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楠:“……”
如果不是年龄不对,她一定会怀疑虞七七得了老年痴呆症。
看来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她很有必要提醒席慕寒带虞七七去医院里检查一下脑袋。
遇见虞七七这样的,向楠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生气了。
她直接说:“你不是说要把你小叔叔的电话号码给我吗?”
“对哦。”虞七七猛地拍了一下脑门,“我怎么给忘了呢?你别急啊,我现在马上就给你去找小叔叔的电话。”
向楠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
两分钟后,一串数字发送到了她的手机上面。
【谢了。】
向楠发送过去两个字,便把这串手机号码保存到了手机里面。
她给沈澈的备注是【沈教官】。
看着那串手机号码,向楠几次想点旁边的通话键。
可是手指在离屏幕只剩下几毫米距离的时候,她又没有勇气摁下去。
向楠的头皮有些发麻。
“向楠!”
楼下突然传上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向楠吓得一个哆嗦把手点了下去。
等她反应过来,看着拨打的屏幕,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她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呼吸也停止了,唯独手中的手机没有停止响声。
“嘟嘟嘟……”的声音持续得很长。
良久,良久……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时间一点一点地恢复,向楠眸光浅凝着手机,说不上来心里是失落还是怎么样。
砰!
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
向楠头疼地看着门口的老爷子。
“爷爷,你就不能不一惊一乍,不能让您的孙女活得时间长一点吗?”
如果爷爷再多来几次这样的惊吓,她早晚有一天会被吓死的。
门口一头花白的老头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了,面上闪过一抹虚色。
很快,老头又伸长了脖子,强硬地为自己辩解,“那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爷爷嗓门大,你没有防备怪谁?”
向楠:“……”
所以,她被吓了一跳,到头来还是她的错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向楠有些头疼。
如果不是爷爷,她能失手拨过去?
她现在好想把这通电话收回来,不知道可不可以……
算了,大不了等沈澈开机,把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直接撒个谎,说她是卖保险的吧?
计划可行。
想定之后,向楠又抬眸看着自己的无赖爷爷。
“说吧,您找我什么事情?”
老头笑呵呵地说:“爷爷明天要去看望一个老战友,想让你陪我一起去。”
“我不去。”
“去!”
“不去。”
“必须去!”
“就不去。”
向爷爷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胸脯不断起伏着,手中的拐杖用力戳着地面,砰砰作响。
“这是命令,你必须执行!”
“哦。”向楠软绵绵地应了一声。
向爷爷皱眉,“哦是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
向爷爷立刻扬起手中的拐杖,威胁道:“你再贫嘴信不信我抽你?”
向楠见状,连忙服软,“好好好,我陪您去,行了吗?”
碰上一个动不动就爱抽人的老顽童爷爷,向楠真的很想说‘您抽我吧,您抽我吧’。
她就不信爷爷真的抽得下去。
不过哄哄老爷子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还差不多。”
向爷爷满意地收回拐杖,随即看着向楠懒散的坐姿,又忍不住批评。
“你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懒懒散散,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跟流氓地痞一样,哪里像个军人了?”
向楠也不反驳,点头应和,“爷爷,你说的真对。实不相瞒,我原本就打算高中毕业之后就集结一群小弟,束个旗帜,盖个草窝,走街串巷,喊打喊杀,当个威风凛凛的社会女老大,靠收保护费发家致富的。”
向爷爷的眼睛越瞪越大,“你说什么?”
向楠缩了缩脖子,看着外面布满星辰的天空,笑呵呵地说:“我说现在的天已经黑了,不适合做白日梦,我还是在部队里面老老实实地为国家建功立业吧!”
“这还差不多。”
向楠恭敬地目送着她家老爷子离开。
等他离开之后,向楠对着老爷子的背影呲牙咧嘴地无声一笑。
她才不会去当什么社会女老大,纯粹就是气气老爷子。
因为……
她觉得她们家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隔天一早。
向楠就被老爷子给从被窝里拎起来,丢出去晨跑了。
晨跑完回家,连口早餐都没吃就被老爷子拎上吉普车了。
向楠看着怀里连个培根肉片都没有,只有几片生菜和沙拉的三明治,撇了撇嘴。
外面的人都说向楠是向老首长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孙女。
可谁知道,她过得是这种苦逼日子呢?
唉……
向楠叹息一声,低头咬了一口三明治。
“爷爷,我们今天要去看望哪位爷爷?”
向老爷子曾是参见过抗美援朝的老兵,向楠从记事起,就经常跟着向爷爷去看望那些残疾的老兵和他的一些战友。
每年清明节的时候,还会去烈士园扫墓。
“去看一个很多年没见的老朋友。”
“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我也是前两天才联系上那个老家伙的。”
向爷爷虽然年事已高,仍旧在部队里面担任着职务。
职务不重,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向楠高考结束,他才正式从部队退下来。
向爷爷以前没退下来的时候想要躲清闲。
现在清闲了,反倒觉得没意思了。
每天在家里面琢磨自己年轻的老战友们。
向爷爷忽然叹气一声,“说起来,那个爷爷在年轻的时候还是我的上级,如果他留在部队,没有转业的话,现在的职位肯定比我要高。”
说起来老战友的时候,向爷爷的脸上都带着怀念。
向楠捕捉到了爷爷话里的关键词,她问:“那位爷爷为什么要转业?”
“他的妻子在一场意外中去世,留下一个尚且年幼的女儿,他很自责,不想再错失亲人了。为了照顾他的女儿,毅然离开了自己心爱的部队,只不过老天爷不开眼,他的女儿也去世了,现在只有一个小外孙跟他相依为命。说起来,我这个战友命苦啊!”
当年的通讯还没有现在这么方便。
他的战友转业回家之后,就失去了联系,而他又一直待在部队里面。
直到退休,开始关注财经报纸之后,他才找到了自己曾经的老战友。
向楠挑了挑眉。
看来爷爷那位老战友是一位又故事的爷爷啊!
半个小时后。
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郊区的一幢独栋别墅面前。
向楠看着眼前气势恢宏,金碧辉煌的别墅,眼睛都快晃瞎了。
她自认自己不是没见识的乡巴佬。
可是这么豪华的别墅还是很少见到的。
向楠两只眼睛泛着光芒,“哇塞,爷爷,您的那位战友未免也太有钱了吧?”
从爷爷刚才简单的叙述中,她还以为爷爷的老战友生活有点拮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