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对着还没有走远的桃林县百姓理直气壮地喊道:“瞧瞧,好好瞧瞧人家这觉悟!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你们给国家,给朝廷贡献了什么?现在正是物资紧缺的时候,还有脸进城讨粮?”
有了桃林县百姓作为对照,赵希堂、卫玲珑和孟千弦立刻获得了城门守卫的好感。
“你们去那里登记一下,然后进去吧。”
“多谢大人!”
卫玲珑、孟千弦、赵希堂来到了门后登记处,在一张进城的名册上写下了姓名籍贯,以及进城的目的。等他们登记好了之后,城门卫队长又告诉他们,他们必须要住下来的话只能住在城里的客栈当中。晚上会有人专门去盘查,若是不在客栈内,便以军法处置。
三人表示记住了后,便能进城去了。
永平府作为抵御燎人入侵的第一道防线,生活在城里的百姓似乎受到的影响并不大。不少人该上街的上街,该营生的营生。当然,街上的人比起和平时期要少了很多,集市那些本该热闹的地方也冷清了不少。
三人走在路上,以送药去军营的名义打听到了后备营的位置。前往后备营时,忽然前方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他们就跟着人群站到路边,等那队人马过去后,方才继续前行。
“那不是大将军吗?”有路人说道。
卫玲珑朝着人马望了过去,只见队伍中有个金盔金甲,骑着大白马的人格外显眼。
他就是秦明……
“大将军这是要去哪里呢?”路人又说。
“准备开战了吧,是要去视察军务吧。”另一人答道。
人马很快就消失在长街的尽头,路人们也都散了,去忙各自的事情。
卫玲珑眼睛一亮,说道:“现在正是好机会!”
孟千弦和赵希堂都明白卫玲珑说的“好机会”是什么意思。
三人加快了脚步,继续前往后备营。
西河卫,将军府。
拓跋扬快步来到后院,见了正在修剪盆栽的拓拔渊。
“皇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请皇上更衣。”
拓拔渊点了点头,将剪子交给了身边的侍卫,然后前往寝室换衣裳。侍女给先他穿了内衫,然后从一个托盘里提起了一件软猬甲,小心翼翼地穿在他的身上。最后,是那一身乌黑锃亮的盔甲。
全副武装的拓拔渊来到了议事厅,一众将要跟随他赴会的侍卫已经整装待命。
拓跋扬走了上来:“皇兄,此行凶险,你真的要去吗?”
拓拔渊道:“朕不去,你又怎么又机会?说凶险,你的任务可比朕要凶险呀。你也快去准备吧。”
拓跋扬劝不住,只好领命而去。
拓拔渊对猎狐堂的副堂主独孤满道:“去,将燕王提来。”
“是。”
不一会儿,刘业就在两名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拓拔渊面前。
拓拔渊面露笑容:“燕王,今日朕将去和你们梁国的大将军商谈割地一事,你就随朕走一趟,做个见证。”
刘业有气无力地说:“皇上是要害我呀。”
“何以见得?”
“我与皇上出现在一块儿,这事儿传到京师,不久坐实了刘业背主投敌吗?”
拓拔渊朗声大笑,“不愧是燕王,朕怎么想的,都让你给猜到了。你不是不愿投靠朕吗?朕就让你身败名裂,有家难回!”
说完,他面色一拧,声色俱厉,命令道:“出发!”
两名猎狐堂侍卫左右架起了刘业,拖着他跟在拓拔渊身后,一道出了府邸。
府邸外已有一支卫队,并停了一驾马车。马车是给刘业准备的,侍卫们将刘业丢进车厢里。拓拔渊翻身上马,众侍卫紧随其后,也上了马。
领头的侍卫将“燎”字大旗一挥,队伍疾驰而起,往卫城城门奔去……
永平府。
卫玲珑、孟千弦、赵希堂三人来到了位于城东南的后备营守备库。但是,军营这种地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去。
三人站在不远处的一处墙脚下,望着守备森严的营地。
“你们在此等我,我去问一问。”卫玲珑说。
“还是我去吧。”赵希堂道。他觉得此举会有危险,不愿卫玲珑去冒险。
卫玲珑摇头道:“若是能见到段将军,你要怎么说?”
赵希堂可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他代替不了卫玲珑。
“你真的能说服段将军?”孟千弦也为她担忧。
“放心,我可是西太后的心腹侍女,西太后的段将军有恩,我的话就是太后的话,他会听进去的。”卫玲珑信心满满地说道。
孟千弦和赵希堂已经找不到理由不让卫玲珑去了,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谋划退路,以便在计划失败后还能带着卫玲珑逃离。
计议已定,卫玲珑从墙角走了出来,朝着军营大门走去。
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商议之时,在暗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站住!想干什么?”军营门前的士兵拦下来卫玲珑。
卫玲珑客气地说道:“大哥,我想见段将军。”
两名士兵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问道:“见段将军,你是什么人?”
“我是一名郎中,是给段将军送药材的。”说着,卫玲珑取下背后的箩筐给他们看了里面的草药。
“送药材的,我们怎么没听说?”两士兵仍有怀疑。
“这不是又要打仗了吗,到时候这些药材肯定用得上。”
两人似乎觉得有道理,“你稍等一会儿,我这就进去通报。”
“有劳了。”
一士兵进入营中大帐,向那位把双脚搁在桌子上,躺在藤椅上呼呼大睡的副监军禀报。
“大人……大人……”
连唤了几声后,那名副监军才醒了过来。
士兵将门外的情况说了。
嘴上挂着两撇大胡子的副监军懒洋洋地说道:“还有这等事儿,把人带进来我瞧瞧。”
“是。”
卫玲珑跟着士兵进入大营,她左顾右盼,观察着营中的情况。只见本该忙着备战的后备营里却冷冷清清,只能见到一些穿着常服的士兵懒洋洋地躺在阴凉处睡觉,甚至还有聚在一起赌钱的。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卫玲珑的心里萌生。
来到大营内,卫玲珑见过了坐姿歪斜的副监军,勉强向他行了礼。
副监军打量着卫玲珑,露出了色迷迷的神色。此时的卫玲珑是民妇打扮,因为女扮男装若是被认出来的话,会让人怀疑她是细作。
“你找段将军有什么事情?”副监军问道。
“献药材。”卫玲珑说,“我和段将军是同乡,能让我见见他吗?家乡父老让我给他带了话。”
“当然可以,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