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茯苓眯起眼,又郑重交代了一遍,“提醒好大家,不要碰这些铁丝网,做好防触电措施,还有,万保锋身边会带几个保镖,都是什么样的人,这些信息都问清楚那个火鸡头了吗?”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何况那么多人帮忙,她就更不可能拿大家的安危开玩笑。
要搞,就搞到一招制敌!
这个时候,万保锋距离这儿,只有不到两条街的距离。
前面一辆车开路,后面另一辆护送,一路过来,吸睛无数。
市长巡查也没什么大阵仗啊!
也对,市长是公职单位,福利待遇一般人肯定不能比,可跟万保锋这种日进斗金的商人,当然不能比。
这是万保锋出行的标配,他从来不避讳自己多有钱,左手一根雪茄,右手金扳指,身上还是貂皮大衣,怎么高调怎么来。
“他们就住这儿?”
车子拐了两个弯,才找到招待所。
一栋才3层的平房,外头刷了白漆,招牌也挺大,收拾得也干净,就是太寒碜了。
万保锋住的别墅金碧辉煌,连地板都是土豪金的颜色,当然瞧不上招待所这小破地方。
“你不是说那个朱茯苓是做服装生意的?”
服装生意干的是辛苦活,才挣几个钱?
万保锋之前搞煤炭,现在是皮肉买卖生意,都是一本万利的,当然瞧不上小买卖。
“她还有对象?”
“好像是有。”
发哥暗暗瞅了他一眼。
万保锋有钱是有钱,但形象不敢恭维。
脸上一团团肉,快把眼睛给挤没了,不知道是不是天天抽雪茄的原因,嘴唇暗得发黑。
两片嘴唇一张就是一口黄牙,黄牙再一张一合,一股浓郁的臭鸡蛋味儿从他嘴里喷出来。
发哥忍住了捂嘴的冲动。
这张嘴,真不知道那些女人是怎么亲下去的,只能说这些女人为了钱,真豁得出去。
相比之下,更受女人欢迎的长相,应该是朱茯苓的对象那种,高大挺拔,英俊潇洒,放在港岛娱乐圈的男明星里头也是不熟的。
可惜是个穷鬼。
但凡有点钱,也不会让自己的女人住这么寒碜的招待所。
“那小白脸跟万老板比起来,可差太远了。”
孙小梦像没骨头的美女蛇,大半的身体都贴在万老板身上,咯咯直笑。
“拿这种穷酸跟万老板比,也不嫌寒碜,万老板身上随便一件衣裳就够他们卖一年苦力了,那个叫朱茯苓的妹妹没见过万老板,等她见着了,不得马上就跟万老板走?”
万老板的生意是脏,可架不住他出手大方,陪他一个月,能让普通人少奋斗10年,这么大的诱惑,谁顶得住?
她甚至见过结婚的夫妻,女人挺有姿色,被万老板看上,万老板随手就甩出一万。
睡一晚上给一万。
女人宁死不从,好一个贞洁烈女,结果被自己男人灌醉,送到万老板床上。
新婚妻子比不上一万块钱。
更可笑的是,那夜之后,女人还主动找上万老板,在万老板肚皮上赚了好几万。
再后来,女人就消失了,不知道是拿够钱跑路了,还是又成了万老板手里的一桩生意,永远消失在柳街里。
什么夫妻忠诚,什么海誓山盟,在金钱面前就是这么不堪一击。
这不是个例,朱茯苓也不会例外。
“能被万老板看上是她的福气。”
孙小梦嘴巴跟抹了蜜一样甜,她一向知道说什么话,最让万保锋舒坦。
“等见到了妹妹,我一定好好教她怎么讨万老板欢心,至于她的那个什么对象,连万老板的脚趾都比不上,我会让妹妹想明白的。”
“还是你懂事。”
万老板捏她的鼻子,果然满意了。
至于朱茯苓的对象,也就是程越,他压根没放在眼里。
“叫个保镖,把他手脚给卸了丢出去。”
暴力又残忍,却被他说得像吃饭一样简单。
孙小梦脸色一僵。
跟万老板有三个月了,类似的事没少看见,照理说该看麻木了,可心里还是犯怵。
所以孙小梦时刻提醒自己,嘴巴要甜,甭管万老板说啥,捧着就对了。
“万一他舍不得他老婆,吊着一口气还是给爬回来,万老板要不做一回好人,就让他多看两眼他老婆,要不是万老板,他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他老婆伺候别的男人是啥样呢。”
简直杀人诛心。
真要眼睁睁看着这一幕,那个叫程越的小白脸,指不定当场给气死过去。
发哥不敢相信,这种话竟然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
孙小梦笑得很甜,好像觉得自己的提议很妙。
发哥怎么想,跟她有什么关系?
万老板喜欢她的提议就行。
“你这张嘴,说话怎么让人这么爱听?”
万老板果然很喜欢她的提议,捏着她的下巴就啃她的唇。
孙小梦双眼迷离,发出快活的声音,好像正在啃她的是什么绝世潘安,而不是满口黄牙,嘴里还弥漫着臭鸡蛋口臭的肥腻男人。
男女纠缠的声音,在车里响得肆无忌惮。
开车的保镖眼皮都没动一下。
车开到招待所楼下就停了,也不催,就这么目不斜视,跟个聋子似的,好像后座越来越大的动静完全不存在。
发哥坐在副驾驶上,坐如针毡。
不敢有意见,只想跳车。
保镖瞟了他一眼,轻嗤。
他给万老板开车,在车上比这更刺激的场面,没见过10次也有8次了。
这点小场面就顶不住,能成什么大事?
保镖眼皮都没抖一下,就坐在那里等。
前后三辆车,停在街道口,这阵仗可不得了。
旁边的居民和商店老板,纷纷探出头来。
“我滴个娘亲诶,是奥迪,十几万一台!”
“还有保镖车护驾,到底是哪个大老板,这么有钱!”
“我见过这排场,好像是码头的大老板,有好几个码头,还有几条大商船,有钱是真有钱,就是不知道为啥跑这儿来,挺在招待所那儿,是不是来找程大英雄的?”
在这儿活了几十年,头一回见到这么大阵仗,都在议论纷纷。
即使这样,奥迪依然半天没开车门。
车身还在晃动。
说不清过去多久,车门终于开了。
下来一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板寸头,戴着墨镜,一身血气。
他毕恭毕敬,打开后座的门,大伙儿才看到真正的大老板。
长得还没旁边的女人高,肥头大耳,但是一身貂皮大衣,还戴着金扳指,派头十足,而那女人满脸绯红,跟水蛇似的,靠在他身上。
高开叉的旗袍,露出大半的长腿,腿上一片新鲜红痕,像是被掐出来的,有的都淤青了。
女人也不介意,戴了大大的墨镜,看不清长啥样,只看到尖尖的下巴,和描了艳红色口红的两片唇,像妖艳的美女蛇,一边往男人身上蹭,一边给男人拿着雪茄,时不时送到男人嘴边,给男人吸一口,又把烟雾吐到她脸上。
她也不生气,反而咯咯直笑,好像那混杂着口气的烟雾是什么值钱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