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莉猛吸一口冷气。
她怎么也没想到,范晴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像个大城市的贵妇人,没想到说话这么刻薄。
换做之前,唐莉一无所有,被人这么奚落,除了伤心,怕是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现在不一样了。
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她有正经工作,靠自己双手劳动,吃得饱穿得暖,工作也受人尊重。
女人一旦有底气,眼界和格局就会不一样,不会轻易因为别人的贬低而自我怀疑。
范晴这些话打不倒她,她反而认为范晴刻薄。
“你以前也是这么对待永山哥的?”
她为朱永山感到心酸。
那么好的男人,却碰上了范晴。
“你走了这么多年,永山哥没有去找你是对的,谁娶了你,那是谁倒霉。”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评价我!”
范晴当了十几年阔太太,从来只有她瞧不上别人的份,这个女人哪儿来的资格对她评头论足?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勾引朱永山,朱永山就会看不上你?”
“我没勾引永山哥。”
“一口一个永山哥,还说没勾引?我就没见过哪个好人家的女人,上杆子给人当后妈!”
范晴越说越激动。
没有她的允许,朱永山凭什么娶别的女人,凭什么给她女儿找后妈!
“你一个女人,能不能有点廉耻心!”
“什么是有廉耻心,像你一样,为了荣华富贵抛弃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十几年没有回来看一眼,现在又突然冒出来指手画脚,好像前夫和女儿是你的所有物一样?!”
话不投机半句多,唐莉不想再纠缠了。
“老板,结账!”
然后,她毫不犹豫离开。
走得看似很潇洒,其实脸色发白。
范晴是刻薄,甚至不是个好女人,但是她漂亮,即使年过四十,还是风韵犹存,比30岁的女人更有风情。
她还是朱永山的前妻,跟朱永山有一个能干的女儿。
她有什么?
她拿什么跟范晴争?
什么都没有。
“你垮着脸给谁看?”
唐河沉了脸。
得知范晴来找过唐莉,他脸色更是黑的不能看。
“你要跟这种女人争男人?”
唐莉没说话,她现在脑子很乱。
唐河一向毒舌,但看她这副样子,他憋了一肚子火,愣是一句毒舌的话都说不出来。
气氛就这么僵住了。
尴尬又难堪。
唐莉先坐不住。
“我先去做饭吧。”
起身的动作很狼狈,在厨房捣鼓了一会儿,突然咣当一声。
“啊!”
唐河面色一变,拄着拐杖冲过去一看。
铁锅摔在地上,煮到一半的面条连同开水洒了一地。
她手背也被烫伤了,红了一大块。
“你是傻子吗!”
唐河一把拽住她的手,按在水龙头底下冲。
越冲越生气。
“不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犯得着放在心上?再说朱永山能看上这种女人,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唐莉咬唇。
说她什么,她都无所谓,但是她听不得唐河冤枉朱永山。
朱永山在她眼里,从来都是好的。
“永山哥跟她离婚了。”
“不是离婚,是被那女人抛弃了!”
是那女人不要他,现在那女人突然回头,指不定朱永山转头就跟她复婚。
打从一开始,唐河就不看好唐莉跟朱永山,这两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匹配,唐莉要是嫁朱永山,那绝对是吃亏。
偏偏她跟鬼迷心窍了似的,为了朱永山吃不下饭,觉也睡不好,像自虐一样。
“是谁说要断干净,不要再想他了,结果弄到这德行是要给谁看?”
唐河是真的恼火。
她为了朱永山,被朱兴达砸坏脑袋,竟然还没给砸清醒,他怎么能不气?
朱永山前妻跑回来,指不定又得出什么幺蛾子,她还往朱永山身边凑,不是把脸送上去给人家打吗?
唐莉有点难堪。
唐河总是一身刺,说话也不好听,但出发点绝不是想讽刺她,而是想把她给骂醒。
除此之外,他好像特别抵触她接近朱永山。
“真的只是因为我跟永山哥不般配,才不想让我跟他在一块儿吗?”
唐河一噎。
不想做朱茯苓的小舅子这件事,他不想说。
因为朱茯苓听不出来什么意思,只会以为他不乐意,是因为叫他小舅子把他给叫老了。
别人可没她那么迟钝。
“你管好自己再说,离朱永山远点!”
至于那个前妻,最好是安安分分,别搞什么幺蛾子,不然,他可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绅士风度!
而在另一边,范晴也在恼火。
她从没想过朱永山会看上别的女人。
杨翠那不算,不过是为了给她女儿找个妈才娶的,反正没啥感情,最后离了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范晴始终认为,自己是朱永山遇到过最好的女人,所以朱永山你可能忘得了她。
但是现在,她竟然不确定了。
她从唐莉身上感受到了威胁,然后是恐慌和愤怒。
她千里迢迢从京城南下,是为了找朱永山劝朱茯苓认她这个妈。
来的时候自信满满,笃定朱永山对她余情未了,一定会听她的话,结果朱永山变心了,那她的计划岂不是要黄?
“我生的女儿,凭什么要认别的女人当后妈?!”
女儿有出息了,挣了大钱,那享福的应该是她这个亲妈,凭什么要让后妈占便宜?
“我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范晴一秒钟也等不了,凶神恶煞,直接杀去朱家。
此时的朱永山,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
程娟也替他高兴。
“永山叔,这些是我买的粽子,唐姐帮我提回来的,你多吃点?”
因为是唐莉帮拿回来的,粽子好像就多了一层别样的意义,吃起来好像也更香甜了。
朱永山果然多吃了一些。
程娟看在眼里,偷偷笑了。
她知道朱永山对唐莉有那份心思,干脆就成人之美,故意找了个借口,给朱永山制造机会。
程娟是很看好他们的。
她才不管什么般配不般配,之前就是因为太在意这个,她差点跟秦律闹掰。
是朱茯苓鼓励了她,才有了她跟秦律的现在。
秦律还住在朱家客房,成天抢着干家务,特别殷勤,工作也比之前积极。
“我要挣钱买房子,买个大的,办起酒席来才气派!”
“啥酒席?谁说要嫁你了?”
程娟红着脸瞪他。
秦律也不生气,就乐呵呵的。
跟秦家闹翻之后,他下了决心,不打算回去继承什么家业了,没意思。
他妈不是没来找过他,但话里话外都在说他不孝,说程娟是狐狸精,把他给拐跑了。
总之,千错万错,都是他跟程娟的错,秦家一点错都没有,还到处给他找麻烦,想把他逼回家里去。
各种小动作,给鸿运公司带来过几次麻烦。
秦律更心冷。
秦家人不是想让他回去,而是要逼得他在外头生存不下去,只能灰溜溜回秦家受他们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