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时装的时装秀视频,还有报纸杂志的报道,你又怎么解释?”
“时装秀既然上了电视,不就是让人看的?报纸杂志是我花钱买的,我放不放在店里,还要问过谁的意见?”
什么叫强词夺理,什么叫胡搅蛮缠?
这就是!
钱胜利却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任何问题。
做生意比的就是谁更有手段,哪有那么多良心讲究?
他甚至觉得,胡良加盟佳人时装很蠢。
“加盟店还不是你掏钱,你自己经营?活都是自己干,却要听别人指手画脚,还要给别人8000块加盟费,你不觉得冤啊?”
朱茯苓气笑了,“所以这就是你没有被授权加盟,就直接盗用佳人时装品牌形象的借口?”
不想被总部统一管理,不想给加盟费,但又眼馋佳人时装的品牌价值,于是连招呼都不打,直接盗用?
强盗逻辑!
更无赖的是,他没有半点愧疚,反而因为占到了便宜,觉得能想到这招的自己很厉害,看朱茯苓的眼神很得意。
“朱老板说盗用未免太难听了,我只是给我的服装店起了个新名字,正好也叫佳人时装而已,这4个字又不是你发明的,总不能你可以用,我就不行吧?”
明晃晃的挑衅!
那还有什么好谈的?
朱茯苓面色冰冷,“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谁都奈何不了你?”
“朱老板在恐吓我吗?”
钱胜利终于撕掉客气的面孔,露出无赖的真面目,“这里可不是京城,没有什么许远霖给你撑腰,你一个女人,还想跟我斗,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哉悠哉的,好像已经完全拿捏住朱茯苓,很是胜券在握。
“女人就该在家带孩子,尤其是你这么年轻漂亮的,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是很危险的,指不定碰上什么流氓恶霸,丢了清白是小,可别连命都搭进去。”
乍一听像是好心提醒,实际上每一个字都带着对女人的不屑,以及阴森森的威胁。
陆放面色一沉,护在朱茯苓面前。
“你想干什么!”
“我就是提醒她,乖乖回京城去,不要多余管京城之外的事,外头没人护着,不是女人能闯的地方,不然出门可得小心了,指不定有去无回。”
已经是明晃晃的恐吓了!
钱胜利做生意几十年,走南闯北,服装店开到17家,靠的绝对不只是做生意的头脑。
他能直白说出这种话,说明有恃无恐,指不定真敢干出什么事来。
胡良头皮发麻。
他很后悔自己一时冲动,非要找钱胜利要说法,事情才搞成这样。
他开3个小服装店,是挣了点小钱,但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从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所以碰上钱胜利这种耍阴招,下手还特别黑的,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跑。
有多远跑多远。
于是拽着朱茯苓,撒开腿就跑。
直到气喘吁吁了,两条腿也麻得一直在抖,他索性一屁股坐下,一边喘大气,一边抓头发,很是懊悔。
“早知道我就不直接去找他了,咱们还能慢慢想办法,现在打草惊蛇了,让他知道咱们在辉市,不得防着咱们?而且还让你的处境变危险,我……”
他也怕,但他好歹是男人,怎么说也比她一个姑娘家强,至少跑肯定比她跑得快。
就怕钱胜利丧心病狂,真找人对付她,那他打死也没法原谅自己。
“咱们在辉市又没啥人脉,根本斗不过他,要不商业街那个门店,咱就不要了,辉市也放弃吧,换个城市,重新找铺面。”
朱茯苓却摇头。
躲得了一时,难道要继续躲一辈子?
钱胜利在全国有17个门店,就算换个城市,这个门店避开了,很可能也会碰到另一个门店。
除非调查钱胜利的全部门店地址,挨个避开。
那还有啥城市可选?
钱胜利那些门店肯定在大城市,跟她选定开加盟店的城市重合,非要避开,那她得推翻之前全部的计划,并且只能选小城市。
小城市发展慢,消费水平不高,就没有佳人时装的目标群体,即使加盟店开起来,十之八九也是要倒闭的,纯粹赔钱。
再说就算开在小城市了,谁又说得准那个城市之前没有钱胜利的门店,之后钱胜利不会也往那儿开?
等钱胜利也去开店了,难道要继续躲,给钱胜利腾出位置?
明明他们才是正版佳人时装,为什么要被逼得这么狼狈?
太憋屈了!
朱茯苓不甘心。
她从来不是遇到问题会逃避的人,之前碰上的陈亮,凶悍程度不亚于钱胜利,她都没怂过,这次为什么要怂?
“我不仅要咱们第一个加盟店开在辉市商业街,还要钱胜利撤掉佳人时装的假招牌!”
“你不怕钱胜利找你麻烦?”
“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干干净净做生意,争取自己应有的利益,为什么要怕?”
她脊背挺直,眼神坚定凌厉,那股临危不乱的气场,连陆放都惊讶。
这种气场,他只在许先生身上见过,没想到在一个年轻姑娘身上也见到了。
难怪许先生欣赏她,眼光确实毒辣。
陆放油然而生出一股敬佩。
本来只是出于许先生安排他保护朱茯苓的命令,觉得是职责所在,所以对她寸步不离,但是现在,他发自内心的不希望这个姑娘受到伤害。
“这件事我会汇报许先生,再安排几个兄弟过来,人身安全方面,朱小姐不用担心。”
胡良不放心。
“钱胜利那种人,肯定认识道上的人,这种人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下手特别毒,还不怕死,咱们哪里是对手?”
陆放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带着那么几分戏谑。
“你怎么知道,我叫来的人,不是道上混的?”
胡良:“……!!!”
头一回见到陆放,他就觉得这个男人一身血气,没想到他还真干过这种?
朱茯苓嘴角也有点扭曲。
80年代的社会,这种事这么普遍吗?
“所以你也是?”
“金盆洗手了,现在遵纪守法,给许先生当保镖拿工资,稳定轻松,挺好的。”
“……”
许远霖身边,到底是些什么人啊?
朱茯苓嘴角抽搐,同时心里安定了些。
有陆放在,至少不用担惊受怕了。
要是钱胜利真雇人干啥出格的事,她分分钟报公丨安丨,让钱胜利成为第二个吃牢饭的陈亮。
那么现在该考虑的问题,就是怎么让钱胜利停止侵权,撤掉佳人时装的招牌和报道资料。
“他不想撤,那就找能让他撤掉的人,我不信工商局的人会坐视不理。”
“对哦!”
胡良醍醐灌顶,当场跳起来。
“朱小姐,还是你反应快,咱们治不了他,工商局难道还治不了他?走,咱们找工商局投诉去!”
消息很快传到钱胜利那里。
“是那女人的主意?”
钱胜利眯起眼,眼神很冷。
话说到那份上,甚至已经威胁人了,没想到她还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