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氏集团前来投资的事情,其实还是梅县长通过唐一山,向苏氏集团的代理董事长苏蜜桃提议的,而苏蜜桃目前只是在电话里跟梅县长单独谈了一下,并没有实质性的签约协议,梅县长这么说只是想给在场之人吃颗定心丸。
现场各位听了,大部分人都赞成梅县长,只有县委书记刘家河沉着脸色,丝毫没有表态一句话,心里却是闷得慌。实际上,刘家河不是不知道,梅县长若是全面开发了北三角区,她的政绩和事业肯定蒸蒸日上,到时候他的县委书记可就落入梅县长之手了。
进入第二个议题的时候,一谈起东郊区拆迁户补偿事项,刘家河发言了,他冷着脸说:“梅县长,在座的各位,我说句你们不中听的话,但是这些话我还是要说,有人怀疑皮德秋皮副县长和我串通一气,吃了不少拆迁费,我刘家河在这里保证,我与这件事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们谁爱查就好好的查查去,我就说这么多。”
早年当过兵的刘家河是个强硬派,他自从来到红柳县后,为了巩固县委书记政权,暗暗实施权力集中制,这种独揽大权的狼子野心,早就昭然若揭了,而对于他今天在会场上的态度,大部分人只能敢怒不敢言。
此时,刘家河的话里带着不少怨气,也掺杂着不少霸气,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刘家河的这句话说给梅县长听的,既然刘家河表态撇开了东郊区补偿金的问题,大家也就面面相觑了片刻,谁也不再说话了。
第二个议题没有达到梅县长的满意,梅县长也不想这个时候跟刘家河撕破脸皮,会议顺理成章的进入到绿杨镇岔口村和小洼村修路的第三个会议内容,这时的张德邦也匆匆忙忙的从沙集镇赶过来了。
萧玉梅的面子话讲得很漂亮,她说:“为了完成市领导和县领导布置的任务,为了感谢县委县政府和梅县长,小洼村和岔口村的修路已经全面施工起来了,根据绿杨镇镇政府制定的计划,在未来的一个月内,修路之事便可全面竣工。”
梅县长听了,心中难免想起皮德秋和萧玉梅权色交易的事儿来,虽然那次权色交易被唐一山提前获知并阻止下来,其实最终还是经过她梅玉琴的手批示的。
七八分钟后,等萧玉梅汇报完工作,梅县长面色凝重的说道:“我们今天最后一个会议内容是关于沙集镇修桥款不明去向之事,三个月前,我接到有人举报娄浩义和焦赞林贪污的匿名信,后来县纪委的人查了几次却一无所获,后来,唐一山担任沙集镇副镇长,没想到却发生了两件蹊跷的事情,首先是镇长王德利出了车祸,紧接着是唐一山在昨晚被焦赞林诬陷,说唐一山酒后强歼了他的女儿,大各位难到不觉得这两件事很蹊跷吗?”
台下坐着的萧玉梅一听,心里猛然一颤,心说,唐一山啊唐一山,你总是自恃酒量大,没有人喝得过你,这下却栽倒了酒中被焦赞林算计了,别说你跟焦美芸发生了那事,就算你是清白的,我萧玉梅想帮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随后,梅县长拿出那封检举信,气愤的说:“现在我不妨告诉各位,经过我让人暗中查访,写匿名信的主人就是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镇长王德利。”
知道沙集镇镇政府内部情况的人,都知道焦赞林和王德利关系素来不和,所以,梅县长的这话很明显是剑指焦赞林,她刚说完,台下一片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不过只是数秒钟又安静下来。
纪委书记朱怀军说:“去年底原县委萧子运萧书记在任的时候,我也接到一封类似的检举信,当时的娄浩义还在沙集镇当副镇长,我曾经派几位同志查过修桥款被贪污的事情,但是人还没有进入沙集镇,就被娄浩义拦住了,口口声声说他是副省长的儿子,要我们县纪委的人少找麻烦,为此我便向萧书记汇报,当时萧书记只说这件事不让我过问,他说会派人调查,结果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如今娄浩义早已逃逸,其父娄万河也被降级到凤鸣市当副市长去了,而红柳县又不属于凤鸣市管辖,在场的大部分县领导自然不会顾忌娄浩义是娄万河的儿子了,他们继朱怀军发表言谈之后,都一一畅所欲言,发表了不少句谈话。
梅县长继续主持会议,说道:“娄浩义的时代已经成为沙集镇的历史,咱们就不要谈这些了。”
说完,梅县长看了看台下的张德邦,说,“德邦副镇长,你现在代表着沙集镇,代表着镇政府的丨党丨委书记职位,我和大家呢,就是想听听你对沙集镇镇政府的工作汇报,和焦赞林与德利镇长的矛盾情况。”
张德邦深知梅县长特意让她来开会的意思,心想,如果实话实话,焦赞林肯定完蛋,只要焦赞林完蛋了,王德利出了院就有可能是沙集镇的丨党丨委书记,而我就是副丨党丨委书记、镇长,这样一来,我何必要隐瞒镇政府内部的情况呢。
想到这,张德邦略略清了清嗓子,用起他那以前教语文课的标准声调说道:“感谢党和政府,感谢刘书记、梅县长、感谢在座各位对沙集镇镇政府工作的大力支持,在这里,我主要说的是丨党丨委书记焦赞林贪污修桥款一事,早在去年十月份,沙集镇和绿杨镇就打算在梦柳河联合建立砂石厂,考虑到砂石厂建成后,会有更多更重量的车辆从梦柳桥经过,而梦柳桥是一座解放初期建设的老桥,桥身损坏不少,根据上面的专家鉴定,桥基下榻不少,需要一笔资金重新修葺。于是,镇政府便向上面申请四十万资金,资金到位后没几天,娄浩义找到焦赞林要钱花……至于焦赞林有没有把那四十万全部给娄浩义,还是焦赞林他本人是否贪污了一部分,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就在三个月前,拖了大半年的梦柳桥依然没有施工,镇长王德利坐不住了,便暗查了这笔钱的去向……”
张德邦刚说到这,局长余震东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路东宽打来的,便轻声地走出会议室。
“东宽,是不是你没有审讯唐一山而放了他?”
“局长,你说哪里话啊,我路东宽对秉公办事还是毫不含糊的,是这样的,我刚才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王德利醒来了。”
“哦,东宽你现在在哪里?”
“局长,我在医院,德利交给我一本暗查焦赞林的账目,本来呢,他是准备交给唐一山,由唐一山把本子交给梅县长,我就告诉王德利,说唐一山摊上事儿,关在局里还没有出来,王德利知道我和梅县长还有唐一山的关系,就把本子给了我。”
余局长听罢心头特别高兴,“你赶紧把本子送过来,我马上发言时会用得上。”
时间不长,路东宽从医院过来,见到余震东只好,便把一本小学生常用的一种写字本递给他,余震东知道这个本子的重要性,急忙小心的装进口袋里,问,“王德利怎么到现在才醒来?”
“局长,要是不唐一山的话,王德利恐怕要成植物人啦。”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