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向东一进门，正听到陶倩怒气冲冲地说道：“不许说我哥哥坏话！”

原来，坐在陆雅婷旁边的小丫头竟然狠狠地掐了她一下。卢向东知道陆雅婷是在开玩笑，慌忙训斥道：“小倩，不许胡闹！”

杨眉却最为护短，把陶倩拉到身边，说道：“行啦，她们两个已经没大没小地闹了半天，谁叫你泊个车这么慢。”又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同事伍智勇。”

两个人都嫌他泊车慢，可是这街上根本没有空位，卢向东简直比窦娥还冤。不过，在两位美女面前，他还是要表现得绅士一些，也不分辩，只是笑了笑，说道：“我和伍警官刚才已经认识了。”又问道：“燕子还没来吗？”

陆雅婷不知道在杨眉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杨眉脸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说道：“应该快了，她今天晚上没有演出，估计排练完了就会过来。”

卫平很自然地在杨眉身边坐下，忽然想起件事来，问道：“小倩，跟着燕老师学艺很辛苦，你能吃得消吗？如果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他早就听说过，燕紫衣为了练习顶碗，头顶骨都磨平了。当然，这只是传说，他很想伸手摸一摸确定真假，却没这个胆子。但不管怎么说，学习杂技恐怕要比学习舞蹈要辛苦很多倍。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燕紫衣一直没有找到接班人。

突然，一直傻愣着没说话的伍智勇冷不丁冒出一句：“卢主任，原来你就是杨眉的男朋友。你看我，竟然没想到。”

黄蓓蓓没好气地说道：“那你想哪去了！”

卢向东笑道：“伍警官，我跟黄蓓蓓的父亲是好朋友。你如果真心喜欢她，一定要对她好，否则我可不会饶过你。”

说起来，伍智勇追黄蓓蓓已经有了一段时间。或许是因为苏文瑞伤她太重，黄蓓蓓总是有些迟迟疑疑，让伍智勇也摸不清她的真实意思，所以一直没有正式表白过，却不想被卢向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给道破了。

黄蓓蓓顿时满脸通红，不满道：“卢主任，你跟我爸是好朋友，那不是成了我长辈，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年轻人面皮薄，她只比卢向东小了两岁，这要是变成晚辈，换作一般人的话确实有些拉不下脸来。但是黄文琦一直跟卢向东称兄道弟，即使当着黄蓓蓓的面谈起她也是你侄女长你侄女短的，黄蓓蓓早就习惯了，又何来的不满？她显然是怪卢向东挑明了伍智勇追求她的事。

伍智勇反应很快，忽然大声说道：“请卢叔放心，我一定好好对蓓蓓！”

包厢里爆出一阵哄堂大笑，伍智勇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既然卢向东跟黄蓓蓓的父亲是好朋友，那他肯定要跟卢向东搞好关系，自认晚辈又有什么了不起，而且还可以借此机会向黄蓓蓓表白。当然了，他的年纪不比卢向东小，自认晚辈也需要一份勇气。这番表现倒也配了他的名字，真个有智有勇。

杨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连连挥手道：“蓓蓓，快坐。向东是开玩笑的，你们别当真，辈份这东西本来就是各论各的。”

卢向东也笑道：“伍警官，你可别叫我卢叔，把我给叫老了，杨眉该不要我了。”

众人随之又大笑起来。这时，包厢门忽然被人推开，燕紫衣探头进来，皱眉问道：“杨眉，学生呢？”

她是清冷的性子，只有站在熟悉的舞台上才会露出笑容，显然还没有适应包厢里热闹的气氛，站在门外并不进来。

杨眉知道她的性情，也没催她，只是推了推陶倩，说道：“小倩，快叫燕老师。”

陶倩全然没有了刚才对陆雅婷大吼时的凶悍，像个乖宝宝似的轻轻唤了一声：“燕老师好。”

燕紫衣看了陶倩一眼，淡淡地说道：“想跟我学艺，你能吃得了苦吗？”

陶倩挺了挺胸膛，大声回答道：“能！”

卢向东其实也对陶倩能不能吃得了苦有点怀疑，但在燕紫衣面前，他却不能先弱了自家的气势，不由笑道：“放心吧，谁不是从摸爬滚打过来的。”

燕紫衣却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我们以前那个年代了。”她也是有感而发，这些年也有不少身体条件不错的小女孩想拜她为师，结果没有一个能坚持过三个月，所以对陶倩，她也没有抱太大希望。不过，看在卢向东和杨眉的面子上，她还是说道：“算了，只要她自己能吃得了这个苦，我不会藏私。你先展示一下基本功，做个劈叉我看看。”

陶倩倒也不含糊，双手按地做了个倒立，然后两腿缓缓分开，就在包厢里来了个倒立一字马。

燕紫衣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说道：“柔韧性不错。起来吧，我考一考你的反应。”

陶倩双脚往身前一放，整个人便从地上弹了起来，绝无一丝拖泥带水，引来陆雅婷、黄蓓蓓等人一阵惊呼，随即掌声便噼噼吧吧地响起来。卢向东见过陶倩更神奇的软骨功，对于一个简单的劈叉当然没什么好意外的，他现在好奇的是燕紫衣要通过什么方法去考陶倩的反应。

燕紫衣不知道从口袋里掏出些什么，忽然手一扬，大喊道：“接着！”

只见几件小东西从燕紫衣手里飞了出去，速度虽然不快，却分别奔向陶倩周遭的不同方向。小家伙倒也不含糊，当即跳起来，双手在空中一通乱舞，然后得意地扬了扬手，说道：“燕老师，我接着了！”

大家这才看清楚，被陶倩抓在手里的原来是四块饼干，有三块已经被陶倩捏碎了。不过，能够手忙脚乱地把这些饼干抓到手，也已经为她博得了满堂喝彩。

卢向东“咦”了一声，诧异道：“小倩，你这手是谁教的？”

陶倩轻声说道：“是刘师父教我的，他不许我告诉别人。哥哥不是别人，所以我才告诉哥哥的，哥哥不许告诉别人。”

大家又被她逗得笑了起来，就连陆雅婷也不由赞道：“这小东西，还真可爱。”

卢向东却叹了口气，说道：“师父真偏心。”

陶倩眨着眼睛说道：“哥哥想学，我教你好了。”

卢向东笑道：“哥哥不学。”

刘振武有一手接甩飞刀的绝技，但是除了刘超凡之外，从来不肯教给其他徒弟。卢向东一直以为这是刘家的不传之秘，却不想刘振武竟然教给了陶倩。只是陶倩没有练过刘氏形意拳，所以徒具其形而不具其神。不过卢向东却不知道，刘振武不教给他们几个师兄弟飞刀绝技，并不是为了藏私，而是防止他们闯祸。但不管怎么说，既然刘振武没有教给他，他就不会去偷学。否则的话，他早就从刘超凡那里学会了。

燕紫衣并不理他们说话，走过来看了看陶倩手中的饼干，淡淡地说道：“反应还行，力道掌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