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的席慕寒缓缓吐出来一个字眼。

皇甫景愣了下，反应过来的第一反应是不信，“你放屁，老子四年前又没跟姗宝上过床，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儿子？”

席慕寒狭长的眼眸眯了眯，压低着嗓音问：“你确定你四年前没跟女人上过床，嗯？”

“……”

皇甫景愣住了。

四年前的那一晚，如果席慕寒不提出来，他恐怕都要忘记了。

那是他不愿意回忆的一晚，因为那一晚记录着他不纯洁的证据。

他自始至终也没找到那个睡了他的胆大包天的女人。

倏然，他心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擦测，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你的意思是，四年前跟我上床的那个女人是姗姗？”

“你连自己睡的女人都记不住，蠢死你算了。”

席慕寒冰冷的嗓音里面带着嫌弃。

皇甫景的脑袋嗡嗡直响，他望着天空中那架已经看不见踪影的飞机怔怔出神，大脑一片空白。

四年前的那个女人是姜姗姗。

他没有做对不起姜姗姗的事情。

他的女人从始至终都只有姜姗姗一个。

姜姗姗的男人从始至终也只有他。

姜明煊是他的亲生儿子。

终于弄明白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皇甫景低骂一声，“卧槽，你怎么不早点打电话？”

他只要再早上十分钟，他就能跟姗宝和他儿子一起走了。

“所以，你这是怪我了？”

席慕寒的尾音拉着长而危险的声调，皇甫景秒怂，“不敢不敢。”

挂断席慕寒的电话之后，皇甫景立刻打了一个电话给皇甫外公。

“外公，我不要在这里开会了，我要回家。”

“小兔崽子，你要是敢给我回家，我就打断你的腿。”

皇甫景理直气壮地道：“就算您要打断我的腿，我也要回家跟我儿子团聚。”

皇甫景的一番话含糊不清，皇甫外公听得也是迷迷瞪瞪的。

皇甫外公挂断电话之后，皱眉看向管家，“混小子说他有儿子了，你觉得靠谱吗？”

管家如实道：“不太靠谱。”

他在这个家里已经待了十几年了，在皇甫景母亲还没去世的时候，他就来这个家里跟老爷子作伴了。

可以说是看着皇甫景长大的。

小少爷十八岁之前的确是风流，却从不跟女人瞎搞。

十八岁之后身边就只有**一个男人，很少看见他跟哪个女人同框，怎么可能凭空冒出来一个儿子呢？

“我也不太信。”皇甫外公煞有其事地说：“现在的年轻人不都喜欢把一些猫猫狗狗当做是儿子或者女儿来养吗？估计那个臭小子玩的也是一样的套路。”

管家嘴角抽搐了两下，“等小少爷回来就知道了。”

“阿嚏！”

被皇甫外公当作猫猫狗狗的某小孩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煊儿，冷了吗？”

姜姗姗跟空姐要了一条毯子搭在姜明煊的腿上。

姜明煊摇了摇头，小身子靠在姜姗姗的肩上，“妈咪，外公会喜欢我吗？”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在中国有一个外公。

但他从来没有见过外公，单亲家的宝宝都是敏感的，姜明煊也不例外。

姜姗姗抱紧姜明煊，摸了摸儿子肉肉的脸蛋，安慰道：“你那么可爱，还那么聪明，外公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

“嗯。”小家伙心里还是没底。

姜明煊靠在姜姗姗的肩上睡着了。

姜姗姗眸光怅然地看了一眼窗外的蓝天白云，“阿财，父亲会喜欢煊儿吗？”

想到姜毅对待自己的态度，姜姗姗实在想不到他对煊儿会是怎么样的。

“小少爷这么可爱，我相信姜总不会不喜欢他的。”

“但愿如此吧！”

而另外一边。

姜毅也没有想象中的冷静。

他站在衣帽间的镜子前反复查看自己的脸色。

“小李，我的脸色看上去还好吗？”

他刚从医院化疗回来，脸色看上去很差，唇上擦了润唇膏，让苍白得像鬼一样的脸颊多了些血色。

“还好。”

“那我们出发吧！”

从机场里走出来，姜姗姗没有看到姜毅，只看到了他身边的**助。

姜姗姗抱着姜明煊走过去。

“大小姐。”

**助一转身就看到了姜姗姗包括她怀里的孩子。

纵然感到很好奇，可他还是没有问出口。

大小姐的事情不是他一个特助能管的。

姜姗姗把行李都丢给**助，“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董事长在车上等您。”

姜姗姗没有再跟他废话，抱着姜明煊往不远处的商务车走去。

期间，**助伸手想抱姜明煊，都被姜姗姗补着痕迹地躲过去了。

“我儿子还是我自己抱着比较好。”

**助讪讪地收回了手，看着马路对面的商务车，眼底闪过一丝忧愁。

大小姐四年没回家，一回家就带回来一个这么爆炸的消息，也不知道董事长看到他，心情会不会波动。

车门拉开。

姜姗姗看到了坐在后座里的男人。

一身沉稳的英伦风格的西装，坐姿端正笔挺，双腿交叠在一起，腿上还放着一份资料。

印象中，姜毅一直都是这样的。

面容冷峻，文件不离手。

跟之前唯一不同的是，他有白头发了。

这似乎也说明他老了。

姜毅缓缓扭头，视线落在车外的姜姗姗身上，“怎么还不进来，等着我下车去请你吗？”

“等不起。”

姜姗姗把姜明煊给阿财抱着，等坐进车里之后，才接过姜明煊。

车门关上，后车室里的空气瞬间显得逼仄起来。

姜毅的心思并不在合同上面，他看了一眼姜姗姗和她怀里的孩子。

孩子的小脸埋在姜姗姗的怀里，姜毅看不清楚他的脸蛋。

“你这样抱孩子也不怕把孩子给闷死。”

姜毅一提醒，姜姗姗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她垂眸看向怀里的小家伙，整理了一下他的小脑袋。

姜姗姗鬼使神差地顶了一句，“没想到您还挺有经验的，恐怕没少抱孩子吧！”

“你小时候，我经常抱着你。”

“……”

姜姗姗没有再接话了。

她小的时候，父亲对她确实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的。

他从来不会强迫她去做不喜欢的事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年看不见几次笑容。

可惜，那都是以前了。

车厢里又恢复了安静。

姜毅的目光频频落在小家伙身上。

闭着眼睛睡觉的姜明煊很像小时候的姜姗姗。

他问：“这是你的孩子？”

“嗯，我亲生的。”

姜姗姗也没打算隐瞒他，而且她也想知道，她在外面生了一个孩子，姜毅会是什么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