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研究小组里，不欢迎排挤女同学的学生，程同学，你调整一下自己，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程越要是再这样，他就把程越踢出研究小组？
柳如烟吓一跳。
她要的是时刻在程越身边，可不是把程越给挤走。
“于教授，您别怪他，他只是比较在意男女之防，怕他媳妇误会，我以后离他远一点就是了。”
“那还怎么做研究交流？”
冯远征见不得她委曲求全，看向程越，讨伐道：“我听说他在学校就对女同学态度很不友好，学校里已婚的男同学不只有他一个，为什么别人可以跟女同学和平相处，就他不行？”
“其他男同学的媳妇，就没这么争风吃醋，怎么到他媳妇这儿，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是好媳妇吗，怕不是个妒妇……”
话没说完，程越脸色就变了。
“请你注意你的措辞！”
说他怎样都可以，他不在乎。
但说他媳妇，不行！
“我媳妇很好，你不了解她，没资格评论她！”
他冷着脸，眼神凌厉，吓了冯远征一跳。
随之，他又涌上一股无名火。
程越独来独往，即使学业优秀，一举一动被全校人关注，也有那么一批人，对他很有意见。
最典型的就是像高逢春。
出身和家境好，学业也不错，打小受着表扬长大，没摔过什么跟头，入了大学自然而然享受最多的资源和追捧。
前提是，没蹦出来一个程越。
程越锋芒太盛，盖过太多人，又受女同学们追捧，怎么可能不引起嫉妒。
那些自视甚高，看不起程越，却又被他锋芒所掩盖的男生，没几个不恨他的。
其中包括高逢春，也包括冯远征。
他是于教授名下的高材生，在本来的研究小组中是佼佼者。
于教授南下做调研，别的同学没带，就带他一个，可见对他的偏爱。
本来挺让人得意的一件事，程越横插一脚，而且是从别的教授门下调过来，他能不恼火吗？
“哪有教授做调研还从别的教授那儿借学生，除非那个同学特别优秀，这个调研只能他帮忙，别的同学干不了。”
“也对，他身上那么多奖杯奖状，照片现在还在学校荣誉墙上挂着呢，比冯同学都优秀呢。”
“就别拿冯同学跟他比了吧，就他在《振兴》上发的论文数量和质量，放眼全校，你能找出第二个学生跟他比不？冯同学是优秀，可跟他放在一块儿，差得不止一星半点。”
这些话，大家都是背着冯远征说的。
可闲言碎语就是这样，轻易能传得满世界都知道。
冯远征还没享受够被于教授单独带着南下的荣誉，就被程调过来的消息压了下去，还被拿来相提并论。
其实相提并论的算不上，就是单纯捧程越踩他。
这谁受得了？
尤其还看到柳如烟千里迢迢追过来，本以为是来追他的，结果净往程越身边跑，他一肚子火彻底憋不住了。
“我不能评论你媳妇？”
冯远征气血上涌，瞪着程越，表情几乎是恶狠狠的。
“她一个初中没毕业的女人，我还没兴趣评论！但你要知道，这次南下做调研不是你一个人的任务，你难道因为女人拈酸吃醋，就给别人脸色看？”
“大家又不认识你媳妇，凭什么要因为一个不认识的女人避着这避着那的？她吃不吃醋关我们什么事，凭什么让我们买单？”
他看向于教授，严肃道：“于教授，您来评评理，柳同学是不是很冤枉？我跟她就能好好沟通，为什么程越不行？他凭什么这么对人家女同学？”
“咱们南下调研的时间本来就紧张，再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吃什么飞醋闹内讧，还怎么交流学术，还有没有团队精神？再这样下去，这调研也别搞了，直接散伙，各干各的算了！”
他在气头上，说话就很冲。
但于教授觉得话糙理不糙，程越对柳如烟的态度，实在太过了。
他本来对程越就有些不满意，碍于周教授的面子，没对程越说过什么重话。
但是现在，他不打算纵容程越继续胡闹了。
“程同学，私人感情请你处理好，不要带到调研工作上来，影响团队合作和调研进度。”
柳如烟抿了抿唇，小声说：“于教授，我理解程同学，不怪他，您也别生气，我以后会注意分寸，不让程越同学为难。”
冯远征立刻说：“你注意什么分寸？你又没做错什么，本来大家就是一个小组的，相互讨论学习怎么了，凭什么要迁就他？问他两个问题，难道还能擦出什么火花不成，他当你勾引他呢？可真够自恋的！”
“行了，吵吵闹闹像什么样，调研资料都整理分析完了？”
于教授摆摆手，“柳同学，你没有错，不用自责。”
他转头看向程越，眉头紧拧。
他听说过程越在学校人缘不好，看来不是没道理。
脑袋再灵活，学业再优秀，人品不行也白搭。
“程同学，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跟同学相处，收一收你的脾气，还有你的家事，自己处理清楚，不要带到调研工作中来。”
冯远征挑衅地看了一眼程越。
南下这几天，程越话很少，不是在看书查资料，就是外出做调研。
忙是真的忙，话也是真的少，除了回答于教授的问题，就没别的什么话了。
冯远征就看不惯这样的。
在之前的研究小组，谁不是主动来找他搭话，跟他拉近关系？
程越凭什么不搭理他？
他早就不得劲了，正愁没机会向于教授参他一本。
可惜程越虽然性情冷淡，调研工作却无可挑剔，愣是没让他挑出错处。
这下好了，不用他挑错，程越就把于教授给惹毛了。
以后可就有好戏看了。
“听到了吗？于教授说了，让咱们和平相处，你再冷着这臭脸，小心我去跟于教授说你欺负女同学！”
“冯同学，别这么说，程同学没有欺负我。”
柳如烟拽抓他，然后看向程越，露出抱歉的表情。
“我是来帮忙的，没想到会给你造成困扰，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烦你，你别赶我走就行。”
多么深明大义，又委曲求全。
听得冯远征怒火更胜。
可程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因为这种话，他从柳如烟嘴里听过太多次，哪一次不是说不想给他造成困扰，不会打扰他？
要真有她说得那么好听，她就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不是程越自恋，但他就是笃定，柳如烟嘴上说着要来做调研，实际上就是奔他来的。
这女人，果然没死心，还一次比一次会演。
无论是于教授，还是冯远征，都对她深信不疑，还觉得他欺负了她。
真是太荒谬了。
“既然知道会造成困扰，那你一开始就不该来。”
程越冷冷看了她一眼，然后拿起资料，回到自己房间，重重关上门。
“他怎么能对你说这种话？于教授前脚刚离开，他后脚就羞辱你，压根没把于教授的话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