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写不写他的名字都一样,为什么不写?
“谁说没写我名字,我也有份的?”
朱茯苓一愣。
80年代的婚姻法,难道不一样?
程越没想跟她探讨婚姻法,但很坚持自己的决定。
“这套院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签字,钱是你挣的,它就理所应当只有你的名字。”
朱茯苓更纳闷。
以前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大男子主义,怎么这回这么难说通?
“你是不是觉得钱都是我出的,很伤自尊心?”
“不是。”
程越叹气。
他有沮丧过,觉得自己身为大男人,同时作为她的丈夫,没有办法挣大钱,让她过上好日子,很失职。
换做别的男人,可能会心里不平衡,要求她回家做娇妻,或者在语言和精神上打压她,来满足自己扭曲的自尊心。
但他不会。
她想做什么,他都会支持。
既然她能挣钱,又很忙,那他就在生活上多照顾她,无条件支持她去闯。
至于挣钱比她少,觉得亏欠她是肯定的,但她也无条件支持他的事业,甚至以他的事业为荣。
那他还有什么好自卑的?
也没什么男人自尊心受挫的说法,但理所当然平分她挣到的一切,他做不到。
“我们是夫妻,不应该分得这么清是没错,但这些钱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我心疼你,没有办法心安理得享受一半的成果。”
他珍而重之,收好那份存折。
“回京之后,我会去四合院看看,许先生那边我也会联络好,准备好合同和手续,等你回来再签。”
他望着怀中的妻子,认真道:“茯苓,这辈子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咱们会一辈子在一起,房子也是一起住的,既然这样,那房子写谁的名字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只写你的名字,你还会把我赶出去不成?”
朱茯苓还挺认真地想了一下。
“这可说不定,万一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把我惹毛了,那我就把你丢出去。”
“好。”
什么叫好?
“你不生气?我说要把你赶出家去啊。”
“把你惹毛了,本来就是我不对,活该被赶出去。”
程越抱着她,眉眼间的笑,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你要是不解气,再把我身上的钱都掏干净,惩罚我睡大街,直到你气消为止。”
“噗嗤……”
朱茯苓没忍住,笑得花枝乱颤,“哪有人像你一样,给人出点子,好让别人惩罚你的?”
程越却很认真。
“徐烨没少说我是个木头,不知道讨姑娘欢心,有时把人家姑娘惹毛了自己还没察觉,所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让你生气,如果哪天我真干了啥让你不高兴的,你就这么惩罚我,我不会拒绝。”
“可是我心疼。”
朱茯苓抬起手,拍拍他的俊脸,笑得跟女流氓似的。
“这么俊俏的小伙子,我可舍不得让他睡大街,就是罚也该是罚在家跪搓衣板。”
“你高兴就好,跪啥都行。”
程越笑着,突然想起什么,又说:“等你回京之后,赵先生想见你一面。”
这倒是稀奇了。
赵先生是程越的贵人,要不是他,程越没有办法那么顺利去华大进修。
这一年来,赵先生人不在京城,但对程越的关注一点也没少,这次南下调研就是赵先生对程越的考验。
问题是,她跟赵先生又没什么交集,为什么要见她?
“兴许是每次通话,我都忍不住提起你,他就知道我有一个很有出息的媳妇,这回万保锋的案子传到他耳朵里了,他很欣赏你的勇气和智慧,就想见一见。”
他握着朱茯苓的手,眉宇间带着几分骄傲。
“你这么好,我也想让他见见。”
朱茯苓白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这是要炫耀?”
“我媳妇这么好看,又能干又聪明,为什么不能炫耀?”
“幼稚!”
程越眯起眼,“那我们来做一点成熟的事?”
边说着,手又开始不安分。
朱茯苓低头一看。
好家伙。
身上裹的被子全给抖开了,他啥时候干的?
正要问,突然眼前一花,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又来?再来一次,我今天就不用出门了。”
“那咱们就不出门。”
程越亲着她,一下又一下,缱绻而不舍。
“又要分开了,我就想跟你多待一会儿,只有我们两个人,哪怕只是待在房间里,哪也不去。”
朱茯苓一顿。
离别之情蔓延上来,心头不免也有些酸涩。
见她心软了,程越趁热打铁。
“你回芒城,我得一个月见不着你,这对丈夫来说得多难熬?”
这倒是实话。
20多岁的年纪,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血气方刚的,又有名正言顺的媳妇,偏偏隔三差五就异地,这谁顶得住啊?
“你不是喜欢我这身体吗?不想要吗?”
好家伙,还学会利用美色了。
偏偏朱茯苓就好他这口,三两下就被勾去了魂,不知不觉就沉沦了。
一室旖旎。
到傍晚,朱茯苓都没能出门。
浑身都要散架了,动一下就哪儿哪儿泛酸,实在起不来。
反观某人,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还说心疼我,我看你是存心折腾我呢!”
这次折腾得比以前狠多了,指不定是看临别在即,之后要一个月不能见面,提前吃个够本,把接下来一个月的分量都给先预支了。
朱茯苓那个气啊。
抄起枕头就想砸他,结果刚一抬手——
“嘶……”
一身酸麻,真真是要废了。
“疼?”
程越急忙过来扶她。
被她狠狠剜了一眼,“你还有脸问!”
“好好好,是我的错,我帮你按按。”
“离我远点!”
朱茯苓炸毛。
现在不想理他,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借按摩之名,又要动手动脚?
在这一点上,他前科累累,洗不白了。
程越哭笑不得。
他就是对媳妇情不自禁了点,这也有错?
别的夫妻那儿,这不是恩爱和谐的表现,巴不得更腻歪一点吗,怎么到她这儿就这么如临大敌?
是他折腾太狠了吗?
“你多躺一会儿,晚饭我下去买,带回来给你。”
扶她躺好了,又给她盖好被子,他才拿钱下楼。
她现在身体不舒坦,怕是没啥胃口的,他走了一公里多,特意到粥铺买粥。
“老板,青菜粥和肉粥都来一份。”
“小伙子,你一个人能吃这么多?”
“给我媳妇儿买的。”
“那你吃啥?”
“我媳妇先吃,等她吃饱了,剩下的我再吃。”
老板是个中年妇女,一看这小伙子长得这么俊,还这么疼老婆,然后手一抖,又往塑料碗里多舀了一勺粥进去。
分量足足的,满盖子快压不下了。
“小伙子,像你这么疼媳妇的可不多见,来来来,婶子给你装满上哈哈哈!”
程越笑着谢过了,又说:“是我惹她生气了,她没罚我跪搓衣板已经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