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胆小且没有担当的人遇着了点事,便只会惶惶终日,一边追悔,一边想着如何消灾免祸,这曹化便是这样的人,刘业在他的面前,惹下了如此大的麻烦,他气得胡子翘老高,又怕得寝食难安,回到衙门里,连午饭也不想吃了,只着急地想着逢凶化吉的方法。
“大人,肖弦回来了。”
曹化正对着一壶茶水,发着不着边际的呆,忽闻金捕头提醒道,屁股一下就离开了座位,恢复了方才难以抑制的火气,这金捕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这肖弦指定闯下了大祸,只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看戏。
“肖弦,你是否答应本官,要好好向许少爷赔礼?今日怎么出尔反尔,你,你是戏弄本官,把本官当猴耍,当本官是无能可欺的吗?”
曹化一见肖弦进来,便劈头盖脸地开骂道,整个脸也因为恼怒涨得通红。
“曹大人,难道没说过为虎作伥,终不得善果吗?小的这也是在帮大人分清善恶,还请大人爱憎分明,以百姓安乐与地方安定为责,好好整顿长清县的弊政。”
刘业并没有直接对抗,而是开始了苦口婆心的劝说。
“肖弦,你以你是谁啊?还敢给曹大人上课……”
金捕快见势,添油加醋道。
“金捕快,你可知,你就像这长清县衙的蛀虫,非但不思进取,还靠瓦解衙门的力量,以获得自己的不义之财,若是你列祖列宗有知,肯定会被你羞死。”
刘业已见过金捕快帮助恶霸胡为的行径,便不客气地怼道。
“住了,肖弦,别以为你会讲点大道理,就可以左右长清县几十年的县情,你不过是个被贬职的小捕快,本官若不是念你年少无知,早就将你返谴回去,让你今后再也进不得官场。”
曹化见刘业冥顽不灵,又怒骂道。
“曹大人,若将小的返谴,小的也自当想办法再回来……”
“你,你先是欺瞒上官,如今又口出狂言,以下犯上,来人,给,给这目中无人的肖弦,用刑,狠狠地打,打到他认错为止……”
曹化知道,用言语已经无法教训到刘业,便想通过用刑,一来给他个下马威,二来也希望以此表明自己的立场,博得许璧的欢心。
“是,大人,肖弦,还不快趴下待刑。”
金捕头见报仇的机会来,喜不自胜地拿来了一要最粗的鞭子,便要上前用刑。
“就这样抽,使劲地给我抽……”
曹化见刘业一动不动,便命金捕头直接用刑。刘业武功高强,暗里又是王爷身份,怎么可能轻易受刑,那金捕头的鞭子正要扬起,便被他一个转身夺下,冷笑着扔在了一旁。
“你,你敢违抗大人的命令?”
金捕头也惊讶得目瞪口呆,连声叫道。
“曹大人,我劝你回头是岸,不要自掘坟墓,肖某言尽于此,还望大人好自为之。”
刘业冷冷地抛下一句话,便孤傲地离开了衙门。
今天,长清县的天气也出现了反常,已是夏末时节,却突然出现了高温,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把地面烤得滚烫滚烫;一阵南风刮来,从地上卷起了一股热浪,火烧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刘业只想出来躲回清静,没想这样的闷热,倒是无所适从了。
“肖弦,你今天可真威风啊。”
正漫无目的地走着,游翰东突然从后面跟了上来,开着玩笑。
“我说你,消息还真灵通,莫非你在跟踪我?”
刘业前脚才与曹化发生了冲突,没想到游翰东便知道了,于是如是说。
“那是,这长清县说大也不大,有点什么事无人不晓,何况你做的已经算得是上惊天之举了,快给我说说,谁给你的勇气?”
游翰东夸张地描述着,又好奇地追问道。
“勇气这东西,爹生娘养,还要看自己舍不舍得拿出来。”
刘业知道游翰东意指自己是否有靠山,便岔开了话题。
“好好好,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懒得打听。今天是玉荷的生日,我还赶着去给她买礼物呢,一会还要去噌个午饭,她烧的菜可太香了。”
游翰东说着,便想抽身离开。
“今天是玉荷妹生日啊,那我也去凑个热闹吧,天气突然这么热,本来也没什么胃口,被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谗了。”
刘业眼下刚得罪和衙门和许府,自知无处可去,便如是说。
“也好,你在县里也没个亲没个故的,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玉荷……”
“玉荷是你的,是你的,我只是把她当小妹看。”
刘业知道游翰东的意思,便善解人意地接道,二人相视而笑,便一同前往了。
“玉伯伯,今儿不忙呀?”
游翰东买了一对耳环,紧紧地揣在怀里,进了药堂,只向玉仲寒暄了一句,还没等他回应,便径直往后院找玉荷去了。
“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玉仲有点好笑地看着游翰东,缓缓道。
“玉伯伯,这几日还好吧?”
刘业紧跟着走了进来,来到玉仲的跟前,亲切地问道。
“哦,肖捕快也来啦,一切都好,一切都好,本来我也担心郑魁一众再来呢,这几日看来,是被你那日的正气给震慑住了。”
玉仲说出了自己的猜想,示意刘业坐下说话。
“许府权势遮天,郑魁不会轻易罢休的,你们万事还需小心为上,有任何异况都要及时找我。”
刘业没有放松警惕,转而提醒道。
“好,好,有你这句话,我也安心许多了,我这把老骨头倒也没什么了,就是放心不下玉荷。”
玉仲有意打探刘业对玉荷是否上心。
“玉伯伯不用多虑,长清县的局面会慢慢好转的,况翰东兄也十分在意玉荷,会护她周全的……”