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娇娇说着,走向了门口:“另外,在我不在的日子里,我不希望县城中发生什么重大治安事件,那样会连累我的。”
沈银冰马上回答:“这个你放心,我保证在你不在的日子里,伐南县的治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定你要做什么去?”
“去雨林中,找蛊婆。”
梁娇娇头也不回的说出这句话时,已经快步走到了走廊中。
几乎是在一个晚上的时间,除了那些已经钻进莽莽群山中的寻宝者之外,县城内所有的外地人,包括正在前往伐南县的那些外地寻宝者,忽然就像蒸发了那样,不见了。
伐南县再次恢复了她以往半死不活的状态,穿着汗衫、短裤打着赤脚的无赖汉们,在大街上来回的逛着,希望能碰到昨天还满街都是的外地人,求他去给他们带路去深山里寻宝。
这几天被上万陌生人给吓得躲在角落中的流浪狗们,也都重新出现在了大街上,趴在以往的地盘上,伸出舌头望着熟悉的街道,开始怀疑昨天之前的二十多天,是不是在做梦。
主抓本地治安工作的董县,马上就把这个特殊情况上报给了领导,并很忐忑的说,前来负责全面工作的梁局长,从昨天下午就进山了,至于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没有谁知道。
上级领导的回复很简单,那就是让董县撒出所有能撒出的警力,必要时联系当地驻军部队,以五人一小组为单位,钻进深山老林中,奉劝那些外地寻宝者撤回。
至于梁局长的事儿,董县不需要操心。
董县在官场上打拼了那么多年,当然能从领导的话中听出什么,更知道该怎么做:那就是千万不要提到‘沈银冰’这三个字,大家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那样。
伐南县回归了正常,沈银冰也回到了她所在的高脚楼内,每天早上睁眼后第一件事,就是询问郝连偃月,跟随梁娇娇进山的李国训、宋承钢俩人有消息没有。
没有。
这两个字,郝连偃月每天早上说一遍,已经说了五遍。
今天是农历七月初四,距离高飞种烈阳蛊已经二十五天了,梁娇娇也走五天,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沈银冰知道,现在的高飞最多也就是支撑一个月了,再过五天梁娇娇那边还回不来的话,他可能就要七窍流血而死了。
梁娇娇走后的这五天,沈银冰没有再监视高飞在香蕉树客房内做什么,但大多数时间里,她都是坐在窗前的藤椅上,望着窗子外面发呆。
她不看,是因为不想再看到高飞一天比一天虚弱的样子。
这二十多天内,沈银冰没有再管贪狼中的事物,一切都交给了郝连偃月、韩家骏俩人打理,她现在没有任何的心情去打理那些。
人们在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时,有时候就会采取‘眼不见为净’的自欺欺人方式,好像只要不去关心了,事情就会慢慢好起来似的。
就像沈银冰这样,以为只要不去关注高飞,说不定等明天早上睁开眼后,已经发现他复原如初了。
但事实上,高飞当前的情况,要远比她所想象的更为严重。
沈银冰没有判断错,知道高飞最多能支撑一个月,今天是第二十五天。
可她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从五天前开始,高飞开始喝酒了。
酒水中的酒精,直接刺激了他身体里的烈阳蛊,导致它的活动一天比一天频繁。
打个比方,高飞是个灯泡,如果在电压稳定的情况下,他能长明一个月,可在电压忽然异常充足后,他本身的亮度大大增加,但寿命却相应的短了几天。
而导致电压异常充足的原因,正是来自酒精的刺激。
酒精的刺激,致使高飞在那方面有了更大的需求,时间越来越长,莫邪征东感觉越来越累,昨天中午过后,她至少休息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慢慢恢复了过来。
今天呢?
还能不能熬下来?
莫邪征东呆望着高飞,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她不是担心自己能不能熬下来,而是担心高飞。
她昨天就明显感觉到,高飞的动作越来越大,时间越来越久,就像一根绷到了极致的弹簧,好像风刮的稍微大一点,就会断掉那样。
可她身体里的至阴之气,已经随着受孕的时间增长,已经越来越弱了,很微弱,到了几乎不存在的地步。
直白的说,就算她已经能顽强的支撑住高飞的冲击,可她却对中和他身体里的至阴之气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今天,他会不会在事后七窍流血?
看到又拿起一瓶啤酒喝酒的高飞,莫邪征东心里猛地一揪,垂下了眼帘。
陈果果在陪着高飞喝酒,只是陪着而已,她自己没有喝,就坐在高飞身边,等他喝一口酒后,就用筷子夹起一些菜,放在他嘴边。
陈果果伺候高飞的动作很温柔,脸色也很平静,就像伺候在外面劳累了一天的妻子那样,望着他的眼神中,全是关心,和心疼。
“不吃了,饱了。”
放下酒瓶子,高飞推开了陈果果递过来的菜,笑道:“我想出去走走。”
高飞说他想出去走走。
他在说这句话时,神色很自然,就像对妻子说‘咱们出去散步’的丈夫那样。
陈果果眼角猛地跳了下,同样低声笑着问道:“想去哪儿走走?”
“随便啊,只要能离开屋子,在外面走走,无论去哪儿都行。”
高飞拿起背心搭在了肩膀上,站起身看向了坐在炕上的莫邪征东,轻声说:“你们陪我?”
“好,我们陪你。”
莫邪征东没有一点犹豫,抬腿下了地,开始穿衣服。
她穿衣服的速度很快,当陈果果递给高飞一条湿了毛巾擦脸时,她已经开始拿出一瓶药水,准备像脸上吐沫了。
这瓶药水,是莫邪征东用来易容的。
根据莫邪家族的祖制,楼兰女王在平民百姓面前,必须得戴上青铜面具,不许一般人看到她倾国的模样。
莫邪征东这次入世,自然不方便戴着吓人的面具了,这才特意配制了一瓶易容用的药水,只要像搓雪花膏似的往脸上搓一下,她的脸皮就会发黄,风一吹还会起逼真的皱纹,彻底把她的容颜所遮掩。
她刚把药水倒在手上,高飞却又说道:“能不搓这玩意吗?”
“能。”
莫邪征东动作僵住,随即把手上的药水甩掉,说:“还需要我洗个澡吗?”
高飞吧嗒了下嘴巴,悠悠的说:“都说女人洗澡特别麻烦,希望你别让我久等。”
“我洗澡很快的。”
莫邪征东笑了下,转身走到炕前,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裹,走向了浴室:“五分钟,最多也就是五分钟。”
看着关上的浴室房门,高飞喃喃的说:“女人在洗澡,或者打扮时说最多五分钟,其实最少得需要十个五分钟。”
陈果果抬手,打了个哈欠说:“你真了解女人。”
“那是因为我是男人。”
顿了顿,高飞又说:“在很多时侯,男人要比女人更加了解女人。”
高飞说的没错,当浴室的门终于开了,莫邪征东从里面款款走出来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已经是七月初四的上午十点半了。
不过高飞一点埋怨莫邪征东的意思也没有,因为他觉得,如果她能打扮的再美一些,就算让他再等一个小时,也不会有丁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