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你嫌弃我？”

某人瞅着她，眼巴巴的。

朱茯苓扶额。

这家伙，怎么醉酒起来是这样的？

太幼稚了。

偏偏她还没辙，谁让他长得好看，眼巴巴地瞅着她，看得她心都软了，哪里还发得了火？

行吧。

热就热吧，爱抱就让他抱吧。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幼稚，跟小孩似的。”

“小孩……”

程越呆滞了两秒，视线不自觉落在她的腹部。

他靠了上去，脑袋搁在她肚子上还不够，还从她的衣摆伸手进去，贴在她的肚皮上。

之前170多斤的时候，朱茯苓肚子圆滚滚的，肚皮也软乎乎的。

后来减肥到100斤，除了少吃，当然还有多运动，愣是给练出了马甲线。

这阵子还特别忙，一个不小心又瘦了几斤，本来就没什么肉的肚子更平坦了。

整个腰很细瘦，瞧得程越很心疼。

摸着摸着，就走神了。

朱茯苓以为他睡着了，仔细一看，他就贴在她肚皮上，嘴里嘀嘀咕咕，念念有词的。

“你在说什么？”

程越就一个劲蹭她肚子，没说话。

这不像他。

平时他话是很少，但是不会这样回避问题，难道是喝醉了酒，耍小脾气？

朱茯苓有点无奈，揉揉他的脑袋。

“到底怎么了？”

“孩子……”

朱茯苓一顿。

他之前对孩子并不热衷，加上她身体的原因，就更不想她伤身子。

如果以伤害她为代价才能换了一个孩子，他宁可一辈子过二人世界。

所以他现在是反悔了？

都说酒后吐真言，他这晕乎乎的样子，一看是醉得不轻，所以现在说的，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朱茯苓坐直了身体，“你是不想要孩子了？”

突然严肃的表情，吓得程越也坐直了，欲言又止的。

怕她生气，憋了好半晌，才闷闷地说：“在辉市这阵子，我想了很多，想你的工作，想我以后走的路。”

她很能干，事业一定会越来越好，也能挣很多钱。

反观他，学历是变高了，干的事也受人尊敬，但架不住没钱。

跟别人比起来，挣的是不少，过小康日子没问题，但总觉得会委屈她。

“我挣不了大钱，没法给你买四合院，你跟着我要过苦日子。”

朱茯苓哭笑不得。

她攒够钱买四合院了，没告诉他而已，哪知道让他多想了。

正要说什么，又听见他说：“我就想，要是咱们有个孩子，你在我身上的精力，肯定要分一半给孩子，我会不高兴？”

朱茯苓忍笑，“你连孩子的醋都吃？”

“嗯。”

程越点头，非常理直气壮，然后又蔫了，说：“可是我又想，等咱们有孩子了，你这辈子就都是我的了，谁也抢不走。”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这是哪儿来的危机感？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领证，是法定的夫妻，我早就是你的了，你到底在怕什么？”

只听说过女人想生孩子，用来绑住男人，怎么到他头上就反过来了？

朱茯苓从来就不赞成利用孩子。

不管是男人用孩子来绑住女人，还是女人用孩子来绑住男人，都是不理智的行为。

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成为工具。

如果感情破裂，那么这段感情就没有维持的必要，勉强留下孩子没啥用，感情该崩还是得崩。

“要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就算有孩子，我也会离婚！”

当然，这只是假设。

她相信自己挑男人的眼光，也相信程越的品行，他绝不是那种人。

程越却很认真在思考她的话。

朱茯苓脸就黑了。

“你该不会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坦白从宽！”

“没有。”

程越突然抱住她的腰，俊脸埋在她的腹部，深深吸一口气。

酒精上头的关系，把他平时深埋的不安，彻底暴露出来。

换做清醒的时候，这些话他是不会说的。

“这次调研任务，得了一面锦旗，还被人叫大英雄，可我高兴不起来，因为我让你伤心了。”

被人砍了一刀，伤得不重，但是吓她吓得不轻。

再后来设局，利用冯远征把背后的人给引出来，整整两天让她担惊受怕，她什么都没说，但他都看在眼里，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什么荣誉都不能让他高兴。

“你说得对，我选了一条危险的路，我没有后悔，可我对不起你……”

这次的危险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而这一次次的，都会让她担惊受怕，甚至连他自己也不能打包票，会不会在哪一次突然就有去无回了。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有一个孩子，那么以后我外出，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至少有孩子陪你。”

有孩子陪着，她就少些担惊受怕，不用整夜整夜睡不着。

“万一我不小心离开你，以后还有孩子陪你。”

“什么叫离开我？”

朱茯苓脸色骤变。

他说的离开，绝不是抛弃她，而是他有去无回，阴阳两隔的离开。

“不许咒自己！你要是敢离开我，我就改嫁！”

“……也好。”

比起没了他，她一个人孤独终老，他宁可有另一个人，代替他去爱她。

她从来就不缺人喜欢，想娶她的人能排成长龙。

“你这么好，有的是男人喜欢，不愁嫁。”

“程越！”

朱茯苓脸色冷了下来。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他竟然真让她嫁给别人，而且是认真的！

她现在很生气，语气都变了。

“就算是吃醋，你也不许说这种话！”

她把埋在自己怀里的男人拔出来，面对着面，一字一顿，无比严肃。

“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不管有没有孩子，我这辈子就嫁你一个人，你给我平平安安的，就是几十年后死，也得我死在前头，你给我收尸！”

“不要说这个字。”

程越捂住她的唇。

他听不得这个字用在她身上。

朱茯苓又何尝不是这样。

“你怕我离开，我就不怕你离开吗？”

程越紧紧抱着她，没说话。

身上还有酒气，可见酒劲儿还没过，不然也不会说出那些话。

什么离开不离开的，本来就不是该说的。

朱茯苓长长叹了一口气。

“咱们都好好的，别想那么多。”

她揉揉程越的头发，心里有点软。

“我知道你的工作会面临什么，我支持你去做就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免不了会担心，但是不会阻止你，因为这是你的事业，不想让我担心就不要让自己受伤，能答应我吗？”

程越抬起头，深深望着她。

在她眼里，看到对他的笃定，没有任何犹豫。

程越心头一动，一个忍不住，深深吻了上去。

“我答应你，我们都好好的。”

“唔……”

朱茯苓被亲得发蒙。

迷迷糊糊中在想，如果有个孩子，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