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把车子停在十一号楼下,打开车门下车:“并不是只有你们家才消息灵通。”
赵娴静跟着下车,扶着车门冷笑道:“哼哼,谁敢保证不是你找人顶缸?”
高飞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白痴。
赵娴静没有再问,事实上现在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白痴了,随即转身快步走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赵夫人正呆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个相框。
相框中的照片,自然是死不瞑目的赵率。
“妈。”
赵娴静心中一痛,走过去弯腰搂住了母亲。
赵夫人这才从思念中清醒了过来,强笑了一下时才看到高飞,问道:“这是你朋友?”
“嗯,是我朋友,找爸有点事,我爸在家吧?”
“他在楼上。”
赵夫人强笑着和高飞点了点头,又对女儿说:“哦,对了,男哲在书房里。”
“他怎么来了?”
赵娴静闻言眉头皱起,松开母亲走向了客厅。
高飞看了眼面目憔悴的赵夫人,心中叹了口气,跟着走了进去。
他对赵夫人叹气,只是觉得她可怜,却不会因此而对她有啥愧疚之情,因为赵率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她这个当母亲的有着无法推却的责任。
赵娴静走到书房门口,刚要推门进去,却又停下,转身把右手食指放在唇上,对高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高飞淡淡笑了笑,倚在栏杆上点上了一颗烟。
他才不会介意赵娴静为什么要偷听她老子,和她男朋友的谈话,倒不妨也跟着听听,反正书房门没有关严,就算他不想听,赵友宾那愤怒的声音,也能传进他耳朵里。
“卑鄙!”
听到李男哲给父亲下了最后通牒后,赵娴静再也忍不住了,推门走了进去,直接无视了昔日优秀的男朋友,告诉父亲说有人要找他谈谈。
被赵娴静无视后,李男哲脸上也没露出丁点的愤怒:他该有的愤怒,在赵娴静被别的男人睡了的那晚,就已经发泄干净了,一起发泄的还有他对这个女子的爱情。
至于现在,赵娴静对他来说,只是为李家牟取更大好处的借用物罢了。
当然了,李男哲还是有遗憾,有恨意的。
他遗憾自己没有得到身材相貌气质俱佳的赵娴静,恨那个男人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幸福。
就在李男哲一脸若无其事的看着赵娴静,优雅的淡淡笑着时,一个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赵友宾说:“是我,我想和你谈谈。”
赵友宾还没有说什么呢,李男哲脸色就猛地一变,嘎声叫道:“是你!?”
高飞,就是李男哲心中永远的痛,夺走了他的女人,他的爱情。
常言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是每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尽管事发当晚,李男哲就用他彪悍的跆拳道,狠狠教训了高飞一顿,但现在看到他竟然和前女友一起出现后,还是失去了理智,大喝一声猛地扑了上去!
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每个男人都是有自尊的。
李男哲也是这样。
在亲眼看到赵娴静背着他和别的男人相好后,他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开始按照家族的意思,冷静的向赵友宾索取最大的赔偿。
赵娴静,从此会成为李男哲辉煌路上的过客,是一段不需要牢记的历史,但这不代表着他在看到前女友竟然又带着她的相好,出现在他面前时不会动怒。
男人都是有自尊的,不是吗?
像扔掉臭袜子那样抛弃脏了的赵娴静是一回事,要再次用彪悍的跆拳道狠狠收拾一下高飞,则是另外一回事。
为了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于是,李男哲虎吼一声就扑向了高飞,半拧身间,一记相当漂亮的鞭腿,狠狠扫向了高飞的脑袋!
“李男哲,你敢!?”
看到李男哲动手袭击高飞后,赵娴静本能的大喝一声。
她的大喝声还没有落下,就看到高飞猛地起脚,重重跺在了李男哲飞过来的右腿小腿肚上——骄傲的北朝人就转着花的倒飞出去,狠狠砸在了墙上,嘴角溢出了鲜血。
高飞就像标枪那样,笔直的站在原地,好像刚才根本没有出脚那样,看着李男哲淡淡的说:“我很理解你此时的心情,所以这次我可以放过你。请你牢记,这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你。”
“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要杀了你,高飞!”
李男哲毕竟是个聪明人,被人一脚毫不客气的跺到墙上后,就意识到动粗不是高飞的对手了,眼神恶毒的看着他在心中咬牙发誓,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站直了身子,对赵友宾微微弯腰,竟然笑着说:“赵叔叔,我先走了,以后再联系。”
守着自己的前女友,被前女友的女干夫一脚跺出去,这是任何一个有面子的年轻人都无法忍受的。
可李男哲却忍了,好像刚才被人跺出去的是别人,而不是他那样,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状态,给赵友宾弯腰鞠躬后,这才迈着气定神闲的步伐,走出了书房。
临走前,还对赵娴静微微笑了下。
赵娴静自然对他报以无比厌恶的神色。
曾几何时,她为李男哲的绅士风度,儒雅的外形和幽默的谈吐所倾倒,要不是碍于老赵一再警告她,在没有大婚前绝不能和李男哲越雷池一步的话,他们可能早就双宿双飞了。
以前赵娴静始终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固执的有些吓人,为了从精神上制约她,甚至还让她在爷爷份前放下了毒誓。
现在她才明白,父亲原来早就看透了,或者说担心李男哲的本质,这才替她保住了清白,最终却被她自己愚蠢的送给了高飞。
从听到李男哲和父亲的那些谈话后,赵娴静才看清了她心仪男人的嘴脸,在侥幸的同时,也对他有了万分的厌恶。
高飞倒没有厌恶李男哲,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反而有了郑重之色。
如果李男哲在临走前,嚣张的说什么‘今天你给我的,日后我一定会加倍报答,你等着’之类的话,高飞只会把他当做一条乱吠的狗,而不予理会。
狗叫的样子越凶,就证明它除了乱叫唤外,根本没别的本事。
会咬人,敢咬人的狗,是不叫的,正如守着前女友被高飞狠狠一脚跺在墙上的李男哲,临走时还是笑着的。
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能忍,也会忍——不会忍耐的毒蛇,是捉不到猎物的。
当然了,李男哲在高飞眼里的威胁,还远远没被他看重:他敢来,高飞就敢往死里****!
同高飞一样,赵友宾也没小看李男哲,只是他比高飞更懂得隐藏心思,表面上没有丝毫异样表情流露出来,只是缓缓坐在了书桌后面,吩咐女儿:“娴静,给高先生泡茶。”
不管高飞是不是杀害赵率,祸害女儿的凶手,赵友宾在和他正面相对时,总能摆出正确的姿态,因为某人背后站着高家那个庞然大物。
赵娴静却没有去泡茶,只是给高飞接了杯白开水,重重放在案几上就不再理他,急着问父亲:“爸,消息属实吗?”
高飞也没在意,坐在了李男哲刚才坐过的地方,端起了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