊涂的退休了,就这样过了一辈子。
“那时候社会很保守,不像现在这样开放。很多人走进婚姻,都不是因为爱情。”
“不管有没有感情,我既是人家丈夫,就得履行丈夫的职业。”
“孩子一次就有了,后来我也知道有些事情勉强不得,我没办法给她太多热情和关心。”
“于是在孩子出生后,她兴许是得了产后抑郁症,很快就过世了。”
“一直到遇见你,这十几年,我没有再有过女人。因为我知道没有感情,只会消磨对方,我不想再害人。”
“我真的不知该如何继续跟你解释,你让我怎么做?”
江时亦只是靠着墙角流泪,幽怨的瞪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终于勉强道:“可是我父母就是因为相爱结婚的。”
傅砚清不知该怎样跟她解释,爱情本就是一件珍贵、稀少且奢侈的东西。
这世上能遇见自己的爱人,并且与喜欢的人走进婚姻、白头偕老,并不多见。
只试着将她揽进怀里,却被她一把推开。
“时亦,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比你早出生二十年。”
“如果你真的很介意,我结过婚,有孩子,我们可以分开。我真的不想看见你这么痛苦。”
“如果有来生,就算我先出生,我也一直不婚不育等着你,好不好?如果你不出现,我就算到死,也不会跟任何女人发生羁绊。”
他再次将哭的没了力气的小孩拥进怀里,试图用宽阔的胸膛去温暖她,只将她抱紧:
“不哭了好不好?你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你要我怎么做?我怎么做你才能好受点。”
“我结过婚,这我没法改变。你若实在难受就打我吧,好不好?”
他拉起她的手,锤在自己胸口。
真怕把这小孩气坏了,只想让她发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