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孤迈开腿就去追,可惜下意识的判断出了错,他先去看了那块被丢下来的圆形东西。
“呸!被耍了!嘘嘘、嘘——”
郁孤摔下那东西,一边追越来越远的人影,一边给已经到了树林三边的暗卫指示。
只可惜之前消耗太多内力了,加上他的对手又是白慕年。
自然在半盏茶的功夫,就再也跟不上了。
“啪嗒!”郁孤手中长剑一挥,一课碗口粗细的树就应声而断了。
白慕年飞奔在树林间,眼看就把郁孤和另外三个暗卫甩得远远的了。
一个月后,白慕年身穿黑青色长袍,用粗布在袖口裤脚口等处束好,以防有人来追或者有什么意外的时候方便动作。
“白牧,快点把这些茶叶搬上甲板上,马上船就要开走了。”一身穿铜钱图案的商人指挥着众人搬运货物。
“好嘞,东家。”
白慕年也跟着这些人一趟一趟的搬运货物,不过眼尾却一直关注着岸上等候船只的众人一举一动。
这个月以来,为了躲避惊弦和他的四个徒弟的追击,白慕年只好用了别名白牧在城郊处找了个苦力的活。
他打算混作商人的长工,跟着上商船,这样就能堂而皇之的离开又能避开其他眼线的跟踪。
毕竟商户的商船主要查的都是货物,而且每天往来这么多艘,城郊的守卫士兵不会逐一排查。
而且南下最好的方式,也是乘船更近些。
“快快快——”岸上有穿着御城王家丁衣服的人骚动着。
白慕年将头上的帷帽按得更低了些,尽量不将正脸路给岸上的人。
“哎,停下,说你呢!”有人拉住茶商的东家,凶神恶煞的。
“什么事儿啊官爷,我们这可都是查过的,都是茶叶可没有别的了。”东家就是再能跟手下的人不客气,可跟这些上等人碰面了,也得低声细语的。
“你看到这画像上的人没有?”那家丁说着,就展开一幅画。
白慕年歪头看去,画像上的人果然是自己。
还好他在上船之前将自己好生乔装了一番,不是认识他很久的人贴近了看,都无法将他和画上的人对上号的。
画像上的他身穿侍卫的服饰,脊背挺直,脸上干干净净的,还持着一柄长剑,很是潇洒帅气。
而现在的他,佝偻着腰背,脸上黢黑还点了许多麻点子,又粗又乱的胡子挂了半张脸,更何况现在还戴着帷帽。手上白慕年都抹了黑灰,远远看去,倒是比他实际的年纪大了一旬不止。
“我这船上都是老手了,年纪都比这画上的人大多了。官爷我要是在哪看到了,一定告诉你!”东家往旁边让让,将商船上的几个长工都指给那御城王的家丁看。
家丁们也顺着看了一圈,眼见是真没有画像上的人,连相似的都没有。
挥挥手,放行了。
东家让白慕年和船夫将绳子解开,就要驶出去。
“等等。”御城王家丁小小骚动一下,又让他们这艘船停下。
东家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白慕年也将右手背在身后,摸到了一个凸起的短兵器,左手却还在船绳子上。
“这些人也是要去南边的,他们可是贵客,到了商船你可得好好待着。”一颇有脸面的御城王家丁将身后的人让出来。
白慕年微微抬头看,正看到为首的惊弦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右胳膊看。
“果然是京城的茶商,这船的派头可不小啊,就连雇佣的长工都不是一般人。”
茶商东家什么都不知道,一头雾水的在惊弦和白牧的脸上来回看着。
“不知道老爷有什么指示?”东家还是心惊胆颤的问了惊弦。
就在白慕年准备抽出背后的短刃,观察怎么从这里杀出去的时候。
惊弦却开了口,“没什么,只是觉得东家心眼太好了,这个人背都直不了你还愿意用他。”
惊弦指着佝偻着身体的白牧,说的话很是让东家受用。
“老爷说笑了,您别看他身体好像不好的样子,但力气可大了,这一捆茶叶包他一个人一趟能扛四包,我这里比他年轻点的就智能抗两包。”
“是吗?那东家得了个好长工,可是好事啊。”惊弦说着就领着他身后的郁孤,寒风一同往船舱里走去了。
白慕年解开船绳,船夫们开始驶出船。
他往船舱口看去,正巧惊弦回头看他。两人眼神对上,惊弦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白慕年赶紧重新将头低下去,心中琢磨着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船舱内分成了多个区域,给长工和管事的人分开了,不过生火做饭还是在甲板上统一的。
管事的基本不露面,现在的天气江面上的风浪还算平静,所以没有大事他们大都在休息。
白慕年算了下时间,从京城到南边走水路的话应该需要半个月。
他每日都会在晚上出去一会儿观察附近的情况,最主要的是躲开惊弦和他的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刚发船的时候,惊弦的表现分明是认出了他就是白慕年。
可是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天了,船也从京城驶到中原了,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了,为何他们还没有动手呢?
今晚是半月,但是并没有星星,而且云也压得很厚很低,看起来明日会有一场不小的雨。
白慕年放在胸膛处的手轻轻按了按,感受那布衣下的卷轴的硬质。
每天晚上只有悄悄来到甲板的拐角处,趁着无人的时候抬头看看月亮,才让他觉得他不是独身,还有京城的一人与他互相牵挂着。
“白牧兄弟好雅兴啊。”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出来。
是寒风。
白慕年将手背在身后,摸着甲板上的铁棍。
寒风见白慕年一箭即发的样子,心里更是对师父惊弦的判断力佩服了。
那天在岸上根本就没人注意到在解船绳子的白慕年,是惊弦在最后扫视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不寻常的长工。
身躯佝偻,却有一股众人之中一眼就能被人看到的气质。
虽然他外表伪装的很好,但是习武多年的习惯令他怎么也伪装不了自己的手脚,和处处透露出来的力道。
就凭借这几点,惊弦和寒风留下来看看,结果没想到在这一段时间里,白慕年的表现更是让他们俩认定了。
“怎么?白牧兄弟的驼背这就治好了?”寒风依旧是阴阳怪气的抱着胳膊,站在距离白慕年三尺外的地方。
白慕年暗道不好,刚才心绪只在京城里的那人身上了,却被他发现了自己不是驼背。
“大人说什么,我听不懂。”该嘴硬的时候,还是要嘴硬。
白慕年选择了与他周旋,毕竟现在还是在水路上。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与他们硬碰硬。
寒风看白慕年到现在还是保持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就来气,可是惊弦吩咐他了,现在还不是动他的好时机。
非得天时地利人和才行。
“没关系,听不懂没关系,反正迟早这艘船是要停下的,到时候你不想懂的事情,你都会懂的。”寒风强忍住出手的想法。
他早就听闻白慕年一身好功夫,心里想要跟他比试比试很久了。
当初听到惊弦要他们一起出发去活捉白慕年,他第一个冲到前面表决心的,可是大事在前,他的想法还是要搁置的。
惊弦的要求是,让寒风每日都看着化作长工白牧的白慕年,如果能寻到机会偷到藏宝图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