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视着地上喘息着的吕志淯,向宇文修招了招手,“宇文先锋,这人就是吕志淯了吧。”
就是那个害的大梁北境军败了好几场的年轻人,也是他颇为欣赏的年轻人。
宇文修下马,亲自将跪在地上的吕志淯扶起来,“吕志淯少爷的大名,如雷贯耳,不知你可愿入了我大梁北境军,成我大梁之人。”
后面的话不用说,吕志淯也知道定然是效力大梁就能保他一命。
还没等吕志淯说话,一边的郑琦却慌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吕家的人你们怎么能留呢!”
在郑琦队伍中的郑宏策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睛也死盯着荆鹏和宇文修看着。
“我不愿!”吕志淯不屑的瞟了一眼跳脚的郑琦,冷冷的说出口。
郑家父子松了口气。
“那便对不住了。”宇文修话落,用手中长剑将吕志淯捅了个对穿。
吕志淯喷出一大口鲜血,没有留下一句话就倒在血泊中,眼睛直勾勾的朝着南辽的方向望着。
宇文修摸了他的脉搏,确认了吕志淯死了。
他朝身后点了点头,荆鹏和燕王刘业都接收到了信号。
荆鹏做了个手势,突然大梁北境军所有人都掩面,又有一小队人马放出不明的气体。
郑琦和郑宏策也赶紧掩面,可还没来得及反应其他就觉得身体麻痹,那些亲卫们也没好到哪里去,纷纷的一头栽下。
不多时,烟气散了,只有大梁北境军安稳如常。
燕王刘业翻身下马检查着,然后他挥手,全体大梁北境军就出动,“补刀!”
郑宏策死死拽住燕王的衣袍一角,不甘心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你不知道吧,你的人在大梁的每一日的饭食里我们都加了点料,此时不过释放的是触发药物发作的气,两者结合你们就会浑身麻痹。”
燕王拂去郑宏策的手,笑的干净纯粹。
宇文修已经将郑琦补刀杀死了,现在他举起长剑就向郑宏策袭去。
一时间,哀嚎遍野。
大梁北境军对郑家父子率领的叛军,近乎是对方无任何抵抗之力的虐杀。
鲜血逐渐汇成一条小河流,将整片捷径的土壤都用一种残忍的方式滋润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天大亮了,风雪城和清水寨的这条捷径上才真的安静下来了。
燕王刘业和荆鹏率人拿走了郑琦父子的军粮补给,金银财宝,却没有对清水寨任何一辽国百姓下手。
“末将自愿留下守护清水寨,无召再不回大梁北境。”
宇文修在所有都平息后冷静的面对着荆鹏和其他将领,冷淡的说出这番话。
宇文修是自愿留下的,一来是新攻下的城得有人来守护,二来他得知将军府内的变化也有些倦了。
他站在城楼上看着手中的长剑,又看了看远处北境的边界。
至此一战,他不愿意让这把宇文一族留下的长剑再嗜血了。
宇文修看着已经走远了的大梁北境军一行,突然刘业回了头向他挥手。
宇文修也挥手致意,不免想起来临别前刘业说的那句话。
他说,“剑不止是用来杀人的,还能用来保护人。”
也许他可以背着这把剑去到远方,或者驻守刚刚攻下来的城池,怎样都好,就是别再卷入那些是非中。
“你们先行离去吧,我要留在这里。”
荆鹏脸上也有些不自然的愧疚,可他也无法再说出劝说的话。
毕竟这其中的关键,质疑宇文的心思,相信歹人的无知,都是和他有关。
也许,他荆鹏真的老了?
军中放肆庆祝一夜,荆鹏燕王等人第二天启程回到皇城复命。
而这座刚刚划进大梁国土的新城,距离那座差点让他们自相残杀的清水寨,则留下了一位曾经响彻北境战场的少年英雄宇文修。
谁能想到,他一留就是十年。
谁能想到,他们这一别就是十年呢。
春去秋来,整整十个轮回……
清水寨在宇文修接下的十年里,没有改名。
还是保留了清水寨的名字,但是不同以往的是税收的减免,让城中的人各个笑颜如花。
再加上宇文修是个能体恤民情的好官,城中上下的适龄姑娘都心悦他。
可他十年了,还是没有娶妻生子,城中的人渐渐淡了对他私事的劝告。
这年八月十五,燕王刘业早早的来到清水寨的城主府。
“宇文贤弟,往年多亏了你才将这刚攻下十年的边境的小城发扬成了如今的大城。”
“燕王过誉了,若不是您和荆鹏将军在前朝和战场上奋力,我们大梁也不能安安稳稳的过了十年的好日子。”
现在的他已经能泰然面对过去,曾经的隔阂了。
两人寒暄一番,便说了正事。
刘业仰头喝下一杯清酒,顿了顿才开口。
“此番前来,除了和贤弟叙旧,还有一事需要贤弟相助。”
“希望你能保护燕王妃。”
宇文修手中酒盏一个不稳,清酒尽数洒在地上……
朝堂上,陈德不见姚为正在场心生疑窦。退朝后一问得知姚为正身子不适所以未曾前来上朝。
正也正常,毕竟姚为正年事已高,偶尔得个病也不奇怪。可陈德依然放心不下,于是便前往姚府拜访。
到了姚府后,陈德依旧没能见到姚为正,甚至姚府得大门都未能进去。管家对他说老爷已经出城静养去了,需个三五日才能回来。
陈德谢却,返回宫里去见了皇帝刘天琪。
“姚相称病不来上朝,只怕是太后那边出事了。”陈德说。
一听卫玲珑出了事情,刘天琪内心就有些激动。
陈德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想是姚相的计划失败了。”
“失败了?怎么会……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刘天琪开始焦躁起来,因为他知道一旦计划失败,卫玲珑定会找上门来。他不想面对卫玲珑,因为害怕。
“据微臣查探,姚相托人从牢里找了一伙强盗,让他们在太后回京途中的一处山岗埋伏。可强盗毕竟是强盗,他们缺乏训练,又没有头脑;而太后身边有几名高手护驾,能够脱险也在情理之中。”
刘天琪恨恨地拍了一下桌面,骂道:“这个姚为正,平时办事挺利索的,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居然失手!那他如今又是去作甚?”
“臣觉得,姚相还是不太愿意将太后赶尽杀绝,可能是亲自去劝说太后了吧。”
“都已经做了截杀这种事情,还能劝得了吗?”
刘天琪是不相信姚为正还能劝说卫玲珑放弃回京。
“臣觉得姚相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他不会将太后迎回来吧?”
“应该不会。”
刘天琪紧盯着陈德,他想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陈德赶紧道:“姚相已经派人截杀太后了,若是再让太后回到宫里,就怕太后秋后算账么?”
刘天琪觉得言之有理,就问接下来该做什么防备。
陈德道:“倘若已经无法阻拦太后回京,那皇上就要做好和太后争权的准备了。”
“朕有胜算么?”
“太后离京一年余,在朝中虽然还有些声望,但如今朝臣中大多都是天子门生,他们必然回站在皇上这一边,若真斗起来,皇上未必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