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莘怒道:“吵什么吵!这里可不是市井!这是朝堂!成何体统!”
皇后发怒了,众人才渐渐安静下来。
“太傅,你是刑部尚书,你来说话。”佟莘说道,“燕王是关还是放?”
柏瑞站出来,低着头说道:“臣以为,燕王不可久困牢中。宜另寻他处,暂时软禁,以待查明真相。”
柏瑞在朝中也是有派系的,虽然他的势力不如秦洪、范黎二人,但说话的分量不容小觑,他这么一说,佟莘即便不想放人也不好办了。
“刑部都这么说了,那就将人从天牢提出来吧。软禁在何处呢,你们可有计较?”
大臣们又为软禁刘业之处争论起来。范黎等人自然觉得让刘业回到燕王府最合适,但秦洪认定燕王府有密室和暗道,坚决反对。
一片争论之后,最后还是决定在皇城附近寻一处宅邸作为软禁刘业的居所。这次早朝到此便告一段落,接下来众位大臣也无事可奏,佟莘便宣布退朝。
退朝后,秦洪又来到了永祥宫。他的来意也很明确,就是想要了解范黎提出让仪鸾司追查燕王投敌一事。
“你怀疑本宫和范黎事先约定了吗?”佟莘冷冷道。
“微臣不敢。”秦洪忍着怒气答道。
“秦太尉,本宫知道你昨夜差点命丧黄泉,因此心中愤懑不满。本宫在此提醒你,不要带着火气上来跟我说话。”
秦洪一怔,垂首道:“是。”
他心里提醒自己不能小看这位佟皇后。
“本宫还想告诉你,不要胡乱猜测,否则会让本宫对你失去信心的。”
“微臣谨记皇后教诲!”
“说说,你想怎么查燕王投敌的案子吧……”
那边佟皇后正和秦洪议事,这边范黎、马驰鸿、高谷之等人也聚在了一起。众人对燕王能够走出天牢感到高兴,认为这是一次对秦洪的胜利。
“现在高兴还太早了。”高谷之道。
他的话让众人冷静了下来。
马驰鸿道:“现在是仪鸾司的人去查燕王的案子,指不定他们会做什么手脚。我认为我们也应该派人去调查,防备他们专门去找对燕王不利的证物。”
“可是我们没有合适的人选呀。”高谷之说。
他们这些人最大的短处就是没有出色的密探。
“所以,我们要换一种思路。”范黎沉思后说。
“什么思路?”
“燕王身边的人。”
“那个,叫卫常乐的姑娘?”
“没错。”
“那姑娘能有什么用处?”
“她对燕王的事情最为了解。”
“可她是燕王的女人,即便她能站出来为燕王作证,证言也不可取呀。”
这话机会在场的人都认同,唯独范黎格外深沉地说道:“我相信,她有不一样的能力。”
云庄。
卫玲珑醒来时,阳光已经爬到了窗台上。
她睡了很美的一觉,这是这么多天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在被软禁的情况下还能睡得那么踏实、安稳,也许是因为太累了?
洗漱后,卫玲珑便跟着金鹊儿前往膳堂用膳。
在云庄,饭菜自是不错的。
卫玲珑从精致的早膳当初吃出了御膳房的味道,想来是有御膳房的厨子在这里。
用膳时,卫玲珑问起了梅忆雪的情况。金鹊儿告诉她,梅忆雪一大早就出去了。
卫玲珑想起梅忆雪虽然和她住在云庄,但没有被禁止出门。
京城对梅忆雪而言应该是人生地不熟的,她要去哪呢?
“梅姑娘说她想去见燕王。”金鹊儿看出了卫玲珑的心思。
“她要怎么去燕王?天牢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听了这话,卫玲珑开始担心起梅忆雪的安危来。
“鹊儿,我不能出去是不是?”
“姑娘是指离开云庄吗?”
“嗯。”
“没错。”
“那你能不能让人去找梅忆雪回来?”
“可以,但梅姑娘是否愿意回来,奴婢可不敢保证。”
“谢了。”
卫玲珑谢过了金鹊儿,继续享用她的早膳。一味的担忧既然无济于事,不如先把眼前的事情给做好。眼前最重要的是,吃饱饭。
晁家。
晁立回到家中时就提高了警惕,因为他察觉到有人来过,或许这人还在他家里面。他的家并不大,就像客栈的厢房。只有一间屋子,门前是一块庭院。四四方方的白墙将庭院和屋子圈了起来。
晁立的家和普通人家没什么两样,周围的邻居也是普通百姓。普通百姓对官老爷们总有一种畏惧,但晁立却没有给邻居们带来这种感觉。他平易近人,没有一点官老爷的架子,还乐于助人。邻居们都很喜欢他。
晁立的庭院里铺了一层细细的沙子,他每天都会走同样的路线穿过庭院,进入屋子。所以,只要地面上出现了不同的脚印或者偏离他路线的痕迹,就表明有人不请自来。
晁立轻轻来到门前便闻到了兰花的香味。
这味道立即让他想起了一个人——风月轩的雪忆梅。
他大胆地推门而入,果然,雪忆梅正在屋里煮着兰花茶。
“回来得正好。”雪忆梅给他倒了杯茶。
晁立来到矮几旁坐下,拿起了茶杯,轻轻一嗅,还是熟悉的令人难以忘怀的味道。
他轻呷了一口,露出了满足的神色。
“你怎么来了?”他问。
“想你了,所以来了。”雪忆梅答道。
晁立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以提醒雪忆梅现在容不得玩笑。
雪忆梅叹息道:“燕王被关进了天牢,你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进去见他么?如果我能在这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定能获取他的好感吧。”
“用不着去天牢了。”
“为何?”
晁立将刘业即将从天牢转移到别处府邸的事情说了出来。
雪忆梅听后表情冷淡,似乎更希望刘业待在天牢里。
“有件事情我要问你。”晁立道,“有刺客刺杀秦洪,是燕王的意思吗?”
“这怎么可能。”雪忆梅十分肯定,“我一直盯着燕王,回来京城的这一路上就没有见到他和奇怪的人有过接触。况且,他不像是那种使用暗杀这类卑鄙手段的人。”
“你才跟了他多久,就敢肯定他不是那类人?”晁立的话明显地带着一股醋意。
雪忆梅很高兴晁立会吃醋,这表明晁立还在意她。
“你到这里来,没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