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总站在台阶上,就像望夫石那样在这儿矗立了足有十分钟,也没看到那个马上到的家伙。
这让她恼羞成怒,刚要转身走进大厅,却又一咬牙走下了台阶,穿过停车场来到了路边:她倒要看看那个家伙,到底能多久赶到!
沈银冰站在路边的艳阳下面,等啊等啊,等的花儿都谢了时,一辆出租车终于停在了她面前。
车子刚一停下,米斯特高就从车上蹦了下来,脱口说道:“幸亏这一路没有堵车,能够用最快的速度及时赶来——沈总,没有让你等急了吧?”
沈总俏脸上浮上一层黑线,看了看手机咬牙说:“高飞,你给我打电话时,是十二点过五分!”
高飞挠头:“是吗?我倒是没有注意。”
沈银冰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可现在,是十二点三十二分了,你让我在太阳下等了你半小时!”
高飞抬头看了眼太阳:“哦,是吗?晒晒更健康的。”
“你混蛋!”
看高飞一脸无赖的样子,沈银冰真想扑上去狠狠咬他一口:“你在电话中不是告诉我说,马上就要来公司门口,让我赶紧下来等你吗?你是这样的马上啊?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你!”
“是我不好,还请沈总息怒。”
“滚,我不想再和你说什么!”
沈银冰说完扭头就走,却被高飞一把拉住了胳膊。
“你松开,光天化日之下的,拉拉扯扯算什么!”
“沈总,沈银冰,小冰,你听我给你解释。”
高飞接连换了三个称呼,挡在了沈银冰面前,双手合十做出求饶状:“我承认我是有那么一顶点的混蛋,可我真是遇到了急事。看在我们也曾经夫妻双双把家还的份上,你就——好,好好,我不胡说八道还不行,但你真得帮我才行。”
放下举起的小包,沈银冰淡淡的问:“说吧,什么事这么着急?”
“唉,借用你的豪车一用,我们边走边说吧。”
高飞叹了口气,就把他马上开业,却啥证也没办的经过,简单叙说了一遍,末了才一脸痛苦的说:“沈总,你说我该咋办——咦,你咋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沈银冰狠狠咬了下嘴唇,才勉强制止住自己在公众场合下大笑的不雅冲动,点着头喃喃的说:“高飞啊高飞,我这才发现你不是奇葩,就是个弱智。开业日期都定了,请柬、宣传彩页等都撒完了,你竟然还没有办理必备的证件!”
高飞哭丧着个脸:“我不是不懂吗?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我就答应你入股的条件了,那样我也不用这样操心。”
沈银冰一脸被打败了的无奈:“唉,你找我,就是想让我帮你在短短几天内,把这些证件补齐?”
高飞点头:“对,对!整个冀南,谁不知道你沈总是商场天骄,办理这点小事那是易如反掌的?”
“你别奉承我了,我可不敢当。”
沈银冰冷笑:“你就是说破大天,我也没办法帮你这个忙。”
高飞一脸的失望:“真没办法?”
本来,沈银冰以为看到高飞失望她心里会很爽的。
但实际上,她却没有这种感觉,摇了摇头低声说:“真的没办法。如果你只欠一个证件的话,我还可以拖拖关系,运作一下。可你连最起码的营业执照都没有,我怎么帮你?除非——”
高飞赶紧追问:“除非什么?”
沈银冰抿了抿嘴角:“除非你去找彭远航,他爸爸是市长,肯定能帮你搞定的。”
“找彭远航?”
听沈银冰这样说后,高飞皱起了眉头。
前些日子时,彭远航曾经主动找过高飞,答应给他五百万,要求他把焦恩佐从沈银冰身边挤走。
说实在的,别看当时高飞收了一百万的定金,其实他压根没有把这回事放在心里。
收了人家的钱却不办事,这对高先生来说没啥了不起的,大不了再把钱还给彭远航就是了,反正他现在也是有钱人,百八十万的还真放不了眼里去。
这些日子,高飞早就把那个彭远航给忘记了,直到沈银冰提起,他才想到还有这么一号人,还有那么一回事。
“让我去求彭远航?”
高飞无声的冷笑一声:“我宁可不开餐厅,也不会去求他的。”
沈银冰双手一摊:“那我可真的没办法了。”
看出沈银冰不是不帮,而是真的无能为力后,高飞沉默了片刻说:“那就算了,我只能把餐厅开业时间后延了,什么时候办好,什么时候再说吧。”
不等沈银冰说什么,高飞转身就走:“既然你也没办法,那你就去忙吧,我再去想想别的办法,打搅了。”
看着高飞快步离开的背影,沈银冰抬手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放下了手。
她心里很清楚,因为京华跑批文那件事,本来就不对眼的高飞和彭远航更是成了仇人,就算高飞真去求彭远航,后者除了看他笑话之外,也不会出手帮忙的。
可她根本不知道,只要高飞开口,彭远航肯定会帮忙——人家有求于高飞,连五百万都舍得砸出去了,餐厅所需要的手续还不是小菜一碟?
只是高飞根本不愿意去求彭远航罢了。
目送高飞拦住一辆出租车离开后,沈银冰沉默半晌,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彭远航的手机号:“我是沈银冰。”
这绝对是沈银冰第一次主动给彭远航打电话,所以他很开心:“啊,小冰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银冰左手托着右肘,原地来回的走动着:“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开餐厅,因为开业时间比较紧迫,可能在短时间内无法办理各种相应证件,所以我就想请你——”
“让我帮他办理开业手续吗?”
彭远航在那边苦笑了一下:“小冰,真对不起啊,我现在国外呢。也真凑巧了,我爸现在京华党校进修,为期一个月,我估计他肯定不会在这节骨眼上,为这点小事欠人人情的。”
一个省城市长进党校进修,只能有两种结果:一种是高升,一种是仕途黯淡。
但不管是哪一种,就像彭远航所说的那样,都是在节骨眼上,根本不可能为了一个餐厅开业的小事去欠人情,尽管这也就是打个电话的事。
沈银冰不在官场,但这不代表她不明白这里面的事情。
“嗯,那好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就这样吧,等你回来再聊,再见。”
不等彭远航说什么,沈银冰就扣掉了电话。
既然他办不了这事,那也没必要再和他费口舌了。
皱眉想了想,沈银冰又拨通了一个号码,笑呵呵的问好:“杨伯伯啊,我是小冰,北山集团的小冰——嗯,我爸身体还不错,前些日子还念叨你来着,说很久没有和你一起唱京剧了。呵呵,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要开家餐厅,打算在月底开业,但他却还没有办手续。我吧,就是想请您和税务局打个招呼,看看能不能替他开个绿灯?啊,好啊,那可真是太感谢你了啊,好,好的,我今天下午就让他去,再见,杨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