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清说完，不待他们相送，便已经先一步朝电梯走去。

江爸江妈没有强留，倒是关好了门后，开始轮流审问起女儿来。

江时亦见心上人走了，方才淑女形象全无，直接瘫倒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将腿放在沙发椅背上。

“什么情况？”

江妈坐在女儿腿边，震惊但平和的问道：

“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认识这样一位老师？再说，你们一起做了什么，他要这么晚送你回来。”

“嗯。”江时亦半眯着眼睛，似陷入困倦的假寐中。

“他是傅砚清。”

江母终于明白了，这就是章青青在背后、捅女儿一刀里的那个男人。

很快倒吸了一口冷气，问：“他跟你爸年龄一样吧？”

虽说傅砚清表面上看不出年龄，但因江母是事业有成才选择生孩子，作为同样步入中年的女人，即便保养的再好，有些皮肤的褶皱也是藏不住的。

江时亦略略翻身，换了个姿势，继续小憩：

“比我爸年龄大。”

江妈跟江爸对视一眼，很担心女儿受到伤害，“晚上你们不会出去开房了吧？”

江时亦庆幸自己此时没有在喝水，否则非要一口水喷出来。

“都什么年代了，您还这样老土。我现在已经成年了，您该不会觉得我要把初夜留在新婚之夜吧？”

就算第一次给了未来的丈夫，将来还有可能离婚呢。

江妈虽说不封建，对女儿的性知识从不避讳教育。甚至在女儿读大学之前，就提醒她，遇见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之后，一定要记得戴套。

因为不愿让她在该读书的年纪，为了生孩子退学。更不想看见她流产，伤害自己身体。

但是她刚才说什么？既然傅砚清是老师，又怎么能跟学生干出这种事，岂不是衣冠禽兽？

江时亦着实有些累了，也不想看妈妈为自己着急，很快招供了：

“妈，你放心吧，你女儿现在还是清白之身。”

“晚上真就一起吃个饭，什么都没做。”

“我倒是想占他便宜，可他这个人原则性很强。羞羞答答像个小姑娘，估计就算我去牵他的手，他都会觉得受了侵犯。”

像黄花大闺女一样，捍卫自己的贞洁。

江时亦真不知道他那么大的儿子是怎么来的，只不过一想起他亡妻就牙酸，凭空去嫉妒一个已经过世的人，只因她能跟傅砚清在床上云雨。

干脆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回自己卧室睡觉。

连澡也不想洗了，只等明天早起一会，洗了再去上学。

大概是晚上误食的药物起了作用，明明很困，可就是不想入睡。

翻开手机，点开他的聊天框，便发过去一条消息：

【晚上你什么都没吃，会不会很饿？】

那边回复的很快，兴许是已经下了电车了：

【我在机场吃了面。】

江时亦趴在床上，翘起脚丫，手指在屏幕上一通戳：

【北方人很喜欢吃面食吗？】

上次她去他家里的时候，他也是煮的面条。

【你还会做别的吗？】

他未说自己是否喜欢面食，只问了句：

【你喜欢吃什么？】

江时亦咬着指甲想了想，【排骨、鸡翅、年糕、汤圆……我都挺喜欢的。】

那边又是久久没有回应，江时亦看了眼手机，距离他登机的时间还要一会儿，该不会是飞机提前起飞了吧。

思忖半晌，才看见他发过来的消息：

【来的匆忙，忘记了给你父母带礼物。第一次登门就空着手，很失礼。】

天啦噜，江时亦从来不知道，他还会有人情世故方面的烦恼。

很快安慰道：【傅老师您也太注重形象了吧，你也没空着手呀，不是把我送回来了嘛。】

【再者说，你就像那些家访的老师一样，哪有老师去家访还带水果牛奶的。】

【不过你如果觉得仪式感很重要，早知道就把晚上我点的水果给你，当上门礼物了。】

傅砚清在机场被她的脑回路转昏了头，强忍住笑意，免得深夜一个人对着手机发笑，像极了傻瓜。

【你吃剩下的水果给我当礼物？】

她怎么想的？这难道就是年代不同了吗。

【还有，我不是你老师。】

他不是第一次纠正她了，可她仿佛听不懂一样，骗把自己往衣冠禽兽那条路引领。

随后开徒弟的对话框，发过去一条消息：

【帮我买一本学做饭的菜谱。】

这个点游宴平还没有睡，很快给师父下了单，包邮到家，不忘吃惊道：

【师父，你什么时候改行当厨子了？】

师父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用完徒弟这个工具人就可以一脚踢开了。

江时亦想了想，不叫老师叫什么？实在想不出来，便岔开了话题：

【其实也没有请你进来喝杯茶，哪里还用你送什么礼物。】

【我妈妈给我买了好多零食，想分享给你，都没有机会。】

她见那边久久没有回音，不知他去奴役徒弟了，才小心翼翼发过来一条：

【我总提爸爸妈妈，会不会显得很幼稚？】

其实她真不是宝妈女，遇事挺有自己主见的。

傅砚清的消息缓缓过来：【不会。】

【有母亲在是最幸福的事，以前我母亲在世时，我在工作上遇见烦心的事，都会说与她听。】

只不过后来母亲离世了，他便习惯什么情绪都是一个人承担，独自消化。

江时亦不愿勾起他这些难过的往事，碎碎念道：

【如果我自己买房子就好了，就可以邀请你进来喝咖啡。】

不光说说，她还真有这个打算：

【等我赚够了钱，就在盛京买，买在你旁边，跟你做邻居。】

还未沉浸在这个幻想里多久，想起傅老师那个老破旧小区，便先泄了气。

她还是想买高档小区，作为他们的新房，跟傅砚清一起住在里面，看日出日落。

想想都觉得很美，但也注定只能是少女的幻想。

面对她的自说自话，那边经常性的没有回复。

江时亦一个人在床上百无聊赖，摸到床头柜上自己的相册，里面有她从刚出生一直到大学时的照片，每一年妈妈都会给她拍一张照片。

尤其是她才出生时，在医院里照的，小小丑丑的一张，被羊水泡得皱皱巴巴，才剪了脐带，医生还没有包起来，正准备拎着去洗澡。

江时亦突然有了想逗逗他的心思，很快不知羞耻地发过去一条：

【傅老师，我的裸照发给你看看好吗！】

说完，快速按下快门，拍下了将自己刚出生、还不满一天的相片，给他发了过去。

只是那个鲜红的感叹号，昭示着自己被拉黑的事实。

完了，才在他面前刷回一点好感，傅老师这回又以为她是疯子了。

江同学从床上支愣起来，禁不住在心底想笑又想哭，这男人又长本事了，还学会删人了。

一言不合就拉黑，像极了谈恋爱中作天作地的小娇妻。

好在江同学脸皮厚，冷战是什么，不存在的，当即便将傅砚清加了回来。

备注信息也是怂怂的：“傅老师，我知道错了。”

傅砚清当机立断将她删除，就是怕她犯错误，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也怕自己意志不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