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玉哪里想到陆雅婷的真正来意，她慌忙说道：“这样啊。陆姑娘，快进来，咱们一起找找。”

客厅里，小妞妞坐在沙发上，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漂亮的大姐姐。看到妞妞，陆雅婷心里一沉。女儿就在身边，党玉总不可能跟卢向东做那种丑事吧，除非这个洋娃娃似的小丫头就是卢向东的种。不过听杨眉说，党玉被他们两个救下时就已经怀了身孕，所以根本没有这个可能。当然，借口已经说出来了，她也只好做做样子，东翻翻，西找找，眼睛却四下乱看。可惜，屋子总共只有六十多个平米，卢向东那么大个人根本不可能藏得住，没有就是没有。

党玉却比她更着急，把她前天和杨眉睡的那张床几乎翻了个底朝天，说道：“陆姑娘，没有啊。你再想想，是不是落到其他什么地方了。”

陆雅婷看到党玉额头上细细的汗珠，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声说道：“谢谢你，党玉姐，也许是掉在其他地方了。”忽然，她又灵机一动，说道：“党玉姐，我帮你把床铺再整理一下吧，不然卢大哥回来可没法睡了。”

她哪里知道，党玉是个极其敏感的人。听她提到卢向东，党玉立刻警觉起来，说道：“卢大哥？呵呵，房子早就转租给我了，他又怎么睡在这里？”

陆雅婷没能套出党玉的话，又见党玉一脸的自然，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不过，发现卢向东没有偷嘴吃，她的心情反而更加紧张了。卢向东是正人君子的话，她又哪来的机会去撬动杨眉的墙角？下意识间，她一抬手正触着自己的胸部，感觉着那比杨眉大了整整一圈、充满弹性的饱满，忽然又有了信心。自己各方面的条件都不比杨眉差，难道就不能跟她公平竞争一回吗？

…

卢向东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不由嘀咕道：“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陈永昌哈哈笑了起来，挥手道：“卢主任，我看，是有人想你了吧。”

因为早早接到了姜一舟的电话，淮州电厂的总经理陈永昌显得十分热情，亲自接待了卢向东一行。作为大型国企的老总，套用行政级别的话，那就是正厅级干部。如果不是姜一舟事先打了招呼，卢向东等人连他的面都不可能见到。

开了个玩笑之后，卢向东便说明了自己等人的来意，然后又很诚恳地说道：“陈总，你们是电力行业的排头兵，一定要多多支持支持我们这些小兄弟，技术上就全靠您了。”

陈永昌的笑声更加爽朗：“好！就冲着你这声兄弟，我们淮州电厂就义不容辞！”

这当然是极端客气的说法。如果不是姜一舟提前打了招呼，如果姜一舟不是省计委主任，陈永昌又怎么会跟卢向东称兄道弟，这般热情。

卢向东对此心知肚明，嘴上却说道：“太谢谢陈总了，就知道陈总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说着话，他朝宋明远招了招手，接过一份文件，递给陈永昌手上，道：“这是我们热电厂的初步方案。我们打算一边建设，一边再补办其它手续。您帮我们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陈永昌接过文件却没有翻动，只是笑了笑，说道：“支持你们可以，但我们淮州电厂要入股。”

只要得到了省里的重点扶持，电力企业的前景一片光明。陈永昌身为淮州电力的总经理，对这个形势看得比别人更准确，提出入股朝阳热电公司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现在处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时期，一个负责任的老总，自然要为企业的发展着想，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帮别人忙呢？何况对方还是同行业的竞争对手。

卢向东转眼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笑道：“没问题，有你们这样的老大哥入驻，我们举双手欢迎。”

话虽然这么说，卢向东在心里已经盘算开了，究竟要分出多少股份给淮江电厂才算合适。他是个掌控欲非常强的人，至少要保证开发区这边的控股权。

却听陈永昌已经笑了起来，大声说道：“好，跟卢主任打交道就是爽快！我们电厂淘汰下两台旧锅炉，就以它们入股吧，算一元股份就行。”

“一元股份！”不仅卢向东，谷玉成、宋明远等人都瞪大了眼睛。

陈永昌很随意地摆了摆手，呵呵笑道：“毕竟是公家的资产，如果不算上一点股份，账面上交代不过去。两台旧锅炉罢了，不给你们的话，最后也是卖了废铁。这样的话，也算是价值最大化，对得起国家了。”

他讲得冠冕堂皇，谷玉成等人却是面面相觑。卢向东也是一阵愕然，敢情自己刚才理解错了，陈永昌根本没有从自家企业的利益出发。其实卢向东很清楚，陈永昌能够这么大方地慷国家之慨，完全是看了姜一舟的面子，他指不定以为自己跟姜一舟有多少深厚的交情呢。尽管如此，卢向东还是觉得应该表示个姿态，当即发出了邀请：“陈总，为表感谢，我们想请厂领导班子一起吃个便饭，还望陈总赏光。”

陈永昌哈哈笑道：“姜主任在电话中让我照顾好你们。到了我的地头上，哪能让你们请客？要是姜主任知道了，岂不要骂死我。今天谁都别走，就由我们淮州电厂做东。”

果然不出卢向东所料，陈永昌如此热情，完全是看在姜一舟份上。当然，卢向东还没有傻到说出实情，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

午宴就摆在淮州电厂的食堂。别看只是食堂，装修远远比不上九洲大酒店，但上来的几道菜却都是货真价实，有山鸡、野兔，有淮江里的江鲜，还有红彤彤的大闸蟹，当然更少不了整箱整箱的茅台酒。

淮州电厂很有几个喝酒的高手，又是在自家地盘上，没过多久便在陈永昌的指挥下打起了酒仗。

卢向东带来的人当中，林小云要开车，坚决不喝酒。谷玉成、平晓宁酒量都有限，没过两轮便趴到了桌子底下。李静是女同志，也没能幸免，两杯酒下肚，小脸通红，有意无意地总往卢向东身上靠。唯有宋明远还能抵挡几下，但说话时舌头已经明显有点大了。

眼看着自己即将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卢向东赶紧端起酒杯走到陈永昌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陈总，小卢敬您。”

陈永昌看出卢向东是存了擒贼擒王的心思，不由笑道：“卢主任，你真要和我喝？”同桌上几个淮州电厂的人已经笑了起来，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卢向东。他们的笑声未住，陈永昌已经继续说道：“和我喝可以，不过要按照我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