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兰皇妃面无表情,说道:“那就备驾,本宫要去见皇上。”
宫女正要吩咐下去,便听见了“皇上驾到”的嘹亮的声音。
古兰皇妃冷冷道:“来的正好。”
拓跋渊带着玉冰一起走了进来,直到金玉宫正堂。
古兰皇妃上前行礼,正在收拾东西的宫女们立在大堂两侧,颔首行礼。
原本一腔怒火的拓跋渊看到大堂中的两口大箱子,便暂时压住了心中的火气,沉稳问道:“皇妃这是要做什么?”
皇上在前,古兰皇妃依旧是一脸的冷漠:“皇上,臣妾想回赫连部,请皇上恩准。”
赫连部是北辽赫连氏部族,在北辽也是名门望族。古兰姓赫连,赫连部就是她的娘家。
“这时候回去做什么?”
“臣妾心烦,想回去住一段时间。”
“为何事烦心?”
“不为什么,若真要有个原因的话,大概是鸟儿待在笼子里久了,也会厌倦的吧。”
“朕若是不准呢?”
“那臣妾也没什么好说的。”
玉冰生怕拓跋渊心软,频频给拓跋渊使眼色,希望他不要忘了来此的目的。
拓跋渊对古兰皇妃还是很敬重的,因此不太愿意搜查金玉宫。
玉冰便道:“皇上,为了皇妃的安全,还是查一查比较好。”
这话就提醒了拓跋渊,他搜查金玉宫不是对古兰皇妃的不敬,恰恰是为了古兰皇妃着想。
“皇妃,卫常乐你应该知道吧。她潜入真的寝宫,企图谋害朕。朕已下旨封锁并彻查整个皇宫。朕担心她会伤害你,所以才过来和你说明白……”
“皇上该不会是觉得本宫会窝藏她吧?”
“朕……没有这么想。”
“皇上想搜查金玉宫的话,那就搜好了。”
拓跋渊还在犹豫,玉冰立刻为他做了主,吩咐尚方司总管立即对金玉宫展开搜查。
尚方司总管得令后,领着数十名太监和侍卫进入金玉宫。他先是让宫内的宫女太监们都到中庭内集合,然后才挨个房间的搜查。就连寝室都没有放过。
古兰皇妃的脸色非常难看,是那种强忍着怒火的脸色。寝室居然被一群奴才搜查,这无疑是一种冒犯和不敬。她有理由生气,更有理由离开皇宫。
尚方司总管将金玉宫搜了两遍,仍不见卫玲珑的踪影,为此有些不好交差,前来回复的时候便没有了之前那副气势汹汹的嘴脸。
拓跋渊听后,心里也很过意不去,想要宽慰一下古兰皇妃却又放不下面子。
玉冰倒是没有放弃对卫玲珑的搜查,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口没有打开的箱子里,那口箱子大得足以装入一个人。
“那里面是什么?”
尚方司总管刚要上去检查,可见到古兰皇妃面有愠色,便不敢上前。
“要看便看吧,省得被人怀疑。”古兰皇妃说。
尚方司总管还是不敢。玉冰向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他不敢也得敢了。
箱子打开,里面全是各色绢帛。
尚方司总管脸色窘迫,向皇上禀报对金玉宫的搜查结果。拓跋渊听后十分不悦,这没有找到卫玲珑不说,还惹恼了古兰皇妃,简直是丢人,这让他如何收场?
“皇上,臣妾恳请离宫,望皇上恩准。”古兰皇妃说道。
事已至此,拓跋渊再不准许的话,情理上就过不去了。
“好吧,朕会派人护送你回去。”
“多谢皇上。”
古兰皇妃将在门外的宫人唤了进来,让她们重新收拾行李,并对拓跋渊说道:“皇上,这两箱东西请收归国库吧,被狗奴才碰过的东西,臣妾就不要了。”
拓跋渊心中烦闷不已,后悔来金玉宫,答应了古兰皇妃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走出金玉宫,玉冰仍不依不饶:“皇上,古兰皇妃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时候走,十分可疑……”
“够了!”拓跋渊怒斥道,“搜也搜过来,你还想怎么样?到别处去找,别再给朕添麻烦了!”说罢,径直离去。
不了解拓跋渊和古兰情谊的玉冰当即懵了,来不及多想,她连忙跟上拓跋渊,百般讨好。
尚方司总管太监深深叹了口气,带着人手到别处搜查去了。
金玉宫大殿内一角的屋梁上,卫玲珑握紧了一条绳索,垂了下来。到屋梁上躲避是她想到的主意。大殿的屋梁又粗又大,躺在上面正好能够将她的身子给遮挡起来。她也不确定是否能够躲避成功,但总比没有办法要强。
计划成功,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现在可以出宫了。”古兰皇妃说。
龙城梁人聚居区
刘业刚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房间里关着宇文修救回来的张崇。
“怎么样,还是不肯说么?”宇文修问。在刘业脸上,他看不出张崇是否已经决定承认行刺太子一事。
“什么都不说,除非能保证他性命无忧。”刘业道。
“你的保证他也不信?”
“我不能保证。”
“你就不能欺骗他?”
“以他的眼力,定能看得出来。”
宇文修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应该救他。要不,将他放了吧,反正留着也没有用处。”
刘业想了想,道:“或许你是对的。”
宇文修笑了一下,走进室内,将坐在桌边的张崇提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张崇惶恐不安。
“放你走。”宇文修说。
张崇更加不安了。之前他对刘业缄口不言,是觉得刘业需要他的情报,他想利用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从刘业手中换取更大的利益,因此他才有恃无恐。无论何时都在逐利,这正是商人的本质。
“燕王呢?我要见燕王!”张崇觉得宇文修是认真的。他很清楚自己一旦离开了刘业的庇护将必死无疑。
“没机会了。”宇文修说。
张崇还是辩解,就被宇文修一个手刀打晕过去。等他醒来时,已身处一条胡同之中。
“走吧。”宇文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直走就能离开了。”
张崇回头看了眼宇文修,又看了看胡同前方照耀进来的光,犹豫不决时,宇文修已转过了身,朝着“离开”的反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一枚四星形状的飞镖旋转着从天而降,像一只扇动着翅膀的蜜蜂,飞向宇文修的后背。
宇文修藏在发髻里的耳朵微微一笑动,应该是听到了异常的声音。他立即拔出了刀,同时一个转身就将飞来的飞镖击落在地。
但还未等他喘息,又有三枚飞镖旋转着飞了过来。其中有两枚飞镖是冲他来的,还有一枚飞镖是冲着张崇去的。
“钉钉”两声尖锐的声响,两枚飞镖被宇文修击落。同时他也来到了张崇的身后,伸手抓住了张崇的衣裳将他拉到身旁。
飞镖从张崇的脸部擦过,留下了一道血痕。
张崇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惧到全身颤抖。
胡同里的一间房屋上,一阵黑风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