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露出了笑容,想要放声大笑,但还是忍住了,毕竟他还在太子府的势力范围之内。他低下了头,快步离去,目的只有一个——御马王府。
皇宫。明室殿御书房。
太监领着拓跋凡来到书房内,让他坐在书房的厅堂用茶等候。拓跋凡问父皇正在做什么,太监答曰皇上正在与六部大臣议事。
太监的回答让拓跋凡感到不安:父皇已经多日未曾理政,为何今日突然召见六部大臣?莫非是对我近日代理朝政有所不满?
上茶后,太监就退了下去。拓跋凡闷坐着发呆,这茶一口都没有喝。
“王爷在想什么呢?”
玉冰的声音将拓跋凡吓了一跳,但他并不生气,反而感到喜悦,高兴地站了起来,目光相迎。只见玉冰一脸郁闷之色,方才的喜悦顿时一扫而光。
“怎么了?”他迫不及待问道。
玉冰示意身边的侍女退下,然后才说:“还不是因为那鲁宁的事情……”
她将卫玲珑到皇上身边伺候,并大脑明室殿,而后又被古兰皇妃带走的经过满是抱怨地说了出来。
“古兰皇妃将她带走之后并未严惩,说了几句话就把人给放回来了。看来她又获得古兰皇妃的信任,我在宫里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拓拔凡听后没说一句安慰的话,而是问父皇为何突然召见六部大臣。
玉冰心有不满,却也不敢向他发泄,只说道:“皇上说就不见臣工们了,所以要去见一面。”
“就这?”
“我有必要期满王爷么?”
拓拔凡思索片刻,仍是理不出头绪,心中的愈发担忧。
玉冰问拓拔凡为何进宫,拓拔凡还来不及回答,玉冰那名侍女就走了进来,告诉他们皇上回来了。
玉冰只好先退下,拓拔凡起身来到大堂的门前恭候。不一会儿,朴卜木就跟着拓拔渊走进书房大堂。
“儿臣给父皇请安。”拓拔凡行礼道。
拓拔渊点了点头,走到主位上坐下。
“你也坐下吧。”
“谢父皇。”
拓跋凡坐了下来,抬眼端详正在喝茶的父皇,只见父皇的气色比往日好了许多,不禁眉头一皱,心中嘀咕:莫非玉冰没有给父皇服药?
“有什么事吗?”拓跋渊放下了茶杯,问道。
拓跋凡慌忙收回了端详的目光了,将此番来意道出。
“父皇,赎换方略正是用人之时,没有张崇,难以继续下去。儿臣以为,若无确凿证据,不应将张崇关押起来。”
拓跋渊问:“在你看来,是赎换方略重要,还是太子的性命重要?”
拓跋凡大吃一惊,连忙答道:“自然是太子的性命重要。”虽然他心里并不这么认为。
“错。”
拓跋渊的话又让拓跋凡吃了一惊,仔细看父皇一脸的严肃,并非说笑。
“家国大计大于一切。”
拓跋凡心中窃喜,也恳切地说道:“父皇所言极是,倘若有需要,儿臣愿亲赴战场,攻城略地!”
拓跋渊仍是一脸淡漠,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话,继而说道:“张崇的事情,朕已经给太子下旨,三日之内若查不到张崇行刺的证据,即刻放人。”
“那儿臣是否能够去太子府见人?”
“暂时就别去了,倘若张崇是梁国的细作,那么赎换方略只怕也是个陷阱。等查清了张崇的事情再说。”
父皇的话令拓跋凡倍感失望。他开始怀疑自己前些日子是不是真的得到了父皇的认可。
“没别的事,就退下吧。”
拓跋渊的话让拓跋凡回过神,连忙起身告退。
退出了御书房,拓跋凡仍然有些失魂落魄。两天前,他还觉得自己已经非常接近储君之位,而现在,他只觉得自己身处浓厚的迷雾之中。他看不清方向,看不到自己努力追求的东西。
阳光照在身上,一点温暖都没有。
“王爷……”
耳畔传来一声呼唤,拓跋凡看去,是玉冰身边的那名侍女。
拓跋凡立刻会意,跟着侍女来到了甬道里。他看到了玉冰,加快脚步走了上去。
“父皇究竟怎么了?他没有服药是不是?”拓跋凡强压怒火,压低声音问道。
“王爷息怒,玉冰一直都是按时给皇上用药的。”玉冰连忙解释。
“那父皇为何与前些天有所不同?”
这个有所不同,玉冰也知道值得是拓跋渊不糊涂了。她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总有给拓跋凡一个交代。
“我想应该是那个鲁宁搞的鬼。自从皇上见了鲁宁之后,他就变了。”
“鲁宁……她做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但我觉得,不能让鲁宁留在皇上身边了。王爷,你得想想办法。”
拓跋凡沉思下来,眼里浮现出了杀意。
玉冰见状,心中暗喜。
拓跋凡带着一肚子的怒火回到了府邸,听下人说张崇到来,他很是吃惊。
客堂内,张崇正坐着喝茶,听得脚步声,立即放下茶杯起身,迎了出去。
走来的正是拓跋凡,张崇连忙下跪行礼,语气中带着哀腔。
拓跋凡看到张崇心里却高兴不起来,但脸上还是挤出了笑容,让他免礼平身。
二人都到茶室中就坐,拓跋凡先询问了张崇是如何离开太子府。
张崇道:“太子殿下审问了奴才一夜,奴才宁死不屈,太子殿下没辙了这才放了奴才。”
拓跋凡冷冷道:“就这样?”
张崇察觉到了拓跋凡的质疑,多少有些心寒,连忙道:“奴才对王爷忠心耿耿,绝不会出卖王爷。”
拓跋凡笑道:“你当然不会出卖本王,行刺太子是你的人,又不是我的?”
张崇一怔,身上忽然想压了一块巨石,令他呼吸困难。
“太子审了你一夜,怎么审的?”
“噢,太子企图说服奴才,诬陷王爷……”
“就没有用刑?”
“没、没有……”
“动动嘴皮子就放了你?”
连番的质问让张崇明白了拓跋凡已经不信任他了,他心中悲凉不已。要想挽回拓跋凡的信任,也只能说出太子和燕王的关系了。
“奴才明白了太子为何不敢动刑,奴才能够从太子府全身而退,是拖了王爷的福呀!”张崇起身向拓跋凡深深一揖,“莫非王爷给太子施压,只怕奴才早已遍体鳞伤了。谢王爷救命之恩!”
这种奉承的话拓跋凡是很喜欢听的,但拓跋凡很清楚什么时候应该听别的人恭维,什么时候不应该听。显然,张崇现在说的话并未打动他,拓跋凡的眼里依旧充满了质疑。
“王爷,奴才在太子府有一个重要发现!倘若将此事禀告皇上,太子的储君之位休矣。”
“什么发现?”
拓跋凡的询问不紧不慢,对张崇已经没有任何期待。
张崇相信自己一旦将这个发现说出来,就能让拓跋凡对他另眼相看,并挽回拓跋凡的信任。
他有信心,信心十足,声音也提到了几度:“前些日子燕王杀人在逃,巡城卫和猎狐堂多日搜捕无果,那是因为,太子窝藏了燕王。”
拓跋凡果真吃了一惊:“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