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却也没有再坚持,冲着他抛了个媚眼:“卢大哥,小女子随时听候您的召唤噢。”
说实话,张雪在朝阳宾馆做服务员,接触过许多有钱的、当官的,就是年轻英俊的小伙子也不在少数,起初对卢向东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后来被卢向东拒绝了几次,张雪反而有些不甘,变得越来越渴望了,或许这也算作比较另类的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吧。当然,这也有陈红的授意在里面,否则她也不会这样主动。
…
因为屠正青说过要派人来考察,苗圃那边还需要做些准备,卢向东没敢在县城多呆,第二天就乘早班车去了青山乡。这趟车不是张晓铃家那辆,卢向东和司机、售票员都不熟悉,便闭上眼睛假寐。
车上乘客不多,好几个都是昨天进城办事没能赶回去的,他们彼此熟识,打了声招呼以后便开始天南地北地闲聊,拉些家常里短。忽然有人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听说没有,乡里出事了。”
又有人嗤之以鼻:“切,都两天前的事了,你现在才知道?听说……”
前面的司机便干咳了两声,打断他们的谈话,好像在提醒他们不要乱说。当然,司机的善意提醒作用并不大,几个人好像找到了话题,开始窃窃私语,议论不休,时不时还发出几声意味深长的轻笑。
卢向东听了半天没听明白,忍不住睁开眼睛,拍了拍前面座位上的那名乘客:“大叔,乡里出了什么事?”
“嘿嘿,大事哎,天大的事!”那位老乡五十多岁,面前摆着几只鼓鼓囊囊的蛇皮口袋,大概是到城里进货的。这类人最喜欢闲扯,听到卢向东问他,便有些眉飞色舞。不过,邻座却警惕地拉了拉他的衣服,他又赶紧改了口:“咳,咳。你又不是我们青山乡的,打听那些做什么。”
“大叔,我是尖沟村的,可不是外乡人。”卢向东掏出一包红塔山,在车上散了起来。
对于普通的乡民来说,这已经算得上很高档的香烟了。那位老乡也没有客气,接过红塔山夹在手上:“尖沟村?龚家贵你认识吧。”
“老支书啊,哪能不认识。”卢向东一边继续分烟,一边说道,“我和他们家二丫还是好朋友呢。”
“你不会是他家二女婿吧!”有人冒了一句,众人齐声哄笑。当然,这笑声里透着善意。
“这话可别乱说,我怎么配得上人家。”卢向东也不脸红,把剩下的烟揣进兜里,又道:“大叔,这到乡里还有个把小时,总让你吊着胃口,我可受不了啊。”
“呵呵,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乡里好多人都知道了。”老乡把烟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这才说道,“咱们青山乡这回可丢了大脸,姓耿的在县里****,让丨警丨察抓了个现行!”
这个消息太震惊了,卢向东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青山乡或许还有其他人姓耿,但能够让乡民们议论纷纷的,只能是乡丨党丨委书记耿永明。在青山乡,耿永明就是天,他出了这样的事情,可不就是天大的事?
坐在门口的售票员连声干咳,示意老乡不要再说下去。他们和这些乘客情况不同,跑这条线路离不开乡政府的支持,所以十分谨慎。现在耿永明****被抓只是传言,又没有听说上面的处理意见,谁知道是真是假,他们可不想因为这些影响自己的营生。
“姓耿的也真是,青山乡的大姑娘小媳妇已经让他睡了不少,还要跑城里去****,这下好了,看他怎么收场!”
“这你就不懂了,城里女娃水灵,哪是乡下婆娘能比的?”
有人开了头,老乡们就再也收不住,由私底下的议论变成了公开的讨论,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而且越说越难听。卢向东并没有参与讨论,只是默默地听着。不过,从老乡们说的话,他也听得出来,耿永明在乡亲们中间的名声并不太好。
…
班车到了青山乡,卢向东走在那条贯穿全乡的大街上,仍然可以听到人们的小声议论。显然,这件天大的事已经在全乡传得沸沸扬扬。党政干部****事件,最近也偶有发生,只是大多数情况下都会低调处理,像这样闹得全乡皆知,如果说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卢向东打死也不相信。但不管怎么说,耿永明在青山乡都算是臭了,无论在干部还是群众面前,从此威信扫地。
卢向东一边想,一边走进了乡邮电所。现在,他只要来乡里一趟,都会到这里看看,把信和报纸带回去。
邮电所里,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邮电员正在和同事低声耳语,发现有人进来,这才赶紧分开,脸上却依然残留着一丝兴奋的神情,估计同样在议论那件天大的事。看清进来的人,女邮电员便从柜台上翻出几份报纸:“尖沟村的吧,还有你们村的信。”
过去的尖沟村,几个月都难见到一封来信。这才两三天功夫,就又来了一封信,让卢向东有些意外。不过,当他接过信一看,不由笑了,这信居然又是杨眉寄来的。信里的语气颇有些责怪,问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把照片寄来。杨眉的责怪也不能算错,毕竟上一封信寄出来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只是卢向东收到的比较晚而已。
卢向东还有大事要做,哪来心思和她计较,只是摇了摇头,这丫头,患上毕业综合症了。
…
回到村里,在村口正遇上黄同山,他把卢向东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听说了吗?耿书记出事了!”
因为地处大青山上,尖沟村的消息一向闭塞,却没想到这一次传得倒快。卢向东皱了皱眉头:“同山,我要提醒你一下,毕竟关系到领导,没有影子的事情可别乱传。”
这句话其实表明他也已经听说了,但黄同山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脸色有些焦急:“这回是真的,我都打听过了。”
黄同山过去跟龚家贵不和,没有少在耿记明面前说龚家贵的坏话,顾仁标是龚家贵的亲家,对他自然不喜。如果耿永明倒了,恐怕他这村主任也要当不长久了。放在过去,这个村主任做不做也没什么大不了,但现在尖沟村正是向好的时候,他又怎么舍得放弃?
其实,卢向东也一直想弄清楚这件事,只是没遇到一个真正知情的人,现在听说黄同山打听过,不由点了点头:“说说看,怎么回事?”
黄同山看了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大前天下午,在大成渔港……”
论起来,这件事还和卢向东有点关系。那天在乡政府,被卢向东当面顶撞了以后,耿永明窝了一肚子火,后来被刘涛拉去大成渔港散心。饭后,请客的赵老板安排了个休闲项目。大成渔港的这种休闲项目卢向东也参加过,纯粹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只不过卢向东把持住了自己,而耿永明却没有经受住考验,或许他本来就是冲着这个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