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刘业就没有了隐匿行踪的必要了。卫玲珑觉得自己坏了刘业的计划,为此内疚地低下了头。
“带我去县衙吧。”刘业说。
卫玲珑抬头看向刘业,从刘业的语气听来,似乎并没有对她所做的事情感到气愤。
“是,王爷请!”
刘业和卫玲珑在官兵们的拱卫下,骑着马前往县衙。
县衙里,得到了消息的王知县匆忙换了官府,领着县丞等官员在衙门门前的大坪上等待。期间,王知县已派人火速前往德顺府将情况报知太尉秦洪。
“你不会怪我吧?”马鞍上,卫玲珑稍微向刘业倾侧身子,小声说道。
“怪你什么?”刘业目视前往问道。
“怪我把官兵引来呀。”卫玲珑觉得这些话不吞不快,与其为此猜测刘业的心情,不如直接挑明的好。
“我是该谢谢你的。”
“真的?”
“当然,如果不是你,只怕这次我是在劫难逃了。”
听了这话,卫玲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她舒了一口气,又问:“那流风真有那么厉害吗?”
刘业:“他可不是等闲之辈。”
卫玲珑轻轻“哦”了一声,在她的认知中,刘业是战无不胜的,没想到这次居然遇到了敌手。
刘业看出了卫玲珑的想法:“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这个道理卫玲珑当然知道,只是不想放在刘业的身上罢了。
一行人来到了县衙,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流风的阻挠。
王知县带着下属前来迎接,态度十分殷勤。
刘业自是不吃他这一套,只叫他备了歇息之处便去休息。
王知县对刘业的冷淡心中不悦,只是不敢表露出来。
“住处已经备好了,请王爷移驾县衙后院。”
这县衙的前院是办公用的,也住着一些衙役,后院便是知县及其家眷的住处。刘业的住处就安排在后院内厢房里,卫玲珑和他同一间房间。王知县误将卫玲珑当成了刘业的女人,因此没有安排两间房间。
卫玲珑倒是无所谓,可刘业还是将王知县叫了过来,让他给卫玲珑另外准备一间房间。
王知县愣了半晌,一时间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照做就是。”刘业命令道。
“是!”王知县慌忙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卫玲珑轻轻叹了口气。刘业居然以命令的口吻对王知县说话,可见他多么不情愿卫玲珑留在身边。她站了起来,什么也不说就朝着门口走去。
刘业同样什么也没有说。
德顺府。
天刚刚亮,秦洪是被亲兵的敲门声给吵醒的。这几日一直没有燕王的消息,秦洪心里已经郁闷直接,而今又被吵醒,心中早燃起了怒火。一旦亲兵要说的事情不值他此时起床,他便将这股业火发泄出来。
“大人,顺安知县来人禀报,说是已经接到了燕王。”
亲兵的话令秦洪吃了一惊:“什么?真的?”
亲兵觉得这问话有些奇怪,这事儿当然是真的,谁敢糊弄太尉大人呢?
秦洪心中的怒火顿时一缕尘烟,随风而去。脸上也露出了喜悦之色:“来,快备马,去顺安县!”
“是!”
顺安县。
刘业用过早膳之后,王知县前来听后吩咐。刘业让他安排回京事宜,即刻启程。
王知县道:“王爷,刺客还未查获,县内人手不足,下官不敢贸然护送王爷出城呀。不过请王爷放心,下官已经派人报知太尉大人了,太尉大人很快便会领着人马前来护驾。”
刘业:“要多久?”
王知县:“从德顺府过来,最快只需两日。恳请王爷委屈两日,静候太尉大人到来。”
为求稳妥,刘业同意了王知县的提议。
顺安县附近村庄某间屋子里,刘炎正坐在厅堂中看着书信。流风走了进来,刘炎的目光仍在手中的书信上,流风则将昨与刘业交手一事平静地说了出来,平静得好像是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会再找机会动手。”流风最后说道,说完便要离去。
“没那个必要了。”刘炎放下了手中的书信,抬起头看着流风,“坐下喝杯水吧。”
流风知他有话要说,就在茶几旁坐了下来。
“既然失手了就不必冒险了,要对付刘业的人有的是,用不着我们动手。”
流风当然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只是不想他还有些不甘心。如果不是卫常乐将援兵带来的话,他应该可以取了刘业的性命。
“我又另一件事情交给你。”刘炎说。
流风听着。
“去找荧惑回来。”
流风怔住了……
两日后,太尉秦洪领着人马来到了顺安县。
县衙里,他与刘业见了面。
“微臣参见燕王!”秦洪深深一揖,态度看起来毕恭毕敬。
“秦大人辛苦了。”刘业淡然道。
秦洪直起了身子,说道:“微臣奉皇上口谕,特来迎接燕王回京。”
刘业向着竟是方向拱手道:“臣谢皇上记挂。”
一番见礼后,两人与一众官员都到后院大堂内谈话。
秦洪奉刘业上座,刘业自然无需推却,秦洪下首坐了,其他随同的六名官员也按照职位大小顺序坐定。
下人奉茶后便退至一旁,秦洪先非常客气地和刘业寒暄一番,问起在魏国和眷属的情况。
刘业答说在魏国一切安好,眷属也已安排在返京的途中,一切都还顺利。
秦洪听后又是恭维了一番,说什么燕王回来后朝廷可就能够安定下来了,大梁也能够在燕王的带领下焕然一新。说这些话时,秦洪可是十分的殷勤,就好像将刘业比作大梁的救星一般。
刘业则向他了解皇上龙体是否安好,朝廷情况如何。
秦洪露出了忧虑之色,叹了口气,说道:“不瞒王爷,皇上龙体是每况愈下,可是至今仍无册立太子的决心。我想,皇上是不是在等燕王回去拿主意呢?”
秦洪审视着刘业的神情,想要从刘业的反应看出他的心思。只是不论他怎么看也不会有结果,因为刘业脸上是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冰封的湖面。
“兹事体大,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刘业非常谦虚,“刘业离开朝廷已久,对朝廷里的情况不太清楚,因此还望秦太尉多多指教。”
秦洪并未将刘业的话当真,反而对刘业更加警惕。
秦洪笑道:“燕王过谦了,大梁缺了谁也不能缺了燕王呀。”
刘业一本正经地说道:“只要是心系大梁江山社稷的人,都不可或缺。”
“燕王所言极是。”刘业的严肃让秦洪不得不赞成。
“秦太尉,皇上龙体抱恙,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回京,如何?”
秦洪心里当然不认同。毕竟他刚刚来到顺安县,还没得休息便要赶路,实在是劳累;再有如何处置刘业还没有安排好,宫里也没有打招呼,如果没有准备就让刘业见了皇上,只怕事情就不能为他所掌控了;最后,太傅范黎那边的动静也还不清楚,他实在不想贸然行动。
“王爷所言极是,可这刺客的底细我们还没有查清楚,不宜贸然行动吧?”
“刺客的底细我很清楚,他们没那么多人,除了暗杀,掀不起风浪。”
“是么,请问王爷,刺客是何人?”
“便是朝廷一直都在通缉的要犯,刘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