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业连忙将她扶住,卫玲珑把心一横,用力倒了下去。这一倒就将刘业给推倒在地,她正好骑在了刘业身上。
两人都不说话了,四目相对着。
卫玲珑下定决心,今晚她绝不要一个人睡了。
这么一想,她便慢慢地向刘业靠上去。
刘业并没有将她推开,有戏!她地心跳开始加速,脸色开始发烫。就在他们准备吻上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刚刚酝酿起来的暧昧气氛也一扫而光。
“什么事呀!”卫玲珑非常气愤。
“姑娘,元堂主来了。”门外传来的侍女的声音。
这个元悠,早不来晚不来!
卫玲珑仍在生气,刘业却很平静:“也许有重要的事情。”
卫玲珑无可奈何,只是觉得十分可惜。
刘业整理了衣裳,让卫玲珑先休息,便走了出去。
元悠人在堂中,见刘业到来,脸上露出了干巴巴的假笑。
“深夜造访,打搅了。”话虽如此,他心里觉得自己来的正是时候。
“何事?”刘业问。
“大事,永平府动兵了。”
说话间,元悠观察着刘业的神色,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刘业的心境。只见刘业面色平静,似乎这事儿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请燕王准备一下,这就随我走。”
“去哪?”
“龙城。”
段平指挥大军对西河卫发动了突袭,拓跋扬认为对方有备而来,一时之间有些慌乱。生怕西河卫守不住,于是就令元悠押送刘业前往龙城。他则率领兵马前去迎战。
然而,段平的兵马并未攻城,只是在城下十里之地擂鼓吆喝。
因为天色
昏暗,拓跋扬不敢出战,就派了上百骑兵从侧翼佯攻,试探段平的部署。
辽国的骑兵一冲上来,段平的兵马便立刻退去。
当拓跋扬听说段平已经退兵时,他还是不敢相信,不敢出城追击。直到一个时辰后他才探明段平根本就没有攻城之意,因为段平派来的兵马,就只有二百多人而已。
“他在打什么主意?”拓跋扬心想。忽然,他想明白了,为此大惊失色。
“刘业!段平的目的是刘业!快,派人去追元悠!”
元悠领着数十名手下押送刘业与卫玲珑前往离开了西河卫,正在前往龙城的途中。
这次刘业和卫玲珑都坐在马车里,说是为了照顾他们,其实是方便看押。
离了西河卫半个时辰后,漆黑的四野里忽然响了一声梆响。数十名黑衣人从道路两侧的黑暗处跳了出来,手中的利刃在火把的照明下闪动着寒光……
在黑衣人出现之前,元悠就已经开始慢慢感觉到不对劲了,但他还是晚了一些,没有做出退回西河卫的决定。
黑衣人们扑杀了上来,还有部分仍躲在暗处施放冷箭,绊马索也拉了起来,阻止元悠等人突破重围。
元悠知道他们是冲着刘业而来的,便下令守住马车。黑衣人攻势如潮,虽然猎狐堂的人各个身手不凡,但架不住敌人太多,且部署周密。他们即便能挡住黑衣人的刀剑,却防不住射来的冷箭,就连元悠自己身上也中了两箭。
显然,马车是守不住了。但刘业绝不能回到梁人手中!
元悠是抱着这种信念的,在杀了一名缠住他的黑衣人后,他用剑狠狠地朝拉扯的马的刺了上去。
马车夫早就中箭身亡,那马本就受惊,现在又吃了疼,就发了疯一般冲了出去。管它明刀暗箭,管它绊马索。这马拉着马车只管往道路两侧人少的地方冲,这一冲是突了围,但也冲下了山坡。
车厢内,刘业对卫玲珑大喊道:“抱着我!”
卫玲珑紧紧地抱住刘业的腰。刘业则张开双臂,支撑着颠簸的厢壁,避免收到强烈的冲击。
山坡越来越陡峭,原本是马拉着车,现在是车推着马。那马不堪重负,栽了个跟头。车架收到冲击而断裂,车厢脱落,翻滚下去。
车厢里,卫玲珑脑袋里早已一片空白,本能让她死死地抱着刘业。一阵天旋地转后,黑暗便吞没了
一切……
天色放光,早晨的阳光无比的灿烂。
蓝天之下,一个方阵的兵马严阵以待。阵前,大将军段平骑着一匹白马立在阵前,翘首望着西河卫的方向。但见他眉头紧锁,眼中有焦急之色。这次行动的目的就是为了营救燕王,但他不能保证计划一定会取得成功。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队人马。
段平睁大了眼睛。
为首的,正是参将蒙焕。
蒙焕领着数十骑来到了段平面前,然后下马单膝跪地,拱手请罪。
段平一看便知计划没有成功,但他并未责怪众人,而是让他们都起来回话。
“我们已经拦下了马车,但马车冲下了山坡。待要去搜寻时,西河卫里的北辽援兵就出现了。末将只能撤退。”
段平说过,一定北辽人识破了他们的计划就要撤退。因此蒙焕来不及派人去寻找刘业。
段平叹了口气:“罢了,回城吧。”
“将军,要不要向朝廷上奏呀?”回去途中,蒙焕问道。
这个问题段平早就想过了,但至今仍没有决定。现在想想,觉得还是不报为好。
“这件事情,就不必上奏了。”
“是。”
西河卫。
元悠身负重伤,躺在担架上被抬回去治疗。大致的情况,拓跋扬都已经了解了。他派人到山坡下寻找刘业和卫玲珑的尸体。说“尸体”,因为他认为刘业和卫玲珑一定活不成了。
到了午时,前去搜寻的卫兵们都回来了,负责搜寻的将领来
到厅中向拓跋扬汇报情况。
“大将军,我们在河流的下游找到了马车的残骸,但没有发现他们……”
拓跋扬听了有些许的不安,心想道:难道他们还活着?命就这么大?
那山坡下是一条河流,西河卫的护城河水就是从这条河流引入的。
“增派人手,扩大搜索范围,传令给其他卫城,继续找!”拓跋扬下令道。
“是。”那将领领命后退了出去。
拓跋扬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不由得怒火中烧。这段时间来他就对永平府束手无策而郁郁寡欢,今日又中了段平的计,丢了刘业。他要如何向皇兄交代呢?若是能确认刘业死了,也还好说,倘若人没死,罪过可就大了。这么一想,拓跋扬便怒不可遏,当即要追究一批将领的责任,以便将自己的责任减到最小。
在西河卫以北五十里的地方,有一处卫城,叫北庭卫。
北庭卫如今也在辽国控制之下。
在北境十三卫城里,北庭卫虽然不是最靠近永平府的,但人口却是最多的。因为这座卫城附近有湖泊和树立,可渔可猎。在北境服役的将士们,都一直觉得能分配到北庭卫是一件喜事。
不同于其他卫城,人口都集中在城内。北庭卫附近散落着七八个小村寨,村寨里有六到十来户人家不等。
清水寨是一个仅有六户人家的小村寨,原本寨子里过的是平静安详的生活。但辽国发起战争后,寨内的青
壮年们都投身战场去了。女人和小孩们则被送到永平府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