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权金这种感觉,在他看到小广场内的高飞雕像后,就‘荡’然无存了,继而变成了愤怒,是那种文明人流落非洲,被一帮野蛮人狠狠爆了菊、‘花’的愤怒。
他只是仰望着雕像,用不怎么熟悉的汉语笑道:“都说华夏人是最最愚昧无知,也是最大肆滥用特权的了,果然是这样。一个靠着深厚背景,掠夺其他国人利益才做出点小成绩的年轻人,竟然被人立像膜拜。唉,用我们家乡的俗话来说就是,马不知脸长啊——唉呀,你怎么打人!?”
权金敢发誓,他这番话是发自肺腑的,不带有一点点的个人因素,只是代替纯朴善良保守特权压迫的华夏底层人民,抒发一下不敢说的不满罢了。
谁能想到,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个大汉扑上来,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并且,这个人好像还是方家村的最高行政长官,不但动手打了他,还要让人把他给拖到保安值班室狠狠收拾一顿。
真是岂有此理,华夏人就是野蛮,哪怕是穿的再好,也无法改变他们的本质!
就在权金很诚实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脖子一梗正要义正辞严的说什么时,那个叫二狗的乡巴佬,竟然像被烧了屁股的猴子那样,猛地扑过来,一拳就狠狠打在他嘴角上。
砰的一声,二狗一拳就把权金打倒在地上,让人搞不懂他那么瘦巴巴的,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好像权金刚才那番话,是杀了他老子那样。
一拳把权金放倒在地上还不罢休,二狗又跳了过来,抬脚没头没脸的对他很踹,边走边骂:“沃曹,你特么的算哪根葱啊,敢对飞哥的雕像胡说八道,今儿要是打不死你,老子以后就别在方家村‘混’了!”
不但是他,还有他那两个手下,也不顾金立智的尖声阻拦,饿虎般的扑过来,对可怜的权金拳打脚踢。
“来人呀,救命啊,打死人了呀——你们为什么不管啊!”
金立智尖声叫着,扯住二狗的衣襟,向周围围观者求援。
周围至少得有上百人,不但有许多在附近晨练的老头老太们,当地的上班族,还有十几个来自世界各地的外国人。
她没有向本地人求救,因为她觉得,昔日这些看起来很可亲的本地人,只是戴着文明的面具罢了,不值得信任。
金立智是对那十几个外国人求救的,她坚信这才是文明人,是人间正义的使者,再加上他们在当地的时间也长了,肯定会有更多感受。
外国人是时侯借着这个机会,团结一致声讨野蛮行为的时侯了!
只是让金立智心凉的是,那些外国人的眼神里,竟然没有一点点‘兔死狐悲’的意思,甚至连怜悯也没有,有的只是厌恶。
怎么会这样?
就在金立智一呆,搞不懂怎么回事时,反倒是一个脸‘色’焦黄的当地人出现了,一把扯住二狗的胳膊,把他甩到了一旁,低声喝道:“住手!”
“草,你特么谁啊你?”
二狗大怒,正要挥起拳头威吓那个人时,却猛地察觉到了什么,赶紧放下手整要说什么,却看到那个人摇了摇头。
二狗马上会意,赶紧喝令他那两个手下:“住手,别打了,都特么的住手,没听到我说话咋滴?”
二狗骂人后,那俩手下才骂骂咧咧的收手。
“二狗,怎么回事?”
方立柱注意到了脸‘色’焦黄的中年人,眉头皱起走了过来。
“立柱哥,那是飞哥,就是高总,我不会看错的!”
二狗连忙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句。
“什么?”
方立柱一呆时,就听二狗继续说道:“看样子,飞哥对我们给他立像很不满,要不然他也不会化妆来村里了。”
方立柱看向了中年人,高飞冲他叹了口气。
从这一个动作上,他认出了高飞。
高飞为什么叹气,方立柱多少能猜得出,不过他唯有苦笑,扭头看向了那帮子老头老太。
呜啦,呜啦!
就在这时候,凄厉的警笛声响起。
围观的人群下意识的分散两旁,就看到几辆车从牌坊外面驶了过来。
当先的是一辆警车,后面却是三辆乌黑‘色’的大奥迪。
有一辆车的右边车头上,还‘插’着一杆小旗子,正是南韩的国旗。
看到本国的国旗后,被揍得好像奄奄一息的权金,就像走失三天终于看到亲娘的孩子,也顾不得浑身疼痛了,爬起来学着他们国家古代含冤平民看到青天大老爷的样子,噗通一声又跪倒在地上,以额触地接连叩首,用韩语连声高喊:“冤枉,冤枉啊!”
说来也巧,来的正是南韩驻华大使馆的人。
因为大星电子集团在南韩本国也有着太大影响力,这次来方家村投资,大使馆的人没理由不来捧下场,表示表示对海外同胞的关心,为此大使馆派来了一个高级武官:崔之龙先生。
陪同崔之龙一起来的,是振华区的一个主要领导,姓田。
田领导是空降来此的,刚来振华区没多久,在接到上面让他招待南韩客人的消息时,他很是有些不情愿。
无他,因为派系不同的原因,他一点也不愿意来被高飞所改变的方家村捧场。
当然了,最好是趁机能找出点‘毛’病,来利用一下。
为此,他这次‘下乡’,特意点了分局最亲近他的含局长,为他跟国际友人保驾护航,就希望含局长能用专业目光,帮他找‘毛’病。
老天爷很照顾田领导,这不车子刚来到方家村小广场上,就有人跪在那儿大声含冤了,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国际有人!
这还了得?
国际友人来华夏帮着我们搞建设,某些人却把他们‘逼’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地含冤!
更为重要的是,恰逢人家本国的大使武官来了。
想到来振华区都快半年了,到现在还被彭云木那边的人死死压制着,始终找不到破局的机会,现在老天爷终于送上一份大礼了,田领导就‘激’动的浑身发抖:彭云木那边不是总在为方家村唱赞歌吗?好啊,那今天就趁这个机会,把事情闹大,让他们知道一下我们的厉害!
田领导心里这样想着,顾不得等秘书开‘门’,亲自推开车‘门’下了车,在含局长几个警员的簇拥下,与崔之龙先生一起快步走了过去。
“冤枉啊,冤枉!”
权金更是连连磕头,哭着含冤。
他那个‘女’朋友金立智,虽然做不出像他这么愤怒的行为,可也是小脸通红,猛地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看到权金雄前的工作牌后,崔之龙心如刀绞:这就是我们南韩子民在华夏的待遇啊,竟然被人‘逼’到了这种地步,我今儿要是不给他作主,讨回一个说法,誓不为人也!
“田先生(这儿就不称呼官职了,那玩意很敏敢,一个搞不好就会被封书),我现在很遗憾,也很愤怒。我大韩子民,竟然在贵国这样失态,为此我表示深深的歉意。”
崔之龙是个非常优秀的外‘交’官,在看到本国公民鼻青脸肿被收收拾的不轻后,并没有发怒,而是通过深表遗憾的方式,来给田领导施加压力。
田领导在官场上‘混’那么久了,自然能听懂崔之龙话中的意思,满脸陪笑的点了点头,再转过脸时,已经挂上了代表正义的寒霜:“谁是这儿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