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了遇刺之地,早有一队巡城卫的人马再次调查。那队人匆忙将尸体裹起来带走,并清洗街道。拓跋逸见了大怒,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那队人的队长策马过来,见是太子,急忙行礼。
“让他们都停手!”拓跋逸吩咐道。
那队长道:“殿下,天快亮了,倘若让百姓们看到,恐怕会引起恐慌呀。”
“他们都是我府上的人,本王遇刺,现场或许还有刺客的线索,你调查过了么?”
“这……”
“还不快让他们停下!”
“是……”
那队长立即令手下都停止清理。
拓跋逸吩咐身边的巡城卫封锁现场,再派人去将龙城守找来。
巡城卫很快就封锁了现场,在龙城守的人到来之前,拓跋逸下了马,亲自调查现场,孟千弦紧随其后。护卫们的死状令拓跋逸痛心疾首,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将刺客找出来,为战死的护卫报仇。
“你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吗?”拓跋逸问。
“记得。”孟千弦说。
“梁国的刺客呀。”拓跋逸似乎意有所指。
“小人以为,刺客是哪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刺客受何人指使。”
“你说得对。四个人就将训练有素的太子府护卫杀得几近全军覆没,这些人只怕来头不小吧。”
“殿下似乎已有答案?”
拓跋逸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孟千弦,缓缓道:“我怀疑张崇。”
孟千弦也是这么想的。
“张崇如今是御马王的人,且身上担着重任,想要查他只怕不易。”
拓跋逸点了点头。
“从现场看,你能看出什么端倪来吗?”
“那四没有蒙面,说明他们不怕被人认出来。有一种可能是,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罪恶滔天。”
拓跋逸点了点头,认可这种推测。
龙城守很快就领着人马到来,作为维持龙城治安的官儿,龙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自是难辞其咎。自从有梁国刺客出现在龙城,龙城守就成了高危官职,一个月内就已经换了三任了。
因此,身在其位,如履薄冰。龙城守在拓跋逸面前那是一个胆战心惊,诚惶诚恐,负荆请罪。
不过拓跋逸却没有怪罪龙城守,毕竟要杀他的人在内部,龙城守说不上是失职。他只将孟千弦的推测告诉龙城守,让他追查刺客的行踪。龙城守松了一口气,令命后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即查办去了。
太子府那边也来了管事,拓跋逸命他安抚后遇难的护卫后,便在巡城卫的护送下,继续前往皇宫。
皇宫门前,拓跋逸和孟千弦下马步行。进入攻城后,二人将分道扬镳,一个去往后宫,一个去行歌堂。
“这次大难不死,本王应该感谢你呀,如果不是你,本王早已命丧贼手了。你想要什么赏赐?”拓跋逸对孟千弦道。
“这是在下该做之事,不敢领赏。”孟千弦低着头说。
拓跋逸笑了笑,“本王是赏罚分明之人,有功自有赏;有过必有罚。”
孟千弦就感觉到了逼视的目光。
“你有事隐瞒,对不对?”拓跋逸道。
孟千弦脸色阴沉了下来……
面对拓跋逸的质疑,孟千弦仍旧保持沉默。不过,他大概已经察觉到拓跋逸指的是什么事了。
“你会武功。”拓跋逸声音不大,却很肯定。孟千弦就他那会儿,他就察觉到了,只是不明白孟千弦为何要隐瞒。
孟千弦垂下了头,不想辩解。
“为何要隐藏自己的身手?”
“请殿下恕罪。”
“不能说?”
孟千弦正是这个意思。
拓跋逸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不能说那就算了,我就当没有发现此事。”
这话表明了拓跋逸对孟千弦的信任,让孟千弦倍感意外。要知道,一个隐瞒了自己会武功的外人能够进出皇宫,甚至接近皇上,随时都有可能是一名刺客。
“好了,我也该走了,有事之后再说。”
拓跋逸拍了拍孟千弦的肩膀,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孟千弦仍垂着头,若有所思。
金玉宫。
“主子,太子殿下来了。”宫女说道。
古兰皇妃一听,喜笑颜开,旋即起身出迎。
客堂前的院子里,母子二人相见。太子如常行礼,古兰皇妃满眼慈爱的,玩着儿子的手进入堂中。
“母妃最近可还好?”
“好,都好得很。”
其实古兰皇妃最近的日子一点都不好,因为皇上对玉贵人的宠幸以及太子的失宠都让她感到不安。虽然她是太子的生母,但皇上从来就没有册利皇后的意思。而今太子又受到冷落,这让她对他们母子的将来感到担忧。不过在儿子面前,她只能是那个无论如何都过得好的母亲,只有这样才不会给儿子增添烦恼。
一番闲话家常后,拓跋逸提到了鲁宁。
“好些时候没有听到鲁宁的琴了,母妃,孩儿想听琴,让她来一段如何?”
“好。”
古兰皇妃对身边的侍女点了点头,侍女退了下去。她继续和儿子闲聊着,这次谈到了太子妃。说着说着,琴声响起。拓跋逸仔细聆听,听了一段后便察觉到不对劲了。
“母妃,这抚琴的人不是鲁宁吧?”
古兰皇妃笑着答道:“你这耳朵可真厉害,抚琴的人的确不是鲁宁。”
拓跋逸心中不安:“那鲁宁呢?”
“鲁宁病了,正在休息。”
“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得了什么病?”
古兰皇妃忽然严肃起来:“太子这话怎么说得跟审问似的?”
拓跋逸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好,连忙赔笑说:“母妃,孩儿只是问问。”
古兰皇妃叹道:“鲁宁染了风寒,太医说会传染,因此我让她在后院休息。”
古兰皇妃的解释只是徒增拓跋逸的疑心,可拓跋逸不好表示质疑,以免伤了和气。
“原来如此,你进宫到底不是来看本宫的呀。”
“母妃……我……”
“唉……太子,你不觉得自己在鲁宁这个梁女上花费的心思太多了吗?”
拓跋逸一怔,没想到母妃会说出这种话。
古兰皇妃语重心长:“你是大辽的太子,大辽如今正面临危机,你应该将心思都放在国家大事上,而不是儿女情长。”
拓跋逸是喜欢鲁宁,但是要说他只顾鲁宁而忘却了家国大事,他可就不服了。
“孩儿和鲁宁之间,绝非母妃所想的那样。早前也跟母妃说过,让鲁宁进宫是为了唤醒父皇……”
“唤醒父皇?”古兰皇妃冷哼一声,“你就没想过她会成为第二个玉贵人吗?”
“母妃,鲁宁不是那样的人。”
“人心隔肚皮呀,更何况还是个梁人。”古兰皇妃一脸鄙夷之色。
这话引燃了拓跋逸的火气,也就不顾和气了:“母妃,梁人又怎么了?梁人也有好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