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打不死!?”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郝连偃月大惊失色,接下来就看到,宋承钢那辆吉普车在两个黑衣人扑过去后,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边开枪,边迅速后退。
那俩黑影虽然好像打不死,不过对子丨弹丨也有所顾忌,不断的在飞扑过程中,做出各种各样的躲避动作。
这样一来,他们扑击的速度就有所放缓,让那辆吉普车趁机迅速调头,向来路狂奔而去。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郝连偃月大惊之下,本能的扬声叫道,她的话音未落,却觉得脖子一紧。
郝连偃月霍然回头,就看到了一双散发着蓝汪汪荧光的眼睛,就在她脑后上方。
黑衣人!
这个黑衣人,正是刚才被她狠狠撞倒在车下又碾压过去的那个。
他没有死,甚至都没有受伤,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爬上了郝连偃月的车,趁她惊骇不已时,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郝连偃月被吓得魂飞魄散,惊叫着本能的要抬手反击时,却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大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月色入水,夜风如针。
月光下的沈银冰,好像没感觉到刺骨的寒风那样,始终跪在冰柜面前,痴痴望着母亲的遗体,一动不动的已经过了四五个小时,就像一尊石刻的雕塑。
她的泪水早就不再流了,泪痕也已经被风干,沾上了一层细微的黄沙。
与白天有着几十度温差的晚上寒冷,让她果露在外面的肌肤已经失去了知觉,不过她却像没感受到那样,只是痴痴望着冷柜中的沈若萱。
当枪声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时,她的嘴角才缓缓动了一下,凝滞的眼眸也开始活动,慢慢抬起了头。
然后,沈银冰就看到在前面七八米的地方,站着一个黑影。
入水的月光下,沈银冰能清晰的看到这个黑影身材高挑,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长袍上用金线绣出一条盘龙,当衣服被夜风吹起时,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金龙,就像活过来那样,好像要乘风而去。
再往上看,沈银冰就看到一张狰狞的面具。
因为身穿黑色龙袍的人正对着月亮,所以沈银冰才能把面具样子看的很清楚,獠牙,狮鼻,虎口,鹿耳,柔顺光滑的青丝随风飘扬,这是个女人。
沈银冰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她面前已经站了多久,不过她没有感到惊讶,因为她等的就是这个人,深吸了一口气说:“你来了。”
她在说出这三个字时,就像平时看到老朋友打招呼时的正常语气,可闭上嘴后,才发现自己没有听到声音。
长时间的沉浸在无言的悲伤中,她的声带暂时失去了发音的功能。
沈银冰咽了口口水,轻咳一声正要把这三个字重复一遍时,黑衣人却说话了,声音很轻,很平静但却很清晰:“嗯,我来了,在你停止流泪的时侯,就已经来了。”
“呵呵。”
这次,沈银冰笑出了声,微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缓缓跪坐在了地上:“莫邪征东,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有一天我会来找你?”
这个身穿黑色龙袍,脸上戴着狰狞面具的女人,正是地下楼兰的女王莫邪征东。
沈银冰也没看到莫邪征东做出什么抬腿的动作,就像滑冰那样沿着黄沙悄无声息的滑了过来,滑到冷柜前才停住,微微垂首看着躺在里面的沈若萱,淡淡的说:“你来,还是不来,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沈银冰没有把沈若萱遗体带来,而是在别处火化,这在莫邪征东看来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她是沈若萱的唯一的女儿,有该怎么安葬母亲的权力。
沈银冰把沈若萱带来,对莫邪征东来说也是很正常的,因为沈若萱是莫邪家族中的一员,虽说已经离开地下楼兰几十年了,但这无法改变她身上的血统基因,死后落叶归根,本来就是地下楼兰很看重的一个风俗。
所以她才会这样回答沈银冰。
沈银冰很不习惯跪坐在另外的女人面前,尤其莫邪征东跟高飞的关系还很不一般,于是咬紧牙根,双手扶着冷柜,慢慢的站了起来。
俩人的个头基本一样高,身材同样的窈窕,眼眸在月光下都是那样的明亮,甚至,连下巴微微昂起的角度(这代表着自信和骄傲)都完全相同:她们之间,本来就有着很近的血缘关系,都是左肋下有着美人胎记的修罗。
沈银冰看着莫邪征东,缓缓的说:“我听高飞说起过,你曾经跟他讲,假如按照辈分的话,你该喊我一声姑姑。”
莫邪征东淡淡的说:“在卓玛(沈若萱离开地下楼兰时的小名)离开地下楼兰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再是莫邪家族的人了。而你,只是她与凡尘俗子所生的女儿,血统更是早就不再纯正,没有任何理由能跟我攀上亲戚关系。”
沈银冰无声的笑了下:“无论怎么样,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来,是因为我要把母亲送回地下楼兰,希望她能与她的列祖列宗,在同一个地方安息……那地方,叫修罗道吧?”
“高飞对你倒是很不错,连这种事都告诉了你。”
莫邪征东冷冷的说:“不过我可以认真的告诉你,卓玛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在死后回到修罗道。因为她的到来,是对莫邪家族列祖列宗的一个羞辱。沈银冰,我不想伤害一个死去的人,可我还是得实话告诉你,卓玛只是地下楼兰的一个叛徒,她没资格在修罗道安息的。”
莫邪征东说的这样无情,沈银冰也不在意,只是问道:“据我所知,楼兰女王号称当世武学第一人,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杀人于无形。但我不明白的是,当初我母亲死后,遗体被华夏当局带走,做为生化标本来研究时,你们是不是也会感觉到了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