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的,沈银冰的神经就猛地绷紧,两根腿屈了起来——一切正常,最被女孩子看重的那个部位,并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接着,她就自嘲的笑了,神经放松了下来:除了高飞外,世上还有哪个男人敢动我?我在别人眼里,其实就是一个有毒的蘑菇,表明漂亮诱人,实则没有谁敢碰的。
别看所有的漂亮女人,都很讨厌被陌生男人偷着看(眼神很喔龊)啊啥的,其实假如她走在大街上却被所有男人无视了的话,她就会更难受。
女人们穿的那样花枝招展,风情万种的,可不都是为了她老公,更多是向众多雄性们展示她的魅力所在——由此看来,女人绝对是最难琢磨的矛盾体,一方面想引起所有男人的垂涎,一方面却又讨厌。
从黑色的墙壁上,沈银冰就可以判断出,她目前仍旧在河底古墓中,只是却没有看到高飞。
她以为,在她昏迷后把她带来这儿,帮她止痒,又给她洗澡换上衣服的人,肯定是高飞。
除了高飞外,在河底古墓,谁还会这样好好的对她?
“高飞,你在哪儿?”
沈银冰轻轻吸了下鼻子,抬起头看向了右侧。
那边有扇门,门板也是黑色的,与墙壁浑若一体,不过肯定不是玉石制成的。
根据沈银冰的判断,她所处的应该是卧室之类的房间,那扇门的外面,就是客厅。
她很想在她喊出这句话后,门就会被打开,一副愁眉苦脸样子的高飞,就会出现在门口,就像以前卖笑的小姐那样倚在门上,说:狼主阁下,你终于醒来了,赶紧出来,转动一下你那聪明的大脑,看看我们该怎么离开这儿。
不知道为什么,沈银冰现在特别喜欢看高飞愁眉苦脸,最好是绝望的样子。
那样,她就能拿捏出一副女王的嘴脸,淡淡的告诉他:别担心,一切有我呢。
当然了,这只是她的渴望而已,高飞从没有满足过她这个小小的要求。
其实有时候,男人在女人面前偶尔表现出一副无助的样子,接受女人的援助,不但不会让女人看不起,反而更会被女人所珍惜。
女人,内心深处同样有着很强的保护欲,就像孩子在面对危险时,母亲会毫不犹豫的挡在他面前,宁死不退。
真正相爱中的恋人中,男人最多把女人当做他要好好珍惜一辈子的宝贝,可女人却会把男人当做她宁肯付出一切代价,也要去保护的孩子。
只是很少有机会,让女人来表现。
就像现在的沈银冰,就想看打高飞愁眉苦脸的样子。
只是让她失望的是,那扇门没有被推开,高飞自然也不会出现。
沈银冰眉头皱了起来,慢慢的下了炕,赤脚踩在了温凉的地板上,提高声音再次叫道:“高飞,你在不在?”
高飞没有出现,也没有人回答,那扇门仍旧静悄悄的,唯有沈银冰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却荡起一种让她心悸的紧张。
她很想快步走到那扇门后,拉开看看外面客厅内有没有人,只是刚走了几步,却又停住了脚步。
她害怕,万一把门拉开后,她没看到高飞,却看到几只大老鼠,或者那条瞎了眼的血蟒。
她四下里看去,希望能找到一件趁手的东西,用来应付很可能出现的危险。
可惜没有——就像她平时很灵敏的第六感,这次也没有发出任何预警,只是本能上不敢去随便打开那扇门。
那扇门后面,会有什么?
沈银冰站在炕前盯着那扇门,眼睛眨都不眨的愣了好半晌,才走到了电视机前。
她忽然发现,她没有勇气去拉开那扇门,那都是因为这个世界太静了。
人处在绝对静悄悄的气氛中,就像是在午夜自己的家里,也不敢随意大声说话,这就受气氛的影响了。
沈银冰需要一点声音,最好是欢快的声音。
欢快的声音,是最容易冲淡莫名死寂的东西了,于是沈银冰拿起了遥控,打开了电视机。
正如沈银冰所愿,不等电视机上的画面完全显现出来,就有个欢快的女人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啊——哦!”
这绝对是世界上最最欢快的声音……世上没有哪一种声音,能够像女人在最高、潮时所发出的声音,更加欢快,最能感染人了。
这是一种从视觉、听觉向灵魂传递的欢快声,一下子就打破了屋子里那种诡异的死寂,让空气都瞬间精彩了起来。
电视机里,有一对男女,正在死命的鏖战,汗如雨下的样子,与女人情不自禁发出的嘹亮叫声中,就能看出他们是多么的投入,忘我。
这不是演电视,而是播放视频。
电视机的右下角,有一行数字在闪烁,那是时间跟日期。
沈银冰不知道今天是几号,却能看出这段视频,就是最近才拍摄的。
因为画面中那个男人身上,脏兮兮的满是血污,正是沈银冰最熟悉的高飞。
视频中,高飞正在与一个女人疯狂的恩爱着。
沈银冰也认识那个完全投入进去的女人,那是廖水粉。
廖水粉怎么会在这儿,又是怎么与高飞碰到一起的这些事,沈银冰没有去想,她只是呆呆的望着画面,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样子,还有一种心灰意懒的失望。
她感觉不可思议,那是因为她真的不相信,水粉集团曾经的副总,原来竟然早就跟高飞有一腿……廖水粉在失去理智的叫声中,就断断续续提到她跟高飞的上一次恩爱。
她失望,倒不是因为高飞正在做的事(毕竟她也很清楚,高飞当前需要女人),而是因为她忽然生出了一种无力感:是,她承认她喜欢,或者干脆说爱高飞,尤其是在岭南时,他成了她这辈子注定的唯一男人,可她却不是他唯一的女人。
现在不是,以前也不是。
高飞连廖水粉这样的女人,都勾搭上手了,天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暗地里,还有多少个?
以前,现在的沈银冰都是骄傲的,骄傲到她再也不想与那个身边有太多女人的男人,发生任何的关系,跟情感了。
这一刻,沈银冰心如死灰,却又异常的平静。
她觉得,她总算是放下了心中最大的一个包袱,以后再也不用午夜醒来时,想念这个根本不值得想念的男人了。
已经到了她该彻底离开的时侯了,以前所经历的那些悲欢离合,只是红尘中一梦罢了。
她,也许本身不属于这个世界,不能像大多数女孩子那样,在历经挫折的感情经历后,找到命中的真爱。
她,只是个修罗,虽然行走在这个世界中,却注定最后只能孤独到老,等头发白了,牙齿掉光时,坐在藤椅上看着西方的夕阳,回忆年轻时那些精彩的荒唐。
莫邪征东已经成功改变了她的修罗体质,最多28年,整个地下楼兰就再也不会有特殊体质的修罗存在。
而她沈银冰呢?
从小在正常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她,却是世上最后一个修罗。
世上最后一个修罗。
呵呵,这句话带着极大的悲凉感,就像某部电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