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城笑了,很得意,歪着头看着银姑:“在你的悉心教导下,我慢慢走上了一条邪路,等我明白过来时,却已经晚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因为一个阴谋,来葬送我何家几代人的努力,所以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银姑插嘴问道:“对付高飞,就是你要做的?”
“你先听我说,别插嘴。”
何秀城点上一颗烟,深深的吸了口,说:“你知道这些年来,我为什么没有踏入政界、军界、商界、而是甘心做个小公务员吗?你以为,这是家里为了保持低调,不想遭人嫉妒吗?”
银姑忍不住的问:“难道不是这样?”
“当然不是。”
何秀城嘴里吐着厌恶,呵呵笑道:“其实,我爷爷早就想让我从政,或者去参军,去经商了,毕竟我是何家的三少爷,怎么可能会像一般人那样,照九晚五的过平庸生活呢?”
银姑脸色一变,猛地醒悟,嘎声道:“我、我知道了,是你拒绝了!你拒绝,是因为不想连累何家,不想让我通过你利用何家!”
“回答正确,加十分。”
何秀城哈哈一笑,左手虚抓,做了个拿着酒杯的动作,放在嘴边一饮而尽。
银姑眼里的气愤,早就不见了,只有不可思议,喃喃的说:“怪不得,怪不得每次我劝你该学你两个哥哥,你都抬出何家老头子来推脱,原来是你不想我利用何家的势力。”
“何家当前的一切,都是先辈用鲜血、性命换来的,任何人都不把玷污这份荣耀,更不能把家族拽入深渊,包括我自己在内!”
何秀城猛地扔掉香烟,脸色狰狞的说:“在你的蛊惑下,我走上了不归路,可我终究是何家子孙!我既然姓何,就要为壮大、保护这个家族,贡献我该贡献的力量,无论做什么!你们姐妹呢?又算什么东西!”
银姑嘴唇哆嗦着,抬手指着何秀城:“你敢骂你死去的妈妈?”
“如果她活着,我会杀了她。”
何秀城脸色忽然平静了下来:“唯有这样,才能保证她的声名不受损。”
银姑愣住,很久后才问道:“你——也要杀我?”
何秀城笑道:“不,我不会杀你,因为你是我亲小姨,我的领路人啊。”
“我知道你的功夫很厉害,就算是我哥哥那样的高手,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更何况是我呢?但我要想杀你的话,就算你有九条命,你也早就死定了,这么多年来,我有着太多干掉你的机会,可我没有这样做。”
何秀城翘起了二郎腿,晃悠着脚尖说:“因为我有个愿望,就是通过你,来把破军消磨掉。”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在你正式接手军师的这些年中,组织不但没有任何的壮大,反而开始有慢慢萎缩的苗头。在最近几年,组织中几个比较重要的人物,都纷纷出事,尤其是南美死亡谷内破军分部的泄露,更是让我们数百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原来都是你——我明白了。”
银姑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可苍白的脸色,却忽然渐渐红润起来,脸上的褶子,也开始慢慢消失,眼睛在变大,出现在了双眼皮,眼波开始流动起来,就像三十出头的春闺少丨妇丨。
看到银姑外表发生了明显变化后,何秀城嘴角用力抿了一下,吊儿郎当的随意神色,也被紧张而代替,左手更是悄悄伸向了沙发垫子下面。
那下面,藏着一把上了膛的手枪,只要银姑稍微有所动作,何秀城就会毫不犹豫的拿出来,扣下扳机!
“秀城,你知道我培养你,付出多大的心血?就算你很不满我是在利用你,不想何家被破军所连累,那你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你不想当军师啊,为什么非得表面同意,却又暗中算计我们呢?”
银姑的外貌扔在慢慢的变化,就像科幻电影中所演的那样,诡异、神奇还自然。
在她说完这番话时,她仍旧是满头的灰白发丝,可是她的容颜,她的皮肤,她的身材还有她的眼神,包括她嘴角微微一挑的神韵,都是活生生的妙龄少丨妇丨。
银姑抬手,把拢着发丝的发夹摘掉。
一头好像瀑布般的柔顺发丝,水一样的流了下来。
她轻轻一摆头,那水波就荡漾了起来。
刚才还是一个年约六十岁的老妪,现在彻底年轻了至少三十岁。
而且随着她的摆头动作,成熟、女性的魅力随着雄前那儿的颤巍巍,佛光一般的辐射开来,整个光线黑暗的屋子里,都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明媚春意。
相信大家都应该在游戏中,看到过那些鹤发童颜身材爆的女法师——银姑的本色,就是这样的。
她的美,透着一股子诡异的魅力,让何秀城的呼吸一下子加重了起来,死死盯着她,就像看着一条正在向他昂着脑袋的眼镜蛇。
银姑甩掉脚上的拖鞋,一双好像汉白玉雕成的玉足,轻轻踩在了冰凉的地板上,竟然给人一种白莲盛开的窒息美感。
银姑昂起下巴,灰白柔顺的发丝顺势流淌下去时,微微闭上眼,修长的脖颈让人立即联想到了天鹅,嘴里发出一声如泣、又似申银的叹气声:“唉,秀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何秀城的左手,已经抓主了蔵在沙发垫子下的那把手枪。
这把手枪,他已经藏了接近十年。
十年中,每当他在这栋别墅中,都会坐在这个沙发上。
那把枪,就像他唯一的青人,能给他说不出的心安。
他相信,在银姑终于撕下疼爱他的面目,要对他做什么后,他的青人会站出来,替他解决他早就想,却一直没有敢做的事——杀死银姑!
何秀城莫到了他的青人,藏在沙发垫子之下的左手食指,扣在了扳机上后,心里一下子就安顿了下来,淡淡的说:“银姑,你觉得,就算我直白的告诉你,你就会放过我吗?”
慢慢的低下头,银姑那双如水的双瞳,温柔的看着何秀城,喃喃的说:“我为什么不能放过你呢?别忘了,你可是我银金花此生中唯一的男人——从你十三岁那年开始,我就发誓决不会再让别的男人碰我一下了,我把包括身体、感情在内的所有,都给了你。无数个晚上,在你睡熟时,我都会痴痴站在你的窗前,看着你……”
“闭嘴!”
何秀城忽然嘶吼一声,猛地站起身,左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枪。
银姑闭上了嘴,看着何秀城,脸上慢慢浮上伤心的神色,就像一个被丈夫抛弃了的妻子那样,灵动的双眸中,在浮上水雾时低声说道:“秀城,你真要杀我么?”
“你这个妖女,你这个老巫婆!”
何秀城英俊的脸色,彻底扭曲,狰狞的吓人,全身都在发抖,但唯有握枪的手,稳定如磐石那样,嘶声说出的话中,带着无尽的恶毒:“你明明是我妈妈的亲妹妹,却在我十三岁那年,就像毒蛇那样诱货了我,使我彻底沦丧在你的声色中,无法自拔,这才随着你的阴谋,一步步走上不归路!”
“银金花,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不觉醒,始终会按照你的意愿行事,可有一天你死去后,你还有什么脸去见她?”
何秀城扣着扳机的食指,在慢慢用力,狰狞的脸上浮上了残忍的笑意。
“我为什么没脸去见她?”
银姑好像没看到何秀城马上就要开枪那样,微微眯着双眸,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因为我们之间有这种该遭雷劈的关系,这本身就是她一手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