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不知道谁给你父皇送了一名梁国的艺妓。你父皇自那天起就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也不知道都在做些什么。每日上朝无精打采,甚至还在朝堂上打盹儿。唉,如今家国内忧外患,你父皇还不自省,沉溺女色,早晚……”说完这儿,古兰皇妃只剩哀叹。
拓跋逸看了卫玲珑一眼。
卫玲珑道:“皇妃,奴婢这次进宫来,就是要对付那个梁国艺妓。”
古兰皇妃的目光落在又落在卫玲珑身上,眼神困惑。
卫玲珑:“这个梁国艺妓,是奴婢认得一位妹妹,奴婢能够劝她离开皇上。”
古兰皇妃看向了儿子。拓跋逸点了点头,表示对卫玲珑的支持。
“那好吧,你就留下来吧。”
“谢皇妃!”卫玲珑行礼说道。
拓跋逸不能在宫里停留太久,离开前和卫玲珑在院子里散一会儿步。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殿下就放心好了。”
拓跋逸停下了脚步,望向了渐渐西沉的太阳。卫玲珑站在他对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灿烂如今的阳光洒在青色瓦片的回廊上,回廊里两人并肩而立,像极了诗中的意境。
拓跋逸非常享受这一刻无言的相处,心中期盼着这一刻能够再长久一些。
然而卫玲珑还是很现实的人,说话间就破坏了诗情画意的气氛。
“殿下还有事情要交代么?”
拓跋逸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想了想后说道:“有件事情我想问姑娘……”
“请说。”
“之前的赎换方略,我加了一条是:倘若梁国女子有自愿留下者,可以不必赎换。鲁宁姑娘本在赎换之列,我想问是……姑娘可愿意留下?”
“当然。”卫玲珑不假思索答道。
拓跋逸满心喜悦。
他为什么高兴,卫玲珑自然看得出来。为了不让拓跋逸对她的感情期望太高,卫玲珑说道:“在帮助燕王达成停战之前,我都会留在这里。”
就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拓跋逸的兴奋之火瞬间被浇灭。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殿下已经说过了。”
“是么……”拓跋逸努力挤出笑容,“我都不记得了。”
卫玲珑正色道:“殿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根除朝廷中的危害。”
听了这话,拓跋逸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重新振作起来。
“那这里就交给姑娘了……又说了重复的话了……”拓跋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卫玲珑也莞尔一笑。
“拜托姑娘了。”拓跋逸向卫玲珑拱了拱手。
“嗯。”卫玲珑拱手还礼。
拓跋逸转身离去,卫玲珑目送他的身影,直至消失。
“姑娘,皇妃想见你。”一宫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卫玲珑的身后,突然开口说话把卫玲珑吓了一跳。
卫玲珑点了点头,便跟着宫女来到了寝宫大殿。
古兰皇妃坐在茶几旁,喝着茶。不过喝的不是中原地区的茶,而是草原上特有的茶。
古兰皇妃放下茶杯,看向卫玲珑,上下打量着。
卫玲珑有点不自在,便问皇妃有何吩咐。
古兰皇妃一本正经地说:“太子喜欢你,你可知晓?”
“知道。”卫玲珑觉得瞒不过古兰皇妃,只好如实回答。
“你呢?是否也喜欢太子?”
“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
“不敢最好。本宫今天把话挑明了,太子是不会给梁国女子名分的,你也别想着能够攀龙附凤。”
我根本就没有想过好不好!卫玲珑心里埋怨着,脸上去努力保持微笑。
“本宫要说的就是这个了,下面说一说你的计划吧。”
“是。”
时近黄昏,巡城卫的人骑着快马在街道急驰,手中拿着一个铜锣,边敲边喊道:“即将宵禁,尽快回家!”
街上的百姓开始收拾起物品,纷纷往家中赶去。不一会儿,长长的街道上,只剩下风卷起的尘沙与落叶,以及残阳的古铜色的余晖。
刘业也在返回府邸的途中。路上仍在思考着卫常乐进宫的目的。之前他认为卫常乐是想以西太后侍女的身份劝说拓跋渊罢战退兵,但回想起与卫常乐对视时的那种眼神,便能推测出卫常乐不会那么做。
那么,她会怎么做呢?
“救命……不要……救命……”
不远处有惶恐的声音的传来。刘业停下了脚步,寻声望去,入眼的是一条昏暗的巷子。
“救命,来人啊,救救我……”呼救声夹杂着无助、悲凉的哭声。
刘业很是关切,但仍没有迈开脚步,他在快速地分析这里面是陷阱的可能性。就在这时候,一队巡城卫的人马经过,刘业叫住了他们。
“你是何人?”巡城卫的队长见到一梁人叫住了自己,轻蔑地问道。
“郡主的朋友。”刘业向他出示了拓跋雪莲给他的玉佩。
那巡城队长看了一会儿,立即收起了轻蔑的神态,询问刘业有什么事情。
刘业看向那条巷子,说了刚才听到的情况。
巡城卫队长点了点头,旋即派了两人前去查看。不一会儿,前去查看的两名士兵回来禀报道:“并无异常。”
“既然没事,那我们就走了,快宵禁了,你也快些回去吧。”巡城卫队长对刘业说。
但这时,那呼救声又传了出来。
刘业看向那巡城卫的队长。呼救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十分明显,但那巡城卫的队长却充耳不闻,还叮嘱刘业不要多管闲事,然后就带着队伍策马而去。
刘业明白了,巷子里肯定发生了事情,只不过这些人看到是辽人对梁人犯事才不管而已。他不禁想到有多少梁人因此而遭殃,即便练就了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境界,此刻刘业也怒火难抑,迅速走进巷子中。
昏暗的墙角下,两名辽人男子已经脱下了裤子,正在欺凌一名梁人妇女。只见那妇女蜷缩在墙角,不断地求饶喊救命。这辽人男子听着她的哭喊声反而更加肆无忌惮。
刘业二话不说,径直上去就是一脚,将其中一名辽人男子踹出了一丈远。另一辽人男子反应过来,挥拳向刘业打去。这拳头还没打到刘业,身体也飞了出去,落在他的同伴身边。两人慌忙爬了起来,一边穿裤子一边逃去。
刘业轻轻叹了口气,望向那妇人,说道:“没事了,快回家去吧。”
那妇人对着恩人嘴里却没有一个谢字,反而突然将藏在手里的匕首向刘业刺了上去。
好在刘业从未放下戒心,在匕首刺中自己之前,抓住了妇人的手腕。
那妇人一击不中,嘴里吞出一枚银针来。
眼针在昏暗的环境下难以察觉,但刘业通过妇人的动作迅速做出了拍断,将脸一侧,避开了银针。
妇人将手猛的从刘业手中抽了回来,再次用匕首攻击刘业。只见她招式凌厉狠毒,更有暗器眼针时不时偷袭,一时之间逼的刘业只有招架的份儿,全无还手之力。
然而,越是处在逆境之中,刘业的能力就越强。毕竟他经历过的逆境已经数不胜数,早已练就了一身迎难而上的本能。
刘业迅速熟悉了妇人的招式,借着巷子的狭窄地形,故意退到边墙,给妇人造成一种他无路可退的错觉。
妇人中计,奋力攻去。刘业腾空一翻,落在了妇人的身后。在妇人转身回击之前,刘业再次握住她拿匕首的手腕,用力一推,让那匕首深深地扎进墙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