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也买粥的大叔摇摇头，“小伙子，你这媳妇是个母老虎啊？可不能让她这么蹬鼻子上脸，女人都是得调教的，不然得上房揭瓦。”

“没事儿，她是母老虎我也乐意，她要想上房揭瓦，我给她扶梯子。”

大叔被噎得不吱声了。

反倒是卖粥的大婶，笑眯眯的，看程越的眼神，别提多满意了。

“我家闺女也在处对象，我这当妈的，就盼着她对象跟你一样疼媳妇哈哈哈！来来来，小咸菜也拿上，婶子送的，不要钱！”

小咸菜又香又开胃，大婶一口气挖了一大勺，往袋子里装得满满的，特别大方。

程越拎着粥回到招待所，正好碰到于教授。

“上头在催调研成果，你的伤好的也差不多了，是该返校了，就坐明天那趟火车回去吧。”

这么快？

程越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点头。

于教授看了一眼他身后，“柳同学没跟着你？”

程越眉头皱得更紧，“她怎么会跟着我？”

记者采访结束后，柳如烟就没见踪影了。

还以为终于安分，待在自己房间里了。

“她又搞什么幺蛾子？”

换做之前，程越说话这么直接，于教授肯定是要不高兴的，觉得他不尊重女同学。

现在不一样了。

柳如烟的好学生滤镜被她自己给整碎了，于教授对她也没那么多怜惜了，甚至觉得有点烦。

“她一个姑娘家，在辉市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儿？”

去敲她的房间门，半天没人回应。

推门进去一看，里头鬼影子也不见一个，柳如烟的东西也不见了，就是在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

【于教授，我不想在这里继续讨人嫌，就先回学校了，勿念。】

于教授脸色一黑。

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可真是好样的！

“来的时候突然就来了，走的时候也是突然就走，不知道一个姑娘家在外头有多危险？太乱来了！”

程越冷笑。

回到屋里，把纸条的事告诉朱茯苓。

朱茯苓给听乐了。

“她还知道自己讨人嫌？她不是自诩高材生，很聪明吗？为什么讨人嫌，她不知道？”

临走之前还阴阳怪气，也不知道是内涵程越还是内涵她，总之没安什么好心。

“要是我没猜错，她突然跑辉市来，一走就是一个月，怕是会惹怒那个男人，她再不回去，那男人会放过她？”

那个男人是谁，程越是知道的。

柳如烟跟这种男人纠缠不清，实在让人难以启齿。

至于柳如烟回去之后，那男人会怎么对她，他没兴趣知道。

“她爱走就走吧，于教授都不想管了，我也不想管。”

“于教授也不管了？”

朱茯苓有点惊讶。

转念一想，又很合理。

这一趟南下，身边三个学生，最得意的一个冯远征嫉妒心强，不惜借刀杀人，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把自己搞到留案底了。

一向爱护的女同学也不是什么善茬，除了各种搅浑水，调拨离间之外，啥正事都没干，也没帮上什么忙，最后还要来这么一下。

一个两个都不省心，换作是谁都得心累。

就剩程越一个，本来挺不待见的，反倒是最聪明懂事的。

“他们自己作，也算让于教授认清了谁才是值得信赖的学生，我看这两天，他对你就挺好的，回了学校应该也会照顾你，也算因祸得福了。”

程越点了点头。

见她说话还有气无力的，就没让她下床，把她扶起来坐在床头，又把粥端过来喂她。

气氛很好。

可惜明天就要分开了。

“回到芒城之后，记得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嗯。”

当天晚上，相拥而眠。

两个人都有点睡不着。

朱茯苓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程越已经收拾好东西。

“要走了？”

“嗯。”

程越拿了行李，对上她的目光，心头一软。

“我买了早饭，放在桌上了，还热乎。”

他走过来，亲了亲她的脸颊，意犹未尽。

但他得走了，于教授敲门催了。

“别腻歪了，赶紧走吧，省得让人久等。”

朱茯苓摆摆手。

怕他舍不得才这么说，等他一步三回头，真出门了，心里又空落落的。

“又不是第一次分开，怎么这回这么难过呢？”

她倒回床上去，想睡个回笼觉，睡着了估计就不想那么多了。

前提是睡得着。

被窝里少了一个人，突然就变得空荡荡的，心里也被挖走了一块儿似的。

越闭上眼，越清醒。

辗转反侧，困意全无。

“算了，还是起来搞事业吧。”

让自己忙起来，注意力转走，省得胡思乱想。

说干就干。

她赶紧爬起来，迅速洗漱好，把早饭给吃了，然后找来林彦和胡良，商量佳人时装和加盟店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林彦还是很纠结。

“你真要回芒城，而且一走就是一个月？”

“也不一定，要看那边工作好不好安排，等安排好了，我也可以提前回来。”

就算提前，十天半个月也是不够的。

就怕最后忙着忙着，一个月过去了，还没忙完。

工作就是这样，没有真正忙完的时候。

“你家那位还真愿意放你回去啊？”

“什么叫放我回去？我跟他是平等的关系，又不是归他管，得听他话的宠物。”

林彦一噎，“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见他依依不舍的，出门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他给抛弃了，你要真回去一个月，他不得疯掉？”

朱茯苓一愣。

程越走的时候，她舍不得，没想到最舍不得的其实是他。

走那么快，是怕多耽误一会儿，就舍不得走了吧。

“你看看，其实你也舍不得，那干嘛要离开这么久，早点回京城不好吗？”

朱茯苓白了他一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急着让我回去，是怕工作都压你身上。”

林彦还挺理直气壮，“佳人时装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平时都是你拿主意，你就这么跑了，我咋办？再说不是要继续开加盟店吗？看店选址啥的，你不得亲自把关啊？”

朱茯苓拍拍他的肩膀，“辉市开了第一家，咱就有经验了，后面的加盟店就靠你了。”

林彦脸都绿了，“你真要当甩手掌柜啊？”

“你可是堂堂时装协会副会长，又是做佳人时装品牌又是开新店的，哪个你没经历过？经验丰富着呢，指导开加盟店还能难倒得了你？少找借口偷懒！”

朱茯苓忍笑，“大老爷们儿的，放开手干就是了，我都不怕，你怕啥？”

开一个店让她坐镇指挥一次，她有没有三头六臂，不得累死？

她拿着开业方案，跟胡良对了一下筹备工作和流程，等各项细节都确认好，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了。

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朱茯苓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