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春也不反抗,拿着手机就跟他们去。
卢佳怡瞅着薛慕春镇定淡然的背影,眸光微微流动。
“站住!”她忽然出声,叫停了两个保镖。
薛慕春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卢佳怡。卢佳怡沉了口气,走上前,阴沉沉的盯视着她:“薛慕春,你来,到底想干什么!”
薛慕春朝她身后抬了抬下巴,卢佳怡就感觉到了情况不对,转头一看,徐自行正走过来,脸色阴沉。
“自行。”卢佳怡顷刻间换脸,朝徐自行走过去,但徐自行径自越过她,站到薛慕春跟前,脸色冷透了。
那花花公子看着情况不对,轻轻碰了下卢佳怡:“饴糖,什么情况啊?”
卢佳怡牙齿都要咬碎了,徐自行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朝薛慕春就过去了。
原来薛慕春在这儿坑她呢,难怪她敢一个人过来。
“滚!”
花花公子被她吓了一跳,那两个保镖很有眼色的把他给带走了,把场面留给那三人。
徐自行冰冷的眼眸盯住薛慕春:“你有什么事,非要跑到这里来说?”
薛慕春扯了下唇角,环视了热闹的大厅一眼,凉凉的看着徐自行,把纸卡拍在他的胸口上。
徐自行看了眼,上面写着:既然是管卢佳怡,当然是三个人面对面的好,省得她以为我跟你吹枕边风。
男人微微眯起眼眸,薛慕春与他对视着,丝毫不畏惧。就这么对视了几秒,徐自行道:“找个包厢,进去说。”
话是对着卢佳怡说的,卢佳怡惊愕的看了他一眼,只好过去开厢。
包厢内,薛慕春便把话说开了。
——白溪山在扬名小区养了个女人,这件事如果闹大的话,对仁安有什么影响,最终导致对徐氏是什么影响,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徐自行不冷不热的看着薛慕春,就觉得她是太闲了,没事儿找事。
“徐氏只是持有仁安医院的股份,但不是大股东,一个白溪山影响不了徐氏。”男人叠起双腿,点了根烟。
薛慕春看他浑不在意的模样,也不生气,扫了眼卢佳怡。
——对,白溪山包养女人,闹大了只是对医院名誉有所影响。但我要说的是,这个女人是卢佳怡送到他身边去的。
——以我跟卢佳怡目前的纠纷,她这种行为,就是色贿仁安医院院长,助其打压我,排挤我,要把冤案办成铁案。
——不巧,我现在正好被网民关注,你说,要是有好奇的博主去仁安实地考察一下,发现这桩桩件件的事儿,再把我们的关系也给抖落出去,你觉得那时候对徐氏来说,是好听呢,还是不好听?
徐自行的眉心微皱了下,漆黑的眼盯着薛慕春,薛慕春弯唇笑笑,一脸的“我是为你好”的表情。
卢佳怡跳了起来:“薛慕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给白溪山送女人了!”
薛慕春转头看了过去:“你敢说,阮洁不是你送出去的?”
“我没有!”卢佳怡立即否认,冷笑了声,“我手下出名的,不出名的,加起来差不多五六十号人,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你不妨回头往你们天籁去打听打听,可别随便往人头上扣帽子。”
薛慕春料想她要否认。当初阮洁进入医院时,薛慕春就找了点关系查她的背景。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有点儿东西。
她不紧不慢的打开相册,里头有一张留存照片,是阮洁参加了一个头脑风暴的节目。
这是比较早期的节目,那时候阮洁刚医科大学毕业,模样还青涩,不像现在这样有气势。这节目也不火,所以几乎没人记得。
可卢佳怡看着这张照片时,脸色微微变了下,但还沉得住气,心想薛慕春不可能再知道的更多了。
薛慕春看了她一眼,不疾不徐。
——我一失业人员,闲着没事儿,就找了找资料。阮洁参加这个节目,当时签的是红果文化,红果,不就是后来更名为广卢的公司?
广卢,谐音广路,暗戳戳的告诉别人,她卢佳怡路子广,背后有靠山,这些年广卢越发壮大,卢佳怡已经是江城女强人中的代表之一了。
薛慕春不但查到了阮洁曾经上过节目,还挖出了红果的前世今生,把查到的资料截图直接摊开在面前。
卢佳怡这下有点绷不住了,但在徐自行面前,她不能就这么承认。“薛慕春,那么久远的事情,我怎么还可能记得。人家自有门路接近白溪山,跟我有什么关系。”
“杨秀本事也大,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她?”
薛慕春浅浅的笑着,不回应。她原定设套,让卢佳怡自己说出阮洁是个医生的套,这样就坐实了她与阮洁有关系。但这女人很狡猾也谨慎,始终撇清关系。
但薛慕春的笑,就是在讽刺卢佳怡在狡辩,不用她再反驳回去,卢佳怡若是再说点儿什么,就只会显得她心虚。
卢佳怡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抿了下嘴唇,捏住拳头忍住。
两个女人一同看向徐自行。
徐自行半垂着眼睫,这会儿抬起眸子,看向了薛慕春,冷淡道:“怎么不说了,你不是挺能说吗?”
男人的脸色也冷淡,清晰的表达着他此时的情绪,不满,不悦。
徐自行的态度,让薛慕春的心沉了沉,她嘴唇翕动了下,对着他怒极而笑。
她什么都没再说,抓起茶几上的手机就走了。
再不走,她怕眼眶承受不住眼泪。
卢佳怡满意这样的结果,对着徐自行道:“你让我别惹她,好,我不惹,可她却来找我的麻烦了。”
“为什么发展到今天,我这个受害者家属得不到伸冤,却是她嚣张至此?”
“是你的原因吗?”
徐自行冷眸一抬,瞧着卢佳怡咄咄逼人的脸,开口道:“你敢说,你对白溪山什么都没做?”
“仁安医院底下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你敢承认?”
卢佳怡身体一震,他是信了薛慕春的,只是在维护她。
女人缓缓攥起了拳头,把嘴唇抿紧了。徐自行将烟头往烟灰缸一摁,站起来就走。没再多停留一秒。
薛慕春一边走,一边抹垂到腮边的泪水。
今晚,她像是一只穿上了戏装的猴子,以为自己能做点什么,却是演了一场笑话。
还是她高估了自己,徐自行那王八蛋根本就没想过相信她。在他的心里,卢佳期姐妹早已根深蒂固,成了参天大树。
他只是看她投怀送抱,把她当玩具耍,看她拼命挣扎却总逃不过他掌心,从中找乐趣而已。
薛慕春不由想到卢佳期刚死那会儿,她死都不肯认错时,徐自行就说会让她后悔。
如今想来,他也只是一点一点截断她的路,逼她走向卢佳期的坟墓。
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在她身侧停下。车窗落下来,男人低沉着嗓音道:“上车。”
薛慕春看都不看一眼,径直朝前走。
徐自行看她倔强的身影,沉了口气,也没再做什么,把车开走了。
薛慕春瞧着那车开过去,喷了她一脸尾气,她就希望他路上撞车才好。
鑫茂小区,薛慕春从出租车上下来,六楼的邻居下来扔垃圾,看到她时说道:“薛小姐,你家门口有个男人,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