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王晨继续说:“先不谈这个话题了,也许以后我们真的会分手,就像你和梁娇娇那样。不过我不会在意,说句矫情的话就是,曾经拥有过,就已经知足了。嗯不说了,这次是真的不说了,我要听你说。”
“好,那我说,你听。”
高飞点头:“有酒吗?”
“我陪你喝一杯,算是我们迟来的喜酒。”
王晨嫣然一笑,袅袅婷婷的站了起来。
——
就像光明背后总会有阴影那样,繁华之处,也从不缺少贫穷。
三里屯无疑是东城区最为繁华的路段了,不过离开主干道后,却能在高楼后面看到普通的民居,就是那种外形残破的老式楼房,因为所处的地理位置等原因,这儿和三里屯相比起来,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人们几乎不关注一个男人硬扯着个女人,快步走向了老式楼房后面的垃圾场。
当前正值盛夏六月,垃圾场这边的气味很难闻,苍蝇轰轰的,连狗都不愿意来,但廖无肆却来到了这个地方。
“你松开我,你弄疼我了!”
一路上被廖无肆扯着狂奔,穿街走巷几乎把肺都从喉咙里吐出来的谢小雯,怎么挣扎都挣不开,直到他停住脚步后,这才猛地一顿手。
廖无肆没有松开她,后被倚在水泥墙上,猛地把她扯在了怀中,抬手就摘掉了她的帽子,和口罩。
看到谢小雯不是本来面目后,面容有些狰狞的廖无肆,没有丝毫犹豫,就采住了她那头栗色长发,一揪——下来了一个发套。
随手把发套扔进垃圾箱后,廖无肆又从里面拿出个牛奶袋子。
牛奶袋子里残存了一些没喝完的牛奶,在阳光的暴晒下,残存的牛奶早就变质了,发出了酸臭的味道。
廖无肆却不管不顾,把牛奶袋子捂在了谢小雯脸上——女人都是爱美的,除了她是个傻瓜。
这么酸臭、让人恶心的牛奶溅的到脸上后,谢小雯的胃部就剧烈收缩,开始干呕。
可廖无肆根本不给她呕吐的机会,扯下自己脸上的破衬衣,在她脸上借着牛奶狠擦了起来。
谢小雯本能的要反抗,只是刚抬起手,右肋下就被狠狠揍了一拳!
“呃!”
剧烈的疼痛,让谢小雯的干呕、挣扎都消失了,弯下了腰。
廖无肆拿着衬衣,在她脸上狠劲的擦了几下后,终于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谢小雯彻底放弃了抵抗,眼里也带有了绝望之色,不声不响。
“起身!”
廖无肆低声喝道。
就像木偶那样,谢小雯听话的直起了腰身,刚昂起下巴,廖无肆就巴掌就狠狠抽了过来!
啪!
一声脆响,谢小雯的脑袋猛地侧转,鲜血喷溅而出。
她仍然没有反抗,只是缓缓扭回头,看着廖无肆。
廖无肆举起的手,顿在了空中,嘴角不住的跳动。
“唉。”
谢小雯抬手,擦了擦嘴角鲜血,淡淡的说:“你可以再打,无论打多少巴掌,我都不会怪你——甚至,你可以杀了我。”
“我、我不打你,更不会杀你,我只要答案!”
廖无肆放下手,死死盯着她眼睛,声音嘶哑的问道:“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谢小雯抬头看着天边,仍旧淡淡的说:“很多事的发生,其实没必要问为什么的。就像猫儿出生后的第一天,就知道它们要吃老鼠。其实,就算它们不吃老鼠,也能活下去的,不是吗?可它们既然不是靠吃老鼠来活下去,为什么非要抓老鼠呢?”
廖无肆的双眼,迷成了一条线:“你这是在告诉我,你从刚懂事那天开始,就知道你必须要走上这条路了?”
谢小雯脏兮兮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茫然神色,喃喃的说:“我也不想,但我没得选择。”
“放屁!”
廖无肆一声厉吼,猛地采住谢小雯的衣襟,剧烈摇晃着:“你这是在放屁!路是人走出来的,每个人在出生后,都有选择走哪一条路的权力……”
“可是我没有,没有,没有!”
谢小雯忽然猛地尖声吼叫了起来,脑门两侧竟然有青筋蹦起,样子很吓人。
廖无肆的眼神一僵,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谢小雯死死的盯着他,他毫不退缩的和她对视着,俩人相互凝视着,都没有说话,足足过了三四分钟。
在一个白色方便袋轻飘飘的飞过来时,谢小雯终于说话了:“我、我真的没有。”
廖无肆松了口气,嘴角又浮上了那讨厌的笑意,看起来偏偏很真挚。
廖无肆在杀意凛然到极点时,才会出现这种笑容。
他已经看得出,无论他问什么,谢小雯都不会告诉他真相了,宁可死。
廖无肆承认,他是那种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冷血之人,当初在印尼时,就曾经把‘岳父’一家灭门,其中包括怀了他孩子的‘女朋友’。
他也承认,谢小雯是他此生中唯一的爱。
为了保护她,他宁肯付出包括生命在内的任何代价。
可是谢小雯却知道,廖无肆又是那种有着无法动摇原则的人:他就算是再爱她,这次也不会放过她!
因为她,出卖了47名华夏精锐,他们的英魂,到现在还在汉德勒森林中游荡。
因为她,本来该是功臣的叶心伤,被扣上了内奸的帽子,抚养他的二婶含恨去世。
廖无肆爱极了谢小雯,可他绝不会因为自己的爱,就去对不起那些死去、受冤屈的兄弟。
高飞做不到这一点,叶心伤也做不到,但廖无肆能!
廖无肆绝对是世间最无法让人琢磨的男人之一。
为完成任务,他不惜任何代价,不择一切手段。
为给恋人报仇雪恨,他能把怒火撒在叶心伤身上,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但在得知真相,知道是恋人背叛了他的信仰后,却能在痛苦中,做出他认为是对的选择。
廖无肆那么深爱着谢小雯,后者自然也很了解他。
在看到廖无肆忽然露出温柔的笑意后,谢小雯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你要杀我。”
“我没有别的选择。”
廖无肆的笑容,更加迷人,甚至还带着一抹晚霞般的明媚,但含笑的眼神,却死死盯着谢小雯的脖子。
“等等。”
谢小雯后退了一步。
廖无肆接着跟进,缓缓说道:“你要说了?”
“不,我不会说,因为我的秘密,是死也不能说出来的。”
谢小雯摇了摇头,抬手解开了运动衫领口的扣子:“我也已经做好了死在你手里的准备。能够死在你手里,这是我最好的宿命。不过在临死前,我想做件事。”
廖无肆好像没看到谢小雯开始脱衣服的动作,笑眯眯的问道:“什么事?”
“我要把自己交给你,在临死前——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男人,我只能是你一个人的女人。我知道自己是不能被你饶恕的,可我想在临死前,成为你的女人,算作是辜负你爱我的补偿,请不要拒绝,不要拒绝一个临死之人的最后要求。”
谢小雯说着话时,已经除下了身上所有的衣服。
盛夏的正午,阳光炙热,洒在谢小雯健康的身躯上。
周围,有很多垃圾,苍蝇轰轰的飞,难闻的味道让人无法忍受。
前面这栋老式楼房的居民,深受这个垃圾场之苦,所以后窗从不打开,也都挂着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