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一只鸟突然扑棱了翅膀,都能让拼命赶路的吕志淯心里一惊。
渐渐的,天色黑暗的几乎无法辨认前方。
浓稠的黑色让吕志淯几次差点摔倒,不过好在大致的方向他凭借星星还是能分出来的。
他的目标就是一直朝东面跑,一直向东,不会错的。
吕志淯逃出春台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郑宏策父子以及司徒运就得到了消息。
于是两家分别派出了大批的兵力和骑兵去追捕吕志淯,就连郑琦也恨恨的率领了一支骑兵队往他离开的方向追。
吕志淯逃了几个时辰,他们也追了好几个时辰。
天色逐渐泛白,一草一木都能看得清楚。
连着追踪了几个时辰的追兵们仍然没有发现吕志淯的踪迹,原本志气满满的他们现在也有点沮丧。
郑琦在看了看身边那些垂头丧气的骑兵们,不由得心里怒火中烧。
他不满的怒吼,“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眼跟前的人都没能守住,将军给你们将功折罪的机会可要好好把握!他一个人一双脚,能跑的多快?就算是追到保水坡,也得给我抓到他!”
听到郑琦的话后,大家的脸色各不相同,但也算是比之前的垂头丧气好很多了。
两天时间犹如飞箭一般,很快过去。
这两天里三方的队伍都没停歇过一刻,郑琦和他的骑兵队首先来到了保水坡。
现在保水坡已被大梁北境军给重新占领了。
看着原本满目疮痍的城,不过经历短短半个月就被荆鹏的队伍重建的有些规模了。
果然他们父子俩没有跟错人,既然到了这儿,也不免得去拜见荆鹏了,至少人家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底牌之一了,怎么着也得给点脸面。
关于吕志淯的事情先搁一段时间也没有大碍,谅他一个人一双脚也跑不了多远。
很显然都到这个时候了郑琦他还没有长记性,根本就是忘了之前他是怎么从吕志淯那里吃的亏了。
关于大辽春台城内部的事情,因为被郑琦父子及其他合伙人给封锁了七七八八,所以外界听到的、了解到的都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而真实的消息在前不久郑琦追着吕志淯出城的时候,才以飞鸽传书的方式放给荆鹏。
荆鹏也以很快的速度回信给了郑琦父子,只不过字里行间表达的都是对吕志淯逃脱的愤怒,甚至于对他们父子俩的批斗。
荆鹏正在看着北境地图思考下一步动向到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侍卫的禀告声。
“启禀荆大将军,城外来了一支骑兵队,说是郑家的公子郑琦前来拜见将军,不知将军可否要见?”
没想到他的速度还挺快,这么快就到了这里。
“哦?已经到城主府门外了吗?既然想拜见我的话,就让他进来吧。正好我也有事情要问他。对了!去把宇文修先锋和许普泽也叫来吧,我有要事和他们商议。”
荆鹏嘴里所说的许普泽,就是他在大梁北境这些城里的得力的助手之一,之前一直潜伏于左鸿业之下,可现在左鸿业为国捐躯,牺牲了。
就打破了原有的鼎立局面,所以他需要重新调整和布局。
现在他身边能够信赖的人已经因为战争而丧失了不少,所以即便是没有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的人此刻也不得不安排上了。
“唰——”
对开的门从外面打开。
露出一张年轻神采风扬的面孔。
郑琦被带到了荆鹏的面前,他连忙行了一个大梁的礼节,道,“卑职郑琦参见荆大将军,并代我父亲向荆大将军问安。”
荆鹏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对于他施的礼节还是比较满意的。
“嗯,你们父子这个时候迷途知返,消除了吕家的大部分孽障,也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等我回到风雪城,大梁和辽国的战争停止后,必会奏请大梁朝廷出面为你们父子俩向辽国请功的。到时候南辽封地,一定是姓郑了。”
果然,荆鹏一边说着,一边就能看到郑琦挑起的嘴角了。
“多谢荆大将军的抬爱,我们郑家必会为大梁北境肝脑涂地!”
“好好好,这个地方最缺的就是聪明人,来人,给郑少将赐座,顺便也请郑少将详细说明春台城所发生事情吧。对了,我身边这位是许普泽城主,以后这保水坡就交给他来驻守了,我希望你们能处成兄弟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将军请放心,这是一定的。我与许普泽兄虽然是见得第一面,但也似乎很投缘,想来以后一定会处成好兄弟的。”
“是!”
郑琦和许普泽都站了起来回答,只不过两人回答的方式明显不同,也可以见得两个人的心性不同。
其实许普泽根本就瞧不起这弑主求荣的郑琦和他老子,要不是有荆鹏在场,许普泽甚至会给他白眼看。
但以他对荆鹏的了解,今天让他们俩一同参与会面,一定不只是见个面这么简单,日后一定会有用处的。
所以他也耐着性子安静的听他们谈话,不过懒得搭理郑琦罢了。
郑琦只顾着显摆自己父子俩在春台城所立下的战功,根本就没注意到许普泽和荆鹏对他的奇怪态度。
“……所以吕家现在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期望了,只不过……”
郑琦絮絮叨叨添油加醋的将他们父子二人的事迹说了个遍,只不过越往后说,就要说到荆鹏最想听到那一部分时,脸色突然开始别扭起来了。
他嗫嚅着,“只不过那小子太贼了一些,像在油里滚了一圈的耗子一样,太油滑了,竟然不注意让他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