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二立刻警惕起来,以防对方来者不善。
刘业带上了斗笠,避免被人给认出来。
这伙人还真是冲他们而来,一阵风似的来到了刘业与何二眼前。
何二将刀子悄悄地拉到手边,警惕地看着那些人。
领头的人攥住了缰绳,身后的随从也一样的动作,疾驰的马扬着头踩着蹄儿停了下来,暴躁地打着响鼻,鼻子里喷出一股股白雾。
“几位……想干什么?”何二问道。
领着的人打量了一下何二与刘业,以及他们身后的马车。
“你们也是去聚宝阁的?”说话的声音十分的清亮。
“没错。”何二答道。
领头的人的目光落在了刘业身上,“大晚上的戴什么帽子?”
何二连忙道:“这是我兄弟,长得丑,不敢示人。”
“是么,借个火可以吧?”
“好、好……”
何二以为他们借火是点了灯就走,没想到他们全都下了马,围坐在篝火旁。这时候,终于能看清对方的面貌。
对方并没有十来人,而是只有九个人。他们都穿着清一色的束袖胡服,都一样的是褐色。腰间都别着一把刀,只有领头的人拿着剑。领头这人身材较其他人要小一圈,面容白净姣好,何二一眼就看出她是女的。
一名女子居然领着一帮男人,这更让何二对他们的身份感到好奇。可以推测的是,这女子的身份可能是某大户或大门派的千金小姐。
女子让随从拿出随身带的酒,递给了何二和刘业。
“人海茫茫,我们今夜能在此相见也是一种缘分,不是么?”
看着对方似乎并无恶意,何二接过了酒袋,仰头喝了一口。
女子将自己的酒袋递给了刘业,何二刚想说他不会饮酒,刘业就接过了酒袋,也喝了一口。
这一口酒刚喝下去,刘业就发出了剧烈地咳嗽,将酒都给吐了出来。
“不会喝酒不要勉强。”何二立刻说道。
他还以为刘业是装出来的,哪知道刘业是因为体内毒性的反应。此前赵和给他服用了毒药,如今药性开始起来了,这一口烈酒令他十分难受。
“居然还有不会饮酒的男人,真是失败呀。”女子毫不留情地说道。
“不饮酒也不是什么坏事。”何二赔笑道。
女子问起他二人如何称呼,正好何二也想知道对方的来历,便报了姓名。
“我们兄弟俩姓何,是想去凑凑句举报大会的热闹。”
女子盈盈一笑,“凑热闹,可不是什么热闹都能凑的。”
话音未落,她突然将手中的酒袋当作武器向刘业甩了过去。
何二见刘业有危险,想要护驾,怎奈距离有些远,鞭长莫及。
眼看着酒袋将要打到刘业脸上的时候,刘业还是没有躲避。只见他将手轻轻一抬,便架起了女子的纤细的手腕,跟着一转,就卸下了女子手中的酒袋。这还没完,刘业的另一只手也抢了出去,看似要刺女子的双目。
女子没想到他手法这么快,惊得急忙后撤。她虽避开了刘业的手指,保住了眼睛,但束发的玉冠却被刘业摘了下来。一袭青丝长发如同瀑布一般从头顶倾泻而下,月光中乌亮如银。空气中仿佛多了一丝淡淡的清香。
刘业出手摘掉了女子束发的玉冠,这个举动立刻引起了女子的随从们的震怒,所有人都把刀相向。
何二立即护卫到刘业身边,紧张地与众人对峙。反而刘业依旧镇定自若,好像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一样。
女子抬起了手,示意随从们稍安勿躁。
“好身手,看来你们也不是普通的小贩。”女子笑着笑。
“姑娘,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刀剑相向呢?”何二生怕他们一拥而上,连忙表明想法。
“说的也是……”
女子令随从们收起武器,又来到了刘业面前。
刘业将她的玉冠还回去,女子重新将长发束了起来,然后在刘业身旁坐下。不管刘业是否询问,女子依旧做了自我介绍。
“我们是倪家的人……”
只听这话何二就看出眼前这女子的身份了。
这些年来,梁魏梁国边境这片不争之地出了一个倪家堡。世人皆知这片地区匪盗横行,这倪家堡一出现,便以强大的财力和实力镇压了这片地区的匪盗,维持这片地区的安宁和稳定。这也是为何近来有人从魏国去往梁国、或者从梁国去往魏国,都不再需要官府派兵护送。
倪家最出名的有两个人,一个便是倪家的当家倪天行;另一个就是眼前这女子,就是倪家堡的大小姐、倪天行的女儿倪湘云。
何二还没有来得及跟刘业说这事儿,担心刘业言语有失,他便接过话来,肃然起敬:“原来是倪小姐,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倪湘云很高兴有人能够认得她的大名。
“你们两个小贩认得我?”
“倪家堡的大名江湖上谁人不识呢?若非倪家堡,这地方还是匪盗横行呢。正是有倪家堡替天行道,我们这些商旅才能在梁魏两国间畅通无阻。可以说,倪家堡是我们的恩人呀!”
何二的恭维话令霓湘云喜不自胜,“看来你对倪家堡挺了解的嘛。”
何二继续奉承道:“倪家堡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对了,倪小姐今夜到此,所谓何事呢?”
“聚宝大会举行在即,倪家为了确保商旅们的安全,故而派人在外巡逻。”
“倪庄主真是有心之人呀。”
何二说着,拿出了一锭银子,毕恭毕敬地向倪湘云奉上。
“这是何意?”霓湘云问道。
“倪家堡保我们太平,咱们出点银子也是应该的。”何二笑着答道。
倪湘云也不客气,就让随从将银子收了去。
“路上若是遇到麻烦了,就来找倪家堡。”说完,霓湘云便起身,招呼随从们上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