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千弦道:“殿下,倘若你在这里等一女子的事情传到了皇上那儿,皇上会怎么想?就怕有人在皇上那里说三道四,趁机污蔑中伤殿下和鲁宁。”
拓跋逸猛然一震,如梦初醒。
“我真是愚钝,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多亏了你提醒我……”
“殿下,走吧。”
“嗯。”
拓跋逸跟着孟千弦走出了小屋,役库管事太监和那些在净香房里的太监立即迎了上来。
拓跋逸以严肃的语气警告他们不得将他到来之事传扬出去。虽然他清楚现在警告的用处已经不大,但至少还能起到一点威慑的作用。
太监们自是满口应允了下来,眼看着终于送走了太子,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出了净香房,孟千弦便将卫玲珑已经得到顺妃娘娘照顾的事情告诉拓跋逸。拓跋逸这才稍微放心。他还想去看卫玲珑一眼,听卫玲珑说说难处,但孟千弦认为他现在应该尽快离宫回府。
拓跋逸非常懊恼,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孟千弦道:“殿下如今也是被盯上的人,当先自保。”
拓跋逸听后自嘲:“堂堂一个太子,就连自己喜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这个太子,是不是太失败了?”
虽然孟千弦早已看出拓跋逸喜欢卫玲珑,但亲耳听拓跋逸说出来,他还是有点吃惊和不愿。不愿拓跋逸喜欢卫玲珑这件事情的发生。
“殿下,您只有平安了,才能更好地保护鲁宁姑娘。”即便心中不快,孟千弦还是以大局为重,不露声色。
拓跋逸听了劝,加快了脚步,离开役库,朝着宫门而去。
某处室内。
“干爹,殿下终于走了。”役库管事对永巷令说道。
永巷令长舒一口气,但脸上依旧愁眉不展。永巷的太监在一个时辰之前就找到了他,告诉他太子在净香房等着他。他本来是想立即去见太子,可半路上改变了主意,便吩咐役库管事太监伺候好太子。
“干爹,儿子看太子走的时候面带愠色,只怕他不会轻易忘了这事儿。”
“这都什么事呀!一个女子而已!”永巷令叹息抱怨道。
“干爹,事已至此,您说该怎么办?”
“我要有办法,就不用在这里发愁了……”
其实他已经想到了主意,只是不便告诉役库管事。
役库管事不敢再问,就怕麻烦事儿会落在自己头上。
永巷令见他一点用处也没有,更是心烦,就打发他离去办事去了。役库管事离开后,永巷令便马不停蹄,直奔明室殿。
这事儿,还得求助玉贵人!
夜幕下,皇宫内灯火璀璨。
永巷令藏身在明室殿外的阴影里,心情焦急地等待着玉贵人的出现。
玉冰虽然得宠,但也不是每天都会留在明室殿过夜。即便皇上要留她下来,她也会找时间返回寝宫一趟,为的自然是听取御马王的耳目给她传达的指令。
明室殿大门处,玉贵人在两名宫女的随从下走了出来,门外的朴卜木立即上去行礼。玉冰向他交代道:“本宫不在,你可要好生照料皇上。”
朴卜木巴不得玉冰赶紧离开,身体却点头哈腰:“玉贵人请放心,奴才片刻不敢有所懈怠。”
玉冰昂着头走下台阶,阶下停着一架抬舆。抬舆的太监压下抬舆的一端,让玉贵人方便跨过。在玉贵人坐稳之后,抬舆前后两名太监一起使劲儿,将其抬起。
“回宫。”随从的宫女说。
太监抬着玉贵人里了明室殿,朝后宫走去。
永巷令看见了,心中暗喜,连忙在后面跟着,直到玉贵人所居的寝宫。
玉冰方才下了抬舆,便见到了躲在远处的永巷令,但她没有立即召见,而是进入寝宫之后,才派一名宫女去将人从后门给叫进来。
大堂内,永巷令照例行礼。
玉冰坐在茶几旁,跷着脚,喝着茶,慢慢悠悠地问起来意。
永巷令没有她那么从容,慌慌张张地说出了太子在净香房等待鲁宁一事。
听了这事儿,玉冰便怒火中烧。原因还是嫉妒,嫉妒太子愿意在肮脏的净香房等待鲁宁。因为这份嫉妒,她又发誓帮助御马王废掉太子的,让鲁宁无法成为太子妃。
“本宫有两件事情要你去做。”
永巷令认真地听着。
“第一件事情,将太子进宫的事情密信报知王爷;第二件事情,将太子与鲁宁的苟且之事私底下传出去,一定要闹得宫里人尽皆知。”
永巷令听了第一事情时觉得理所当然,但这第二件事情他就为难了。之前太子就警告过不得外传,而玉贵人却让他违抗太子之命。玉贵人虽然得宠,可太子毕竟还是太子,和太子为敌的风险还是很大的。
“想什么呢!”玉冰看到永巷令一脸犹豫,很是不约而同。
“娘娘,太子殿下特意交代过不得将他去过净香房的事情外传,倘若传出去,他一定会找奴才算账的……”
玉冰冷笑道:“原来你在担心这个。本宫问你,你是太子的人呢,还是王爷的人?”
永巷令忐忑道:“奴才、奴才自是王爷的人……”
“既如此,何须顾虑?”
“可是……”
“奴才到底还是奴才,趋利避害!本宫明确地告诉你,太子很快就将不再是太子,而王爷也不会一直是王爷,你明白了么?”
话说到这份儿上,永巷令哪能不明白。当即扫除了顾虑,磕头领命了。
“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墙头草可不会有好结果。”在永巷令离开之前,玉冰说道。
“奴才谨记娘娘教会!”永巷令又深深鞠躬,这才退下。
玉冰脸上浮现出来狡黠的笑,自顾自说道:“这下可有好戏看了,鲁宁,我看你还能怎么办!”
惠玉宫。
顺妃独自一人喝着酒,卫玲珑被叫来抚琴助兴。
卫玲珑的琴依旧动听,但却未能给顺妃助兴。卫玲珑在抚琴的时候时不时观察顺妃,只见顺妃喝酒的速度很快,一口一杯地往嘴里灌。这哪是小酌怡情,根本就是喝酒发泄。
琴声忽然停止,顺妃看了眼卫玲珑,问她怎么不弹了。
卫玲珑道:“娘娘没有在听,奴婢何必弹下去?”
顺妃笑了笑:“不弹就罢了,过来陪本宫喝几杯,本宫有些事情想告诉你。”
卫玲珑道了谢,起身来到顺妃面前。
顺妃令侍女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对面,示意卫玲珑坐下。
卫玲珑坐了下来,就有侍女上来为她斟酒。
“我自己来。”她说道。
顺妃挥手示意侍女退下,微笑看着卫玲珑斟满了一杯酒。
卫玲珑举起酒杯:“顺妃娘娘,奴婢先干为敬,谢娘娘搭救之恩。”说完,一饮而尽。
这一杯酒入喉,卫玲珑便觉得咽喉火辣辣的,禁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她连忙捂住嘴巴,弯下了腰,努力将这股刺激的味道忍过去。
顺妃:“这是辽国最烈的酒,唤作烈马酒。草原上的马,你只有骑上去了才知道这匹马的性子如何。这杯酒亦是如此,看着平淡无奇,尝过之后才知道他的厉害。你要是不喜欢,就别喝了。”
卫玲珑可不服气,缓过来后又满上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